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过去了，门把手的声音让我们从放松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我们都从床上抬起头，盯着门，等待门打开，按理出现老A和两个应该出现少年。

    但事实并非如此。

    门缓缓打开，老A站在另一边，但他身边只有一个少年。矮个子女孩站在他的右边，目光呆滞地盯着地板。

    我盯着女孩和她几乎被挫败的表情，想知道老A是否杀了那个卷发男孩。那男孩究竟做了什么？

    老A抓住女孩的手臂——等她一动不动——然后把她扔进房间，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然后他看着我们所有人，告诉我们继续睡觉，然后再离开。一旦锁就位，确定老A肯定已经离开后，那个女孩从她被扔的地方站起来，然后坐在她的床上，低头盯着地板。

    沉默逐渐加深，直到一个蓬松头发的男孩打破了沉默，他几乎悲伤地盯着女孩。

    “他在哪儿？”

    女孩的眼里闪着泪光，她急促地吸了口气，用双臂抱住了自己的腹部。她发出一声响亮的抽泣，声音在房间里回响，每一次抽泣都比上一次更加痛苦。

    我看着那个男孩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扑通一下坐在她的左边。

    “请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等她平静下来后，他说道。

    她连忙擦了擦脸颊，急促地吸了几口气，才打嗝地回答道。“他、他走了。”

    男孩把手放在她的肩胛骨上，不停抚摸着，试图让她平静下来，让她放心。“你能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她点点头，又吸了一口气，继续盯着地板。“我们、我们到了洗衣房，老A指导我们如何洗衣服，然后他接到电话。他告诉我们要守规矩，快点，并说他只是要洗衣服。”一会儿就回来。”说完最后一个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新鲜的泪水开始从她的脸上流下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嘿……”

    “他什么？”

    “他拧开了洗衣粉上的C形帽，然后……”女孩用一只手臂捂住眼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甚至没有犹豫。”她看着男孩。“他喝了很多……然后他开始弯腰，呕吐得满身都是。”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除了刺耳的奇怪铃声之外，唯一能听到的就是女孩低声的抽泣声。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到声音是从我的脑海里传来的。

    我迅速从床上起身，走向卫生间，无视路上看见的的几个少年的目光。当我进入并停在远处墙上的一个水槽前时，我裸露的手臂因颠簸而刺痛，看到男孩的脸和他很可能在水坑里的地板上抽搐的样子，我的脊椎发凉。

    一种愧疚感突然涌上心头。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但我无法阻止这种感觉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本来可以阻止他的……不知怎的……，我这才明白他那个无法描述的表情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摇摇头，试图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然后打开了水龙头。冷水从水龙头里涌出来，流入有些肮脏的水槽里。我把手放在冰冷的液体下面，弯下腰，把一些液体溅到了我的脸上。

    过了一会儿，我直起身子，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挂在鼻尖、嘴唇和下巴上的水滴。我的眼睛没有聚焦在水面上，而是看到了我的整张脸。

    我那过白的皮肤导致了我轻松发现了眼睛下面的瘀伤——这只能是前一天晚上翻来覆去造成的——看起来比以前更黑了，而我长头发在头顶上看起来完全乱七八糟。我强迫自己的目光从眼睛上移开，看着一滴水从我的下巴上滴下来，然后被一个询问的声音打断。

    “叶茉”

    我关掉水龙头，用手臂擦去脸上的水，然后转向夏薇。“嗯”

    “你还好吗？”夏薇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慢慢地向我走近。

    我点了头。“我很好。”

    我显然是在说谎。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盯着地板。“我们也许应该回去睡觉了。”夏薇的表情变得怀疑起来，我很快就露出了我最好的掩饰微笑。“我没事，真的。”

    夏薇看上去根本不相信我，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无论如何，我和你都会活着离开这里。”

    我扬起一边眉毛，脸上的笑容慢慢变成了真诚的笑容。“你想让我发誓吗？”

    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双臂垂在身体两侧，举起一只手，露出小指。我举起了她的同一只手——她的右手——并将我们的手指十指相扣。

    “我们会一起离开这里，”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嗯，一起”

    我也做出了回应，点了点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