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住户不多，零零散散的住着几户人家。

    药婆婆的家很好辨认，她的房子四周堆着一层层的白色石头，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白色的石堡。

    在乐无言的记忆中，每年药婆婆都会从山上找白色的石头堆在房子边上，有时找不到白色石头，就会用染料将石头涂白，然后再将涂过的石头和所有的白色石头混在一起堆在房子四周。

    此时，门口没有人。

    往常药婆婆总会坐在门前，黑色的布袍包裹着瘦削的身体，从日出到日落，都极少挪动，看着就像是枯死的树枝。好多次吓的乐无言都以为这老人死了，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探查。

    老人只是缓缓张开眼，干枯的几乎没有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乐小娃，你放心，在你离开村子前，老婆子是不会死的。

    乐无言推开房门，径直走向屋内。

    屋里封闭的严严实实，到处用黑色的布遮挡着。

    大白天的，屋里却很昏暗，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呛的鼻子难受。

    药婆婆拐杖放在旁边，背对着房门，右手细长干瘦的手指正摆弄着桌面的瓶瓶罐罐。

    “婆婆，我又来拿药了。”乐无言说道。

    “你醒了？”药婆婆问。

    “嗯，脑袋昏胀的很，不知道睡了多久。”

    药婆婆扭过头看了一眼乐无言，笑的有些神秘，“这次不同，比以往要长些。”

    “哦”，乐无言并没有感觉到药婆婆的笑容有何不同，再次问道：“婆婆，药呢？”

    “没有了。”药婆婆身体没有转身，双手仍在摆弄桌面上的瓶瓶罐罐，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啊？药怎么会没有了？”乐无言惊叫一声，有些着急。

    药婆婆终于停止了摆弄，转过身来斜了乐无言一眼，说道：“没了就没了，这么惊慌做什么？”

    乐无言见药婆婆不悦的样子，赶紧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婆婆若真是没了药，那我这可是难受的很。你看我这腰都快直不起来，脑袋也是昏昏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捂着似的。”

    话说到后面，乐无言装做可怜的模样，讨好的说道：“婆婆可不要骗我。”

    “吃了这么多年，还没吃够？”药婆婆问。

    “早就吃够了，只是吃了后身体舒服就习惯了。再说，就那么一丁点，张口就吞了下去，没什么麻烦的。”

    “也是，那确实是好东西，即便在我们那儿也是极其难得。你啊，可是享了大福。”

    乐无言不太理解药婆婆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深究，故意在她面前抬了抬仍僵硬的胳膊，稍一用力疼的呲牙咧嘴，“婆婆，现在怎么办？”

    “没了也好，那药丸虽说对你大有裨益，但是这么多年，你吃了太多，再吃下去也没什么作用，不吃也罢。至于你身体虚弱，也不打紧，回去休息两三天自然就会复原了。”

    “哦...”，乐无言听婆婆说并无大碍，放下心来，“婆婆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无言就回去了。”

    “莫慌，你先坐下来，婆婆跟你说件事。”

    乐无言答应一声，屁股坐在木凳上，他很害怕药婆婆会继续跟他讲那些重复着不能再重复的故事，若真是那样，即使身体不适，也要拔腿就跑。

    药婆婆没有说话，而是睁着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乐无言看，这让后者甚是不解，不由问道：“婆婆，你今天是怎么了？”

    “乐小娃，你今年多大了？”药婆婆问。

    乐无言眼珠转动，想了想说：“按照婆婆告诉无言的年纪来算，今年应有十八了。”

    “十八...”，药婆婆嘴里低声重复一句，顺手拿起桌上的铜烟杆，点燃后大口吸了几下，吐出大片烟雾，烟雾弥漫，将整个脸部笼罩在里面，显的朦胧不清。

    “该是可以出村了。”她说道。

    乐无言睁大眼睛，“婆婆，你终于同意让我出村？”

    “年轻人嘛，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种小地方，总该是要出去历练历练。”药婆婆笑着说道。

    “那什么时候可以走？”乐无言已经显的有些迫不及待。

    “随时都可以。”

    “我这就回去收拾。”说这话时，身体几乎都快要站起来了。

    “莫慌，莫慌，婆婆说让你出去就定会让你出去，不急于这一时。”

    乐无言嘿嘿笑了两声，屁股只得重新放回到木凳上。

    “走之前，婆婆送你些东西，以后或许用得上。”药婆婆说完话，大口抽了两下烟杆，再将烟杆放回到桌上。

    乐无言顺着药婆婆的方向看去，见她从一堆瓶瓶罐罐中挑出两个小瓶，一瓶为乳白色，一瓶为碧绿色，来到乐无言面前。

    “婆婆一生看病炼药，没什么其它的好东西，这两瓶药就送给你。”

    “多谢婆婆。”

    药婆婆没有立即递给乐无言，她先是拿出乳白色小瓶，说道：“这虽为普通金创药，但能瞬间止血，肉血融合，疗伤效果奇佳，除了婆婆这里，外面你想买也买不到，省着点用。”

    她递了过来，乐无言伸出接住。

    “这瓶药，名叫回魂丹，有起死回生之效，炼之不易，数量仅有五颗，慎用。”

    乐无言接过来，惊奇的看着这个绿色小瓶，“回魂丹？当真有这种功效？”

    “婆婆几时骗过你？”

    药婆婆瞪了一眼乐无言，后者尴尬的挠了挠头，“若如婆婆所说，人岂不是死不了？”

    “不如你试试看？”药婆婆调侃着。

    乐无言连连摆手，“不了，不了，若是不灵，那就...嘿嘿，无言相信婆婆就是。”

    说完，将这药瓶揣入怀中。

    药婆婆看在眼里，忽然想起什么，“哦，对了，忘了跟你说，这药在炼制时加了一副特殊的药引，除了有起死回生之效，还会让姑娘们对你......莫名产生好感。”

    乐无言一时没听明白，“什么叫莫名产生好感？”

    “简单来说，就是容易喜欢上你。”

    乐无言怔住了，咽了咽口水，“当真如此？”

    “确实如此。”

    “那同性之间会如何？”

    “仅有疗伤救命之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