第五章:贵族的烂事,我才不想管
王座之上,坐着一个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单膝跪地的森托尔。他的右侧还站着一个男人,紧闭着双眼。
“起来吧,你是哥德华伯爵的大儿子对吧?令尊的死与家父的死疑似为同一人所作,这件事上,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殿下。”
“他死后,没有遗嘱的话,爵位理应由你继承。”
他招招手,身旁的侍女走下王座,将一张文书递给他。
“签下后,皇室将承认你的爵位”
虽然年龄不大,但国王的架子却是已经摆起来了。森托尔将自己名字签在上面,这么一来,他现在就是名正言顺的伯爵了。
“我还有一事相求,能否请殿下归还家父的尸首,我希望将他能落叶归根,葬于封地内的家冢之中。”
“无妨,但还请你稍等几日”
他突然停下了话语,转头看了看那男人的脸色,才回过头
“现在他们的死因都还只知道是毒杀,具体的并不清楚,暂时不能将其归还于你,希望你能有些耐心。”
身旁那位一直沉默着的男人终于开口,言语间的气场让人觉得他才是应该坐在王座上的人。森托尔并未见过此人,但他猜测道,此人多半是新上任的首相——侯爵杰斯塔·桑德
他观察到亚伯每次说话前,眼神都稍稍向他那边瞟去,像是在看他的脸色行事。具修的推测,他估计这位应该就是修口中那位幕后者。
但现在也不能完全断定这一切都是他所谋划,现在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拿回父亲的尸骨,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的麻烦修。
即便他名义上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谁又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呢?还是不要落太多把柄在别人手里。
“如果克索伯爵没什么事的话,可以退下了,后天晚上的舞会,还望准时参加。”
“如此重要的宴会,我自是会放在心上”
说罢,森托尔依旧愣在原地,嘴巴微微抽搐,欲言又止。
突然,一个卫兵模样的人匆忙跑进来,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要禀报
“陛下,首相大人...哈..那个..大公...”
“喘上气了再说,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刚刚..负责接待的人禀报说,有个精灵拿着那位公爵的家辉...”
“别来无恙啊,杰斯塔”
带着轻浮的语气,森托尔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是你...安芬斯特....”
杰斯塔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从口中挤出几个字,惊讶的神色无法掩盖的从他的脸上传递出来。
“克索伯爵,你可以先行退下了”
修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瞬间加快脚步,离开这片压抑的空气中,直到踏出宫殿的大门,他才长舒一口气。
“老爷,情况怎么样?我看黑影进去了”
说话的便是克索家的另一位高等术师——No.37“歌者”。他的样貌看起来很苍老,身形也很消瘦,但站的笔直,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子绅士的气息。
“他都到了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切斯特那边怎么样?”
“刚刚送来的信鸽,大致意思是说他已经安全到达公爵的领地,那边有人接待了少爷和小姐,他询问是否需要暂时留驻在公爵府。”
听歌者说完后,他的表情难免变得凝重起来,切斯特的术师排行是No.53“魔焰”。可是在沿途上,遇见土匪之类的,往往他还没能出手,敌人就都被梅尔丹的火焰尽数焚尽....
“....让他过来吧,他替你,你去那边我更有底一点”
他选择将排行更高的歌者派去公爵府上,防人之心不可无,到时候要是拿弟弟妹妹当人质的话,届时他的命脉可就彻底落在别人手里了。
“安芬斯特大公,很多年没有见过您了”
“你是二皇子亚伯对吧?说说看吧?”
“我相信您大概知道事情的全貌是什么了”
“呵,既然如此,你是否知道我来的目的呢?”
修的语气中没有半分对于国王的敬畏之心,语气中反倒是充斥着反讽与刁难。
“安芬斯特,我奉劝你,现在我才是克雅斯提斯的首相,你最好给我放尊重一点!”
“哦?那又怎样?你是认为克雅斯提斯有打得过我的人吗?”
修从头到尾都没有用正眼瞧他,只是用蔑视瞟过一眼,就令对方不禁打了个寒碜,可明明他才是居高临下的一方。
“放肆!这里可...”
“<幽影穿刺之堂>”
杰斯塔的话还没有说完,冰冷的咒词已经念出。黑色影子化成的利刃抵他的咽喉上,但凡他稍微动一点,利刃都将划破他的喉咙。于此同时,王座旁的两列卫兵都冲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
“再向前一步者,人头落地”
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所有的卫兵都感觉到一股寒意出现在自己的脖子。
“论爵位,你在我之下,按照律法,对自己爵位高的人不敬,应当被处以割舌之刑。不过我人比较大度,也没兴趣用贵族的身份来压人,暂且绕过你一次。”
修摊了摊手,无奈的神色从表情中透露出来,所有人都这么僵持着。直到王座上的少年发话。
“安芬斯特大公,相信你来此处并非是为了打架而来的吧。”
“还是你比较明事理一些。”
王座的的少年摆摆手,那些卫兵才敢慢慢的往后退。
“除了毒杀以外,那两人的尸体还有没有其他异常”
亚伯在说话之前,还是照常看了看杰斯塔的脸
“杰斯塔,你不会是想谋权篡位吧?”
“怎么可能”
如果按照修的推测,那么杰斯塔无疑就是幕后黑手,但总觉得应该不会那么顺利。
“我想你也做出不那种事来,说说尸检吧”
“我们的验尸官给出的信息,杀死他们的毒素源于一种只会生长在沙漠的植物——葵芥藤,可是里雅利斯最近的沙漠也在几十里外,而这种植物一旦摘下,毒素便会迅速挥发,除非长时间用冰保存。”
“也就是说,凶手一定是术师,而且比较擅长冰属性的术式对吧?”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想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起码也要两三天的时间,途中还得预防紧急事故等等,如果是术师动手,那他的实力不会弱到哪里去”
修没想到,他居然会给出这么详细的分析,莫非凶手真的不是他?
“公主雅涅利娅现在在哪里?”
“她和皇后在维利公爵的领地,说是在王宫会睹物思人,在父王死后的第二天一早,便离开了雅利斯。”
这下修更能确定,这个公主与皇后多半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匆匆离去。
皇室之中,除非是和亲,否则像这些女眷一般不会太引人注目。维利公爵毕竟是皇后的父亲,去寻求他的庇护是正确的选择。
“我知道这些就够了,从现在起,这件事我插入了。”
修的话并不是在征求同意,而是在通知他们。大步走出门去,丝毫没有把王座上的人放在眼里。他此行来这里的目的,不过只是为了看看亚伯和目前这个明面上的凶手的态度。
“杰斯塔,你觉得那位安芬斯特公爵的立场是什么?”
“我只祈求,他不是站在对面的,不然事情会很麻烦,希望我们成功迷惑住了他,那个男人,很危险。”
他低下头贴在亚伯的耳边窃窃私语着,完全没有刚刚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希望如此吧...”
“公主的下落,两人的尸体,其他的皇子,疑点重重啊,杰斯塔的反应,看起来并不像是胸有成竹的表现。那么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多半只是一个棋子,或者说是走狗?”
修揉了揉脑袋,贵族间的烂事他本就不想搅合,但由于欠森托尔的人情,导致他不得不入这个局。
“距离登基大典还有三天,明天差不多教皇就该到了,到时候跟安德森商议一下吧,格莱芬斯好像也收到了邀约。”
贵族们还好说,可一旦精灵王也来到此地,那么在这片大地的尖端势力里面,除了魔王与天使长以外,其他的可就都汇集于此了。
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修隐隐感觉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现在只好奇一点,到底这个幕后者的目的是什么?
“修——”
走出富丽堂皇的宫殿,精灵少女正挥着手,喊着他的名字,思绪被打断的他微微抬起头来。
“玩得开心吗?”
修收起了沉重的表情,尽可能是自己显得平常一点,好在对方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他并不想把菲妮娅丝牵扯进去,毕竟带她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出来开阔一下眼界。
“玩得很开心呢,见到了好多好多新奇的东西。”
菲妮娅丝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见此,修也算是松了口气。
“既然你俩汇合,我差不多该要离开了”
斐妮尔叉起腰
“诶?斐妮尔小姐要回酒馆吗?”
“不,我还有我要做的事情呢,这段时间小菲妮要照顾好自己哦”
她伸出双手,将菲妮娅丝的脸蛋捧在手里,狠狠的揉了几下。
“好了,我该走了,照顾好她”
走之前,斐妮尔用极其严肃的眼神看了眼修
“不用你说”
后者用同样的眼神回了过去。
“<迁越>”
她后退两步,咒词的念出,她身形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她有其他事要做,走吧。”
修转头就走,菲妮娅丝只好快步跟上。修一边想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菲妮娅丝。看着少女那天真无邪的表情,修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不用顾虑那么多的事。
“您好,麻烦出示您的邀请函”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接待办事处,也好,顺便把住处安排下来。修递出那份邀请函,还顺便附上了他的家徽
“啊!原来是公爵大人,失敬失敬,您需要几间房?”
那人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修并不想过多搭理他,看了看菲妮娅丝
“你晚上一个人没问题吧?如果害怕的话,我就开一间房”
“不必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倔强的少女鼓起嘴巴,一副不服输的表情。见此,修也只是轻笑一声,可就是这一声轻笑,使对方更加生气了。
“两间房”
“好的,请随我来”
他站在二人的身前,领着他们走上楼去,越是往上,装修就越是华丽,直到走到顶层时,他才在其中一扇门前停下。
“还请二位拿好这张卡,上面附带有被动触发式铭文,只需要在门把手上扫一下就可以打开了,相信您应该会使用。”
修熟练的接过那张卡片,质地像是某种水晶?菲妮娅丝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出了事也好随时保护到她。
修如此想着。
“我先去休息了,有事的话,敲我的门就好”
就当修要关上门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探出头来。
“拿好了,有什么想买的想要的自己买就行嗷,不用跟我报备什么的。”
修递给菲妮娅丝一袋金币,随后便关上了门,只留下还在恍惚的菲妮娅丝愣在原地。
菲妮娅丝打开袋子,仔细数数居然有一百多枚金币,她小心的收在她的小挎包里面。
麻烦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的线索就断在公主身上。如果有必要,修还得亲自去查看这两具尸体。
他躺在房间里的床上,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纯白的墙上,线索逐渐绘制在上面。
大皇子那边却始终没有什么反应?这是目前最奇怪的一点。
大皇子萨尔厄斯在北境的军队威望极高,如果由他号召的话,那么其影响力定然不低。再拉拢某个公爵或者侯爵的支持,夺取王位可能性可不小。
到时候说遗嘱是伪造的,那么他这个嫡长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王位了。
可这位皇子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动静?他身为长子不可能没收到皇帝已死的讯息。
他试图将线索像破损的镜子般拼凑起来。可未能如愿,每块碎片都无法拼接在一起,他们像是互不干涉的个体般。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定有什么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或是还有隐藏在水面下的线索存在。
“所以说我才不想参与这些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