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小黑子怎么还生气了？！”

    小羽的声音继续骂骂咧咧的在耳边叫嚷，陈羽扶着墙干呕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像要死了一样。

    陈羽严重怀疑小羽是故意的，在危险来临的那一秒，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躲开，而是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交换给了陈羽！

    “大羽哥哥，你……还好吗？”

    陈羽疼的龇牙咧嘴，笑道：“还好还好，就是说你要不要来试一次，一点也不疼。”

    这时听到声响的王心聆找了过来，惊呼出声：“学长你怎么了？！”

    王心聆赶紧把陈羽扶到了一台器械的软垫上去坐着，她看了看脸色苍白的陈羽，又看了看姿势不对的小黑人。

    “学长你是不是击打假人的隐私部位了？”

    王心聆瞪大眼睛看着陈羽，陈羽苍白的面孔当场又黑了起来。

    王心聆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清秀学长，在没人的时候竟然还会干这样的事情。

    一个很有趣的学长呢。

    王心聆憋着笑解释：“这个实战模拟器是老王的一个老朋友亲自设计的，在假人的两个隐私部位有开关，只要受力就会开启格斗模式。”

    “两个？那还有一个是？”陈羽反问。

    “嗯……在后面。”王心聆意味深长的指了指假人的屁股。

    陈羽：(‧_‧?)

    这一家人感觉都很奇怪，有钱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奇怪吧。

    陈羽缓和一些后，王心聆好奇道：“所以学长你真的不是战斗学院的学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假人的机关触发还是有一点点门槛的，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想要触发机关还是很困难的。”王心聆解释了起来。

    陈羽舒服一点后，就起身想要回学校了，现在离开好像差不多。

    “对了，先前听你说你的某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了爆炸，方便给我看看吗？我看一下能不能帮上忙。”陈羽顺口问了一句。

    王心聆笑眯眯的摇摇头：“这是一个专业性很强的战斗卡牌，学长应该是帮不上我了。”

    陈羽点点头，也没有解释什么，想要还人情以后有的是机会。

    王心聆拨了一个电话，王老板没半分钟就乐呵呵的来开门了，就像是守在门口的一样。

    王老板在楼下热情的开来一艘浮空车，执意将要送陈羽，甚至一路将陈羽送到了宿舍楼的楼下。

    王老板离开后，陈羽望着装修精致大气的宿舍区，默默转身离开。

    “为啥你们这里的人，人和人之间不一样呢？”小羽的声音出现。

    陈羽低着头在昏暗的树林小道中穿梭，黑暗中有成双成对的人影若隐若现。

    陈羽想了想后，说道：“其实我们这个世界原本不是这样的，一百多年前的世界科技没有这么发达，也没有卡牌这种东西。但是那时的人们安居乐业，就算穷困的人家也可能依靠考上大学彻底改变命运。”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可能就是你开一千万的豪车，我开一万不到的面包车……”

    小羽疑惑问道：“那现在不是这样了吗？”

    陈羽乐了起来：“能问出这样的问题，看来你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格啊！”

    “俺都说了，俺是墨村的！”

    “墨村？”

    陈羽这个时候才有空安静下来，思考起来这个被小羽称为墨村的地方。

    陈羽试着将这个地名输入了网络，但是公共网络上并没有关于这个词汇的有效词条。

    陈羽在自己的老旧宿舍楼下找了个长椅坐下，这里位于学校比较偏僻的地方，深夜的四周没什么人：“那你给我讲讲吧，你们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俺们那里的东西没你们这里的好吃，但是俺最喜欢的烤肉……”

    陈羽打断：“这个就不要讲了吧！”

    “噢……俺们那里……俺们那里的房子都没有你们这里这么高，大家都是用泥土和岩石做的房子，村长家也会用木头、瓦砾这种东西。”

    “……还有还有，俺们那里的小孩都是可以修炼的！小羽不擅长画画，但是小羽抓野兽很厉害，村里的大人有时会带着小羽一起出去捕猎。”

    “修炼？”陈羽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对哇，和你们这里的人修炼应该差不多，我们那里的大人会通过绘画召唤很厉害的神佛。”小羽解释道。

    “召唤神佛？！”

    陈羽震惊，他隐约看到小羽记忆中的画面。

    带着雄雄烈焰从天空中坠落的火神祝融、席卷奔腾河水倒流的水神共工，还有长袖染血的飞天神女……

    如果不是他陈羽疯掉了的话，他可能隐约触碰到了一扇神奇的大门。

    联邦发展至今的卡牌技术，都没有研究出能够储存活物的卡牌技术，而小羽记忆中的东西是比存储活物还要神奇的能力。

    小羽告诉陈羽，他们墨村的‘画师’是可以通过特别的绘画材料，凭空绘制出自己幻想中的生物，只要撕毁画作就可以召唤。

    只不过墨村的人们为了提高绘画的效率，以及表达对神的敬意，将漫天诸佛的形象设为了教学任务，每一个小孩从小就需要练习绘画神佛。

    “村长说大荒里还有很多的修炼方式，但是大荒太大了，所以俺们没有见过其它的修炼者。”小羽遗憾道：“真想走出去看看啊，村长说大荒的外面还有一片蓝色的大湖，里面全是水，比大荒还要大，你见吗？”

    “海洋吗？”

    陈羽突然沉默了起来，好半天才摇摇头：“没有，我们被城墙包围起来，只有真正的卡牌师才能够离开城墙，但是墙外的世界也很危险。”

    “很危险？墙的外面有很多野兽？”

    “是比野兽还要危险的生物……严格意义上不能叫它们生物，他们其实原本也是和我们一样的人类。”

    陈羽开始介绍起世界的历史：“可是一百多年前，世界爆发起来可怕的核武器战争，这种武器没有杀死全部的人类，但是却让全世界迎来了漫长的冬天。”

    “在一些地区，因为严重的核辐射，开始有生物发生变异，它们变化成了更加凶猛的模样。”

    “但是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凶兽，最可怕的是那些死去人类，至今也没有科学家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们不会繁殖、不会老去、不会愤怒，但是他们有人变成了五米高度，也有十五米，还有更高大、强大的巨人。”

    “他们执着与现在还活着的人类战斗，他们明明连消化系统都没有，但是他们唯一的欲望竟然是将活人吃掉！”

    陈羽的双手开始颤抖起来，其实对于现在绝大多数的墙内人来说，都是没有机会在墙外与巨人见面的。

    更多对巨人的印象，是在虚拟游戏世界里，见到那些被设计者修改出来的‘巨人’。

    可是陈羽知道，虚拟世界的‘巨人’和真实的巨人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大概是来自于上个纪元里的人类。

    这个匪夷所思的认识，源自于他时常会会想起的那些记忆。

    而那些记忆并不是生来就有，是在从小到大的每一个噩梦里都会出现，恐怖的咀嚼声令他一度不敢和别人共同进食。

    他记得自己应该原本是一个漫画家，那个时候的世界还很和平，后来末日降临，核武器冬天来临了。

    自己原本应该有一个妻子和小孩，但是此时的陈羽已经记不得他们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模样了，他们是陈羽在核冬天里仅剩的亲人了。

    最后，他们都被巨人吃掉了。

    那时的陈羽，应该是躲藏在不远处的地方，因为咀嚼声非常清晰。

    之后，陈羽也死掉了，但是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掉的了。

    所以陈羽一直很喜欢在图书馆查阅上个纪元的点点滴滴，那些生活中的细节总是能让他会想起一些生活的片段。

    在上个纪元，他有一位爱护他的长辈。

    一群啰哩巴嗦的亲戚。

    几个多年的老友。

    一项热爱的运动。

    一个大学相识到相知的妻子。

    ……

    “我想要修炼，你可以教我吗？”陈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