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板后方摩挲着下巴，在芡汁的选择上，崔野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龙涎草榨成的汁明显与崔野所追求的原汁原味相冲，思虑了很久，他最终决定自己做一份新的腌制调料。

    先将铁锅取出，崔野就地取材，迅速搭起个灶台。

    途中，他又问了张云山一次，对方的态度依然坚决。

    嘴角勾勒出轻蔑的微笑，崔野也懒得和他争辩个对错，吃还是不吃，还是等美食出炉再让他做判断的好。

    几坨牛腩被他从农场里翻箱倒柜地找了出来，这还是之前那群牛牛留下的瑰宝。

    崔野一直没舍得做来吃。

    干锅中加入冰冻好的牛腩，又加入几滴龙涎草汁，崔野便开始翻炒起来。

    那囤放在口袋里的半桶色拉油已经被他果断抛弃，普通人通过一些工艺制作出的调料，根本没法与妖魔的血肉相融。

    随着冰碴子被融化，牛腩的肉缝中渗出点点牛油，盏茶的功夫便从锅中便盛出了一大瓶牛油。

    用罐子将牛油密封好，崔野又就着炒出牛油的锅，将自己私藏的蛇皮取出一截放入锅中。

    这蛇皮同样能熬制出油，而且这蛇油与牛油的口感不同，具有口舌发麻的功效。

    蛇皮很快在热锅中融化，崔野适量地加入了一丁点从超市采购来的花椒提升麻度。

    “吨吨吨”

    蒜也切成了碎粒，崔野将牛油与蛇油混合着倒入锅中，等火油升温，再将切好的蒜一并洒进锅里。

    香味再一次在锅中汇聚，张云山死盯着崔野的背影，嘴里流下不争气的口水。

    一个箭步，张云山跃至崔野的肩上，他看着崔野把鱼片摆放成盘，又趁着油温尚好把它们倒进盘里，那勾人味蕾的鱼香溢出餐盘时，他的爪子不争气地攥紧了崔野的衣领。

    “看起来很好吃啊……”

    “你不是不吃么？”

    崔野侧眸递过去一个白眼，他就知道，张云山这种吃货不可能忍得住美食的诱惑。

    “就吃一片，就一片。”

    眼瞅着张云山伸爪去抓，崔野啪得一下将他的爪子打掉。

    这货在美食面前一点儿前辈的样子都不装了，他可得纠正这种不良做派：“还没做好，你有空的话，去猎点配菜？”

    脑袋左看看右瞧瞧，张云山颇为无奈地开口：“这附近哪儿有什么配菜啊。”

    也是，崔野倒是把这茬给忘了，北海境内几乎没什么小妖魔可言，林北海把她的领地管理得很好。

    忽视掉这个话题，崔野不再受张云山的干扰，认认真真地开始下一道工序。

    蒸笼上灶，崔野将被热油淋过的鱼生连着餐盘一同放置了进去。

    两种异火反复变幻温度，蕴含着鱼的本味的雾气充溢出蒸笼的缝隙。

    见火候差不多了，崔野单手提起盖子，美食的光芒再度升腾，在两人的头顶徐徐缭绕。

    刚一揭盖，张云山已经等不急了，他猴急着抓起两片最上面的鱼生囫囵进嘴里。

    片刻后他嘟囔着嘴巴，大呼过瘾。

    食录也没闲着，它再次化作一缕绿光裹走了一部分鱼生。

    不知怎地，崔野能明显的察觉出，这货似乎有意无意地增加了一些余量。

    难不成是怕我被饿死了？

    崔野腹诽着，也不再多想，直接用手指作筷拈起一片鱼生送入口中。

    细腻、爽滑，汁水充裕，这是崔野能想到的形容词，尤其这鱼生被寒霜火迅速冰冻再解冻后，那口感更是软绵可口。

    被嚼成细丝的鱼生在齿缝中穿梭个不停，当滑过味蕾时更是激得它通体胀红。

    “好吃！”

    赞美的话语同时从两人的口中蹦出，崔野的眼睛大放异彩，他想到了一些全新的做菜思路：

    “前辈，这一层琼华大陆，有多少被异化的人妖？”

    张云山闻言，浑身先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旋即又有惊喜的神光在他的眼中流淌。

    简单搜寻了一下记忆的画面，张云山迅速地开口：“至少上万！”

    惊喜就是在不经意之间诞生，就跟买彩票似的，没中奖的时候一脸的无所谓，到了真中大奖时，整个人就会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崔野也是如此，他半躬着身子，做出蓄力的姿态，好半会儿，才用拳头打散头顶的迷雾。

    “地图上有标记吧！”

    话音落下，崔野伸手朝张云山的毛发里胡乱摸索，一张被折叠好的地图被他翻了出来。

    果然，这地图上还真标记了一部分人妖的具体位置，崔野脸上的笑意愈发浓厚。

    ……

    拾掇完饭后残渣，崔野这一次连安营扎寨都懒得弄了，扛起张云山快速奔驰。

    这BH市百分之八十的妖魔都被干没了，但人妖可不少，林北海一直以来最头疼的也是这些家伙。

    祂们保留了一部分人的意识，但心智已不是人类，林北海曾有数次想过扑灭祂们，但都被卫道局的家伙们警告她要保持生态平衡。

    狗屁的生态平衡！

    崔野才不信这鸟谎，上层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只想着保持现状，却从未想过改变现状。

    改变下层大陆很难么？

    这一点儿崔野粗略地思考过，无非是让一部分奋战在前线抵抗万妖国的大能降临一层清扫一番罢了。

    那些克隆生命之中也不乏产生了神魂，踏入修行境界的家伙，他们难道就不是人么？

    说一千道一万，下层大陆还保持着这幅鸟样，最大的原因就是上层的家伙们从未把他们当作人罢了。

    一路奔驰着，崔野的目标很明显，地图上指示出东南方向有一处人妖的聚落，那里由一头繁花境的蛇妖掌控着。

    好巧不巧的，这一处地界就在辽海市的边境线上，崔野刚好也是顺路。

    数十公里的距离，说短也不短，崔野足足在迷雾中奔驰了数十分钟才在天亮之前赶到了目的地。

    刚找到处掩体遮掩自身，不远处燃起的篝火便将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群蛇盘踞在一处空地上，还有不少长着蛇头人身的蛇魔和长着人头蛇身的人蛇都围在篝火旁交叉地苟合着。

    这画面极度的少儿不宜，崔野在掩体后面看得直皱眉。

    蛇妖婬祸他自是知晓，张云山科普过，类蛇一类的妖魔，大多性婬。

    看来自家农场里的乌起还算好的。

    崔野犹记得与乌起大战三百回合的场景，那条小乌梢的本性倒是难得的佛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