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世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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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玄功溯天

    恍如一幻,所有一切再不见半分痕迹,身边依旧一片虚无的混沌,只有三个旋涡依旧不歇旋转着,黎枫若有所感,似乎三道灵魂就要苏醒。

    “天魂,归!”……“地魂,归!”……“人魂,归!”

    几声沧桑的声音从黎枫嘴里缓缓吐出,几道旋涡旋转的越来越快,转眼之间,旋涡散去,三道与黎枫一般无二的魂身循着一个玄奥的阵势,立在身旁。

    “大衍炼魂,起!”

    一声轻喝,三道魂身乍然之下齐齐睁开了眼眸,无边虚无的业火,自三道魂身熊熊燃烧了起来!

    “啊!”……“吼!”……

    声声野兽的嘶吼,如是实质的音波掀起阵阵涟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切渐渐归于平静,三道魂身终于渐渐的熔合起来。

    三身归一的刹那,太多陌生的记忆碎片齐齐涌如脑海!

    “你回来了吗?”

    一声温柔穿越无尽轮回.只是那一句千世不见的情愁,仿若初见,未语先泣!

    “回来了!”

    泪划过脸庞,淌落虚空。

    “不要走……”

    清晰着那一双泪眸透过虚空,迷蒙的倩影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一双素手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混混沌沌,黎枫的意念缓缓向着那道朦胧的身影飘去……

    似乎终于触到那一双素手,就在那一瞬间,所有一切刹那间消散不见!

    随着所有消失而去,一个黑洞如混沌的原点,一缕缕血液一般红灿灿的浓稠液体从虚空尽头涌现而来,围绕着原点不断地旋转起来,金光大放,仙音袅袅。

    原点中心,一星血点逾见清晰,就像一颗种子扎根在浓稠的液体之中渐渐发芽。化作一副清晰的脉络!细看之下,竟与人身脉络一般无两。

    血红的浓稠液体缠绕着渐渐成型的经脉,徐徐现出了一个婴儿模样!

    随着婴儿的渐渐成形,无穷的浓稠的魂力缓缓旋转,具化成了天地胎盘!一个婴儿如卧在母体成形的婴儿,那浓稠的液体如同羊水,滋养着脆弱的婴儿。

    没有时间,只有一片混沌的虚无!血红浓稠的液体渐渐稀薄。魂婴不断壮大,仿若十月怀胎,终到了那一朝分娩之时!

    “嗯……”

    恍惚间隐隐可见那婴儿懒懒伸了伸手脚,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划破了时间和空间!

    婴儿眉毛轻轻摇晃着,嘴角似乎还在梦呓,随着两道金光刺出,终于睁开了眼睛!

    随着婴儿睁开双眼,一双小手指印决翻飞,无尽的混沌之火无根而来,将婴儿紧紧包裹起来,从外而内熔炼起来!

    丝丝缕缕淡红的业火从内而外透相而出,与那混沌之火缠在了一起!

    “呀!”

    魂婴满脸可怖的痛苦!一声痛呼,一手伸进胸前灼崩而开的一角死皮之中,猛然一剥一扯!

    “噗……呲……”

    如扯破布的声音回荡在在一片虚无的空间。

    “呀!!吼!!!”

    无尽的虚无中,没有时间,只有声声歇斯底里的惨叫震天动地!

    火光渐淡,惨声终歇,终于一道血光蜕壳而出!

    “他回来了!”

    ……

    九天之外,一轮满月挂在正天,隐约遥见那月宫桂下,长袖如招,恍惚一声幽幽轻叹,一星血光恍惚投过了无尽的空间与时间,正映在了上墟之外苏玥眉心。

    “嘤……”

    一声闷哼,苏玥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坐起身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三门掌门,也顾不得再思考更多,看着三门掌门只是精血亏虚昏死过去,急忙掏出几粒药丸,喂服给了几位掌门。

    ……

    上墟祭坛之上,无声无息间,无数血丝洄聚而来,血光如缭,淡淡的血雾之中,缓缓露出一张刚毅的脸。

    黎枫裸着一身,凌虚而立,空洞的眼里只有无穷轮回闪现,竟无半分生气。只是一脸渐渐爬满了痛苦,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又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哪来的夜风,只撩起了一头蓬乱的头发。

    随着一声闷响,祭坛轰然坍圮消失不见!

    片刻时间,所有异象连同眼前的祭坛一起齐齐消失不见,天清地明,似乎连带着天地间所有的尘垢一扫而尽!

    “我是谁?!”

    黎枫失魂落魄,猛然仰天一声怒吼,看着一个个熟悉而又陌生身影走来,又渐渐远去。心里只剩一片空空荡荡,却无一丝着落!只觉得纷乱如麻,一时竟不知如何理起,仰天一声长啸,震天动地,眼睛一闭,重重砸落了下来。

    大金子棍立远处,眼见黎枫跌身而落,棍影一虚,金光闪动间,一袭紫金长裙若隐若现,藕臂轻轻一舒,将黎枫接在怀里,模糊着一张倩颜,无奈的一摇头,只如错觉一般,朦胧的身影一散,化成一条长棍没入了黎枫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一场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有那一袭美丽的倩影从余晖下的花海走来,迷乱在幽幽月色之下渐渐散去,只留下一声缥缈: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你是谁?我又是谁……

    朦胧里,似乎终于抓到了那一握的柔荑,终于心安,沉沉睡去……

    朝阳初升,染红了一片天,缓缓睁开一双眼睛,眼中沧桑流转,纷乱的记忆碎片如粒粒繁星,在灵魂之宇浮浮沉沉,终于渐渐归于平静。看着眼前坍圮的祭坛,一时竟不知所想!

    “宿世沧海,人事沉浮……天地虽大,何处是我归处……”

    黎枫嘴里碎碎喃喃,恍惚又见那朦胧的倩影掠过心海,是恩,是仇,是爱,是恨,终究没有答案。

    许久这才恢复了些清明,黎枫长长叹息一声。

    一切早有因果!既有因,终有果,既然现在求不得,那还作何求!该来的总是要来,该去的总是要去!

    正是朝阳渐起,带着花草香味的清新空气随风没入鼻息,沁入心脾,神清而气爽,淡淡的朝雾缭缭绕绕,早起的鸟儿婉转而啼,心里一宽:“天地哪不容与,心安即是归处!去尼码的,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枫树生妹榜,枫树生妹留,榜留和水泡,游方十二天,成双十二夜,怀十二个蛋,生十二个宝……”

    缓缓闭上双眼,身魂如一,缓缓颂唱着“枫木歌”,声声幽幽。

    玄功“溯天”,随着黎枫破境熔魂觉醒而来,以艮、震、巽、兑、坎、离、亮、景、聚、散、实、虚十二门为用,逆乾坤灵亡,循先天十二蛋宝之相,破乾坤,逆灵亡,溯先天本源!

    玄功自转,十二门本源循功而来,以大衍之数周天循环。

    艮为山,聚“山”本源而来……

    震为雷,聚“雷”本源而来……

    巽为风,聚“风”本源而来……

    兑为泽,聚“泽”本源而来……

    坎为水,聚“水”本源而来……

    离为火,聚“火”本源而来……

    亮为日,聚“太阳”本源而来……

    景为月,聚“月亮”本源而来……

    聚为星,聚“星辰”本源而来……

    散为云,聚“云”本源而来……

    实为形,聚“有形”本源而来……

    虚为空,聚“无形”本源而来……

    ……

    乾为天,坤为地,灵为生,亡为死。

    “溯天”十二门,源“枫木歌”而生,与当世修行之道完全不同,循先天十二蛋宝之相,以先天十六卦为用,炼魂归元,破天地之篱樊,脱生死之轮回!

    玄功轮转,更似早已烙入灵魂一般,诸般关节了然于胸,甚至比之于传自师父易取、苦修了二十年的修行功法更加通透。丝丝缕缕玄奥的气流汇聚而来,修行之人无不视之为为根本的气海早已消散不见,诸天本源循功而炼,散诸周身。

    “吼啊!”

    上墟之中并没有日夜之分。也不知修行了多久,黎枫忽的站身而起,一声怒吼将所有的情绪一啸而去。只觉一身填满了无尽的力量,竟是不吐不快!

    脚下一踏,耳听着猎猎风声,黎枫心头一惊,这一踏一跃,自己完全没有催使任何元气,竟已直入半天!却说这溯天玄功的御空之法与黎枫所知的修行之道也是全然不同,凡所御空,终须以神为引,不管驭物驭气,都须有凭,而觉醒了溯天玄功之后,凭虚御空却如本能一般,以身为用,如履平地!

    轰!

    一声闷响,黎枫轰然一拳长刺而去!

    一拳出,黎枫呆愣愣的看着眼前正剧烈摇摆的山峰,似乎就要倒下一般,心神剧震!

    看着摇晃的越发剧烈的山峰,黎枫也是吓了一跳,急忙退身,随着一声轰响,整座山峰自半腰而断,一截山峰跌在地上,滚滚余波荡去,只如地动一般!

    本已散去的漫天玄奥图纹似乎也感应到了黎枫这一拳的力量,再现而出,缓缓旋转起来。黎枫身形一乱,被那旋转的图纹旋涡扯入其中,刹那间再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