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压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的肮脏海绵上抬起头，看着说话的短发女孩。由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她的黑眼睛仍然比平常睁大了一些，但她似乎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恐惧。

    “叶茉，茉莉花的茉，”我想了一会儿后回答道。然后我低头看着我手内侧的折痕上结痂的血迹。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发生了什么？醒来之前我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摇了摇头，甩掉思绪，回头看向女孩。“你的名字？”

    “夏薇，蔷薇的薇，”她回答道，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

    “请不要再自我介绍了，回去擦地板吧。”

    夏薇和我都看着那个黑发男孩，他蹲在我们面前，擦洗地板上正在干涸的血迹。他们已经把男孩放进袋子里，然后把他扔到房间的角落里，留在厨房较暗的一侧。

    夏薇皱起眉头看着黑发男孩。“你说的‘自我介绍’是什么意思？”

    他从他正在做的事情中抬起头，盯着我们，就像我们失去了理智一样。“这不是一个你可以做艺术和手工艺并结交朋友的夏令营。我们和一个疯子住在一所房子里，他绑架了我们所有人作为他的私人奴隶。”他把海绵放在地上，把手臂放在膝盖上方，直视夏薇。“而且，这是你提出的计划，所以开始工作吧。”他又拿起海绵，又擦了擦地面。

    夏薇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工作。我继续盯着黑发男孩，双手玩弄着手中冰凉的海绵，不确定现在是否是问他问题的好时机。

    “你叫什么名字？”我脱口而出。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目光锁定在我身上，一根黑眉毛扬起。“你是认真的？”

    “嗯……”我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低头看着夏薇寻求帮助，但她只是抬头看着我，眼神告诉我，我只能靠自己了。我又看了看男孩，他的眉毛仍然扬着。“我只是想我们可以谈谈或者做点什么。这会分散我们对发生的事情的注意力。”我看了看角落里的黑色袋子，然后低头看了看指甲下的血迹。“我只是害怕。”

    黑发少年似乎心情沉了几分，心情彻底变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答我。“马天。”

    我们都默默地回去继续擦地板。我再也闻不到曾经只能闻到的金属血腥味，但现在却闻到了漂白剂的强烈灼烧味。这是一种近乎平静的气味，让一切都消失了，帮助我理清思绪。

    我的身体突然僵硬，肩膀的紧张感更加突出，一切都静止了。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让我僵住了。

    我从正在做的事情中抬起头，盯着马天和夏薇。“你们还记得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就像醒来之前一样？”

    马天盯着地面，皱起眉头思考着。

    “叶茉。”他抬头看着我。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夏薇盯着我，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你还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吗？”

    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地面上，绞尽脑汁寻找答案，但什么也没想到。我把目光重新转向夏薇，我的脸也失去了血色。“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看着马天。“你呢？”

    想了一会儿，他看了看房间里的每个人，然后又看了看我和夏薇。“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默默地擦洗和漂白地板，直到一切都完全干净，好像那件事情并没有发生，但它真实的存在于我们的脑海里。一切完成后，我们让大家坐在地板上，等待那个人回来，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夏薇坐在我旁边，马天坐在我们面前，长腿盘在身下，用家乡话自言自语。我的双手在腿上不安的滑动，四处张望，除了房间的角落。也许我想，如果我避免与我目睹的恐怖事件有任何关系，我就可以忘记。我的一部分迫切地想再次忘记一切，但我的另一部分又会再想起来。

    夏薇终于打破了沉默，问出了我最害怕的问题。“你们还记得你们的父母吗？你们的家人吗？你们的朋友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放在腿上的双手微微颤抖，我赶紧将它们压在大腿上以隐藏它。“我知道我的名字。我知道如何做事。但我就是不记得其他事情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显得模糊。我的记忆。”

    马天的眼神似乎变得冷酷起来，他的双手紧紧握成两个拳头，然后用他的家乡话发泄愤怒。

    当夏薇将目光转向他时，她的眉毛皱在一起，皱起眉头。“我希望你知道我们听不懂你说的一个字，”她嘶嘶地说。

    “看起来我很在乎吗？”

    她发出愤怒的气息。“好吧，我们正在尝试进行认真的对话，不是吗？叶茉和我都不懂。你是不是还会这些语言骂我们”。

    我来回看了看，慢慢地对他们两个生气了。现在不是我们战斗的时候，还有很多事要做。

    马天似乎几乎向夏薇微微前倾，夏薇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但目光却依然锐利地看着夏薇。“如果我对你们两个说脏话，你们肯定知道。谁说我在对你们两个说脏话？”

    “我们怎么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别吵了，行吧！”

    我终于爆发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停下来！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你们就一直在战斗！我们是同一边的。”

    夏薇向后靠去，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身体似乎有些收缩了。“对不起，叶茉。”

    “你们两个能试着和睦相处吗？直到我们出去为止？”我吸了一口气。“就算不是为了我，”我向周围的其他少年做了个手势，“那就为他们做吧。”

    马天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我不做任何承诺，但我会尽力。”他与夏薇进行了眼神交流。“只要你不惹我就行。”

    “那不会很难，”她说。“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

    “如果我们继续执行你的计划就不会，”马天低声说道，声音足够我们两个人都能听到。

    夏薇正想开口说什么，但被我抢先了。

    “马天！”我盯着马天说道。

    他又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和别人说话。我可以看到夏薇还在生气，她充满愤怒的眼睛一直盯着马天的后脑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保持沉默，听着房间里传来的低语声。我的目光从房间的一侧移向另一侧，想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会来，但我最终并没有等太久。他的声音让我感到一丝恐惧和惊讶。

    “哇，我非常高兴。房间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