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白默笑出声来，倒也没有反驳这一点，“确实，那孩子来历非凡，我想，您应该有所猜测，对吗？”

    司萼华的脸色变得有些严肃。

    “守望者？”

    白默：“我也只是怀疑，没有明确的证据表明她就是。毕竟那个家族传承到今天，可算得上枝繁叶茂，那孩子有一点旁系血统也说不定呢。”

    “您真不知道？”司萼华皱眉。

    白默摇头，再问：“她的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让您的幻界发生预警呢？”

    沉默的氛围使双方的态度都模糊起来，白默心想，司萼华的幻界果然不只是防治恶魔妖兽如此简单。而司萼华经过短暂的思虑之后，选择避开不谈。

    “这关乎遗迹殿堂的辛秘，白教授。”

    所以，无可奉告。

    白默听得出来司萼华的画外音，他还是试图保全隋乐，第三次申请：“不如，我们听听当事人的陈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没想到，司萼华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当然，她有机会这么做的，不过不是在这里。教授，您与其担心学生，不如先担心自身风评，因为您私自将这位学生带到初级院来，这两天我已经收到不少关于您的投诉了。”

    “我走的是正规流程。”白默面不改色。

    心里知道自己一时半会是保不住隋乐，只希望隋乐别出什么事才好。

    “我的意思是，您有些工作没有做到位。”司萼华半是审问、半是提点道，“这次的招生本身就受到各方势力的密切关注，特招生里的特招，更是处于风口浪尖，您可以有特权，我们都知道，但是不要频繁地使用它，这是初级院的规矩。”

    白默被她噎了一下，的确，将隋乐带来初级院这件事他做的有些高调了，几乎整个初级院的师生都知道有一个从陆地来的学生，甚至还没参加最终考核，就被白默教授收为学生。

    好吧，在司萼华面前，一味地装傻并不明智，适当地透露部分真相会更好：“我只能这么做。”

    司萼华坐正了身体，做出了一副倾听的样子。

    “实不相瞒，副院长，这孩子和我一直寻找的重生之鬼的线索有关，这件事纳兰教授可以作证，我在她身上曾感受到重生之鬼的气息，但很快又消失了——按照正常情况，她的确不能入学，但出于特殊考虑，我选择将她收为学生。”

    所以，就算是知道会被揪辫子，也要这样做。

    关于重生之鬼与学院那段不允许被提起的惨痛过往，几乎是整个遗迹魔法学科的心结。

    司萼华轻轻叹了口气，“那么这样看来，这孩子与守望者的关系应当是很密切了。白教授，关于重生之鬼的线索都需要同步到遗迹殿堂的，稍后，您就与我一同前往吧。”

    “这也是我正想的。”白默不动声色地答应着，“那，初级院里的舆论……”

    “我会处理的，下次如果有新发现，还是第一时间告知我才行。虽然我对遗迹魔法学科并不那么喜欢，但也希望几年前惨痛的悬案能早日真相大白。”

    “是，遵从您的意愿。”

    ……

    不论司萼华想要怎么处理隋乐，白默都有足够的机会进行干预，他内心悄悄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精神已经紧绷许久。

    暂时离开会客厅，在等待司萼华的传令之前，白默又把沉野叫到身边，吩咐：“这几天，我带着隋乐要出门一趟，你先转告纳兰教授，补考的事要延后了。”

    沉野点头，她是负责对接纳兰青和隋乐补考的人，所以由她传达会更好。

    犹豫了一会儿，沉野追问：“您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三天吧。”

    “那新生处……”

    “先不理会。”白默心里颇有些无奈，经此一事，隋乐能不能正常留下来都不好说了。

    “是，老师。”

    沉野向来不是个爱问事的人，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白默忽然问她：“你们当时是和隋乐一起回来的，路上发生过什么不寻常的事吗？”

    沉野微微皱眉，“进入海底后，是楚昭鸣陪着隋乐回来，他们在路上的确发生了一点事，我去叫楚昭鸣来跟您说。”

    但白默拦住，“先说吧，我马上就要走了，回来我再找他问清楚。”

    “……是。据楚昭鸣所说，隋乐在经过海底魔法阵的时候，意外走丢了一会儿，还碰见海妖，不过楚昭鸣很快找到了她，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海妖？”白默也皱起眉来，“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没跟我及时汇报？”

    “对不起，老师。”沉野低头，“因为没发生什么事，所以才没打扰您。”

    “我向来以为你要更聪明更稳重，沉野，你怎么也有这种侥幸的心思？今天我要是不问，还不知道发生过这样的事，你怎么回事？”

    “我……”沉野一时语塞，被白默说得不敢抬头，只能认错，“是我的疏忽，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得知这件事，白默实打实吃了个措手不及，原本他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他的学生给他这么大一个消息。

    白默想教育一下属实有些自以为是的学生，但时间并不等人，司萼华的传唤已经来临，白默只好瞪了眼沉野，“等我回来再教训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我也要出发了。”

    实际上，这倒算不上是个坏消息，起码给了白默一个保住隋乐的切入点——到时候，不管在遗迹殿堂发生了什么事，司萼华想要怎么为难隋乐，隋乐曾经误入魔法阵短暂迷失的经历都可以拉出来利用一番。

    前提是，如果她真的短暂地误入过魔法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