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的青梅是只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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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 是妖怪

    胆大的那个得意极了,“先生住在西南边,我们知道先生的味道和名字,一路顺着过去就能找到了。”

    “这位先生的名字是?”

    “他叫……”胆大的那个蹙眉瞪着林叙,刚准备说,眼神里顿时满载着惊恐,抓着身后半藏着的男孩的手连连后退,“你不是……你……”

    林叙朝着自己身边左右四顾,背后一步路的距离是一棵光秃秃的树,与旁边的其它树没有分别。四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于是不解的,“怎么了?”

    “你是人吗!”

    “是人?”胆小的那个顿时欣喜又带着些紧张的打量着林叙,也问道,“你居然是人吗?”

    这话如果让别人听见,只当是熊孩子没有礼貌。

    但林叙的眼神也慌乱了一刹,更仔细的打量起眼前的两个小男孩。

    上山的时候因为运动会热,但林叙坐了这么一小会儿,已经开始觉得冷了。

    眼前的两个小男娃衣衫单薄,但一点都不怕冷,因为他们的动作,其中一个裤脚下露出了一只没有穿鞋的小脚。

    林叙心里有了猜想。

    果然下一瞬,那胆小的问道:“你能看得见我们?”

    想到他们之前的话,林叙仍不放心,问道:“你们之前说的先生是妖怪么?”

    “当然是人!”胆大的道。

    “一百余岁仍是个青年人的人类?”

    这形容,确实和两个小家伙先前一直说的“人精”很贴切了。

    “是啊。”胆大的理直气壮的应。

    林叙不解的看着他们:“除非是有妖力的人类,否则怎么可能活这么久都不老不死?”

    “有妖力的人类不就是妖怪吗?”那胆大的立马反驳:“先生就只是一个人类,不是妖怪!和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咱们快走吧。”胆大的那个拽着胆小的就快步往前走,见林叙过来,脚下步伐更快了,抬腿就跑。

    胆小的那个还好奇的回看着林叙,突然被拽一把,两条腿向着前面一跪,被拖倒在地上。

    两只翘起来的小脚丫白白嫩嫩的,脚指甲没有被修剪过,有些偏长,但光着脚在这样的山路上走,脚底竟是一点伤口和脏污都没有,脚指甲里也干干净净的。那一双小脚看起来像是玉琢出来的似的。

    向上看去,他的脚踝处似有一个红色的印记,长长的蔓延向上,被裤腿遮住。

    只能依稀看得出是一行文字。

    慌忙仓促的被胆大的那个拽着爬起来,还没来得及拍拍身上的土,就再被拉着往山下跑。

    既然这两小只是妖怪,林叙也自然就不担心了。

    他们口口声声说“先生”,兴许要寻的是个持录人。

    林叙脑海当中便不自觉的想到了昨夜窖灵说的在锦城中的另一位持录人,多了些好奇,又看着这两小只离开的背影。

    他们跑得极快,胆小的那个时不时的回头看他,黑漆漆的眸子像黑曜石般发亮,带着好奇的光,甚至对林叙说了声“再见”。

    头一次见这么小的两只人身修行的这么完整的妖怪。

    这两个孩子不论是看起来的身体年龄,还是言行举止的行为年龄,看起来都还很小。

    不免让人好奇,是怎么修出这么完好的人身的?

    林叙看向山顶上的寺庙,从他的角度瞧过去,只能瞥见不知哪个屋顶露出来的一小角。

    就算是肉眼凡胎,林叙也能看得出,那一片看起来安静祥和,就连阳光都多偏爱它两分似的,普通的建筑墙面因为阳光也在发光,让人心生欢喜和向往。

    整座山的灵气原本应该都汇集在那里了,因为求姻缘灵验被更多人所知后,山腰处又新建的姻缘庙把剩下的灵气也都揽过去了。

    山背处虽然还未有开发修建的打算,平时人烟稀少,秽气不多,适合妖怪们聚集休憩,但因为灵息过于稀薄,修行条件可谓苛刻。

    他们的人身修得这样好,又不论是看他们的样貌,还是听他们对话的内容,都像是年岁不大的小妖童,实在让人在意。

    待到他们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才收回目光。

    小女鬼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

    他从书包里拿出装好的水,拧开瓶盖大口饮了几口,随意的铺坐在了树边,开始等江月。

    说起来,自从离开清远镇之后,就再没进过这样的山了。

    清远镇三面环山,在林叙的记忆里,总是郁郁葱葱的。春夏如此,秋冬亦然——山里种着大片的雪松,即便是数九天,往山上看过去,稀松的白雪之下也仍旧是大片的墨绿色。

    山上有一座庙,里面供奉着的是个貌美的女子,菩萨似的头上顶着冠,披着白色的薄纱,双眼狭长却眼带悲悯,手中拿着一个似净水瓶般的小瓶子,里面常年有人换新鲜的野花进去。

    小时候都管她叫娘娘。祈求平安时拜娘娘,祈求学业时拜娘娘,万事万难都拜娘娘,已然成了清远小镇里面的万能菩萨。可到底是什么娘娘,谁也不知道。

    那神像巨大,整座庙都三四层楼那么高,神像就占了两层楼高,还是坐相。

    小孩子大多都害怕,不敢进去。

    每次江月没考好,就会拽着林叙陪自己一起躲进去,藏在香台下面,讲些从学校里听来的都市怪谈或校园传说,两个小家伙都怕得缩在一起。每每天黑了从香台下面爬出来的时候,庙里都只有香烛燃着,灯光很暗很暗——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开灯的。

    回头看见娘娘的大眼睛正睨着他们,总要吓得一激灵。

    可偏偏,越是害怕,就越是要强装镇定,假装不慌不忙的从庙里出去,再撒开了丫子的疯跑下山。

    近年听沈知远说,这座庙已经被拆了大半了。

    不知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他看向山上,神庙修葺得很气派,庄严肃穆。

    与娘娘庙不同,完全是另一种感觉。

    “林叙!”

    小女鬼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他抬起头看过去。

    便见她站在远处的树枝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树干,感受到他的目光,分出一只小手来小幅度的对着他招手。

    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你快过来,我发现了……不告诉你,你自己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