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若归,必不负红颜
月光如水,洒满大地
柔和的光芒,像一层薄薄的银纱,将夜幕中的万物装点得如诗如画。
岸边的青石板路上,一男一女默默的走着,压抑的气氛充斥在周边。
闹剧最终以他的完败而终结。
钱他掏了,其他的什么都没掏上。
脚下漫无目的,脑中盘算着逃离计划。
惹不起,他躲得起。
“对不起”
曾经那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鸡皮疙瘩爬满他全身。
“你要是实在憋得的难受,就去找那些清白的章台人,我绝不拦着”
章台人多是有罪的官宦或富商子女,男子多被杀与发配,女子冲入教司坊。
她们大多自幼有良好的教育或被教司坊专业培养过,教养极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在她眼中章台人至少是有才华不低俗的人,毕竟话本中才子佳人的故事比比皆是,忠贞的章台人多如牛毛。
“这小城,有教司坊成立的青楼?哪来的清白章台人?”
轻王侯没好气的说道。
“.......”
似乎是知道自己今日确实有些过分,此刻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但轻王侯可不会被她迷惑了,眼前女子就是个人来疯,若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你好日子算到头了。
东方若兰看着眼前依旧不言语的“猴子”,咬咬牙道:“你若是真想碰我,就把那京中女子的婚事退了,只要你答应娶我,我今晚就让你碰”。
这句话好似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右手紧紧的握着,指节毫无血色。
“那婚事本就是无稽之谈,和我有何关系?”
轻王侯转身看着三步外站立着的女子,既有欢喜也有无耐,再说这世道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难不成来了这里还得吊死一棵树上?
齐人之福他享定了,谁来都没用。
“再说三妻四妾怎么了?”他试探的问道。
“三妻四妾行,但我必须是正妻,否则你休想碰我”说完又发起了神经,加快脚步越过了轻王侯。
他本想上前哄哄,说定今晚就不用睡地铺了。
突然他发现自己被锁定了,那种来自灵魂的悸动与害怕是他没感受到过的。
“别动”
轻王侯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力道很大,东方若兰想要惊呼,却被对方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对岸一位饮酒的老者,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东方若兰也发现了不对劲。
两人相处半月有余,他虽不知道这位心仪之人的具体身手,但从他当初带她御空飞行来判断至少是六境抱丹境,而且绝不是初入抱丹,否则绝对飞不了这么久。
她以为那死老太婆又追来了,赶紧缩回他身后。
半天见没有老太婆身影。她疑惑的看着对方?
随着轻王侯的目光看去,对岸一位须发皆白的魁梧老者正双腿盘坐在一块石碑前饮酒,老者穿着洗的发白的灰色麻衣,除了给人感觉很魁梧外并无什么特别的。
她用真元感应了一下,对方体内气息如风中残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老头,她很肯定。
“小友,可有兴趣来喝一杯?”
一道声音从轻王侯耳边响起,他看了一眼还在左右扫视寻找着什么的东方若兰。
思考了一番后隐蔽点了点头,随后对着东方若兰郑重的说道:“你去客栈等我,若我今晚没有回来,莫要找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玩归玩,闹归闹,他对这个女人还是有好感的,她有着这个世间女子少有的洒脱以及真挚。
用她的话叫“江湖儿女该如此”。
可此刻他真不知道河对面等待他的是什么。
如果说孟婆以及转轮王给他的感觉是“有一点点危险”的话,那么对岸的老头就是一头上古凶兽,这是一种生命上更高层次的威压,直觉告诉他,自己绝对没有一丝胜算。
通过这段时日“狐媚子”给他的科普,他也对这世间有了基本的了解。
武道虽有九境,但当世应该绝无九境轮回境的强者才对,八百年前剑圣入轮回击碎仙门,世间再也凝聚不了突破轮回境需要的意,大家普遍认为仙门碎裂,天地大道需要自行修补,所以不准世间再出一个【剑圣】青阳。
可世间如果没有九境,那么眼前这位老者是什么玩意?
他短暂进入过八境的,就在挥刀那天。
即使是那天的自己,在眼前这位老者面前也仍是蝼蚁。
“你想跑?姓轻的,我跟你说,当初在梅林我就发过誓,谁救我,我必以身相许,你别想摆脱我,去京都娶那个狐狸精”
以为轻王侯要借机离开自己的东方若兰顿时炸了锅,又闹开了。
或许一开始是真的出于誓言,一路走来到如今,此话有几分真情就只有她明白了。
她的家庭决定了她绝对不可能做小,要是得知她做了人家的平妻,她老头子非得气死不可,镇妖殿也会成为南海的笑柄。
虽然民间确实不少平妻案例,在江湖更多,但平妻终究不是正妻,官府也不承认平妻地位,特别是一些世家大族更是对平妻嗤之以鼻。
“乖,不闹,若是无事,我明日便与你启程去京中退亲可好?”边说还用手抚摸着对方的青丝,努力安抚对方。
“今夜无事,我必娶你为妻”
怕她不信,他又强调了一遍。
原本对轻王侯的言语一句不信的东方若兰感受着头上对方轻抚的力度以及眼中的宠溺,她楞了。
她知道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能理解的事,但他不傻,结合刚才“猴子”的表现,她遥想到对岸的老头,她挣脱了头上的手,如一只稚虎一般对着河对岸吼道:“老头,我警告你,汝要是敢为难我夫君,我必杀你”。
姿态认真,眼眸中的凶光,让轻王侯笑了。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老头听到了她的言语,左手默默的摸了摸鼻子,瞧了她一眼。
她说完也不管老头听见与否帮轻王侯整理了一下因之前在妓楼之中被他拉扯而歪斜的袍衣。
“郎君自去,我去客栈中等你,若是你不归,此生吾必为郎君报仇,再与郎君地府相会”
之后也不留恋,利索的向着东方走去。
自古最难消受美人恩,有这样一位妻子也不错,至少比所谓相敬如宾来的好玩,热热闹闹的。
轻王侯自嘲一笑,我为鱼肉,他为刀俎,既然躲不过,那就坦然面对就好。
“多有叨扰,不知前辈留我何事?”
来到近前他才看清楚这石碑是何物,原是一座墓碑,上书“虞妙弋”三字,不见立碑之日,不知何人所立,整快石碑被风化的厉害。
“谈不上叨扰,小友请坐”
等他说完平整的地面高出了一个一尺高的土堆,与老者坐下的土堆一般无二。
“小友是有福之人”
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个酒碗,提着酒坛倒了整整一碗,随后示意轻王侯自便。
轻王侯摸不清对方意图,但他认为对方应该不至于给酒下毒,所以也算豪爽的拿起地上酒碗,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