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天忆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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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不眠之夜

    李雪赶忙捂住陆长生的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现在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死而复生,忍一忍。”

    陆长生也知道这些,自己捂着嘴进了客厅。

    李雪见他已经进去了,这才来到大门前,道:“花婶,没事啊。”

    “不对吧,刚才我听到你院子里有人在哭啊?”花婶追问道。

    李雪搪塞道:“您听错了吧,就我自己在家,哪有人哭啊。”

    花婶在门缝里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阴阳怪气道:“没事就行,最近不太平,多加注意啊。”

    “嗯嗯,好的。”李雪说完赶紧回了客厅。

    门外花婶嘀咕道:“哼,还说没人,刚刚明明听到一个男人在哭,就知道她按耐不住,怪不得今天她那早死的男人会炸棺。”

    陆长生在客厅里自己咬着胳膊,脸上挂满了泪痕,泪水还在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流。

    李雪进来后看着陆长生可怜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劝说,就静静的陪在身边。

    时间慢慢过去,李雪看陆长生的情绪似乎有些平缓,默默地起身去烧热水,等她端着脸盆和毛巾回来,陆长生已经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李雪细心地为陆长生擦洗了脸上的泪痕,当她将陆长生的胳膊从口中拿出,看到胳膊已经被咬出了血,由于没有准备外伤药,只能先暂时用自己的手帕简单包扎了一下。

    “咚咚咚”,花婶的声音再次响起:“小雪啊!小雪,开下门啊!”

    敲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陆长生,声音略带沙哑道:“谁呀?”

    “是花婶,我去看一下,你继续睡吧。”李雪安慰道。

    李雪来到门前问道:“花婶,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村长召集大家,咱们一起去啊。”花婶在门外说道。

    村里平日都是敲钟集合,偶尔也会有口耳相传的通知。

    李雪并未多想,拉开了门闩,正当要开门时,门被人从外面用力猛地推开,撞得李雪连退了几步才稳住。

    一群村民将门堵得严严实实,站在最前面的花婶吼道:“李雪,你个不要脸的,居然勾引野汉子!我们陆家庄从没出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说话间,村民们把手中的火把点燃,将整个胡同都被照亮。

    李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很慌乱,她不知道如何解释,也不想把陆长生复活的事情说出来,道:“花婶,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花婶满脸激动的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一只年迈的手拍了拍肩膀,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村长从花婶的身后走出,道:“小雪啊,花婶说听到你院里有男人声音,我们大家放心不下,才过来看看你。”

    李雪向村长施了一礼,道:“老村长,谢谢大家了,我没事,大家请回吧。”

    村长笑了笑,道:“我们大家来都来了,你不请我们进去喝口茶吗?”

    李雪左右为难之时,陆长生从屋里走了出来。

    “村长爷爷,是我回来了。”陆长生声音沙哑道。

    村长上下打量着陆长生,不断的在脑中思考着,这个男子是谁。

    “你们看,我就说她偷男人吧,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出来了,裹着条毯子,人模狗样的。”花婶阴阳怪气道。

    一旁的村民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村长一声令下。

    老村长还是没认出来,道:“你是?”

    陆长生以为是光线不好,村长没有认出他来,来到村长近前道:“我是长生啊,村长爷爷。”

    此言一出,村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其余村民也不禁有些害怕。

    此时一个男人站了出来,正是陆长生的二叔,道:“你胡说,我从小看着侄儿长大的,你根本不是他。”

    众人之所以害怕,全因山坡异象乃是陆长生坟墓所致。陆螭的一句话打消了人们的顾虑,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花婶,一副看穿的姿态道:“哼,这家伙肯定是不知从哪得知长生的坟出了问题,在这冒充长生,想要糊弄过去。怎么说,我也是看着长生长大的,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长生。”

    村长也硬气了起来,逼问道:“你到底是谁?”

    一众村民也开始上前将陆长生和李雪围了起来。

    陆长生抬手阻拦道:“你们听我说,我真是长生啊!”

    抬手时,正好将缠有手帕的胳膊露出来,花婶认出那是李雪的手帕,道:“哼,还想狡辩,大家看看他胳膊上缠的什么?”

    不容陆长生再解释,村长下令道:“抓起来,把他们俩都抓起来。”

    众人一拥而上,陆长生自认没做亏心事,被抓也无妨。可看到一众村民上前擒拿李雪的架势,陆长生夺步上前阻拦。

    陆长生向前一推,两个和他身材差不多的村民,如被钟锤所撞,倒飞出去还撞到三人。陆长生用肩膀冲撞侧面来人,那人感觉是被一头强壮的野牛顶飞,落在地上直接晕了。

    其他人见此,全都不敢再上前。

    陆长生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力气,见众人还围着自己,伸手想要拉着李雪退到屋内。

    李雪躲开陆长生的手,问道:“你到底是谁?”陆长生的二叔不认得他,和他多年的邻居也不认得他,这让李雪也有些动摇。

    陆长生先是一愣,转过头与李雪四目相对,道:“我是陆长生。”

    随后陆长生转过头看向一众村民,一把将缠在胳膊上的手帕撤下,举起来说道:“我!是!陆!长!生!我把胳膊咬破了,这是李雪给我包扎的,你们看清楚!”

    可尴尬的事情发生了,胳膊上一点伤痕都没有,这让一众村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陆长生看了看光滑的胳膊,哪里还有伤痕。这个时候已经来不想是什么原因了,陆长生要先把乡亲们说服才可以。

    “花婶,你还记得不,我以前去你家,用石头把水缸砸破了。”

    “村长爷爷,以前我父母去地里干活,就把我送去你家,您总说我是喂不大的白眼狼。”

    “二叔,婶子现在还掐你大腿不?”

    “树生,小时候咱俩经常在一起玩,那时你经常尿裤子。”

    ······

    李雪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略带哭腔道:“我不该怀疑你的。”

    陆长生挠了挠头,虽然他很想先安慰李雪,自己并不怪他,可眼下村民没有退走的迹象,只能继续点名。

    七年未见,陆长生也不全能认得出在场的村民,点着自己还能认出样子的人,把那些经历说了出来。

    那些被点名提到过去的,心里都惊涛骇浪,眼前这个男子,明明相貌身材都不像陆长生,可每件事都是陆长生做过或经历过的,众人都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心里开始打退堂鼓。

    陆长生把能说都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大家都回吧,没事啦,都回吧,都回吧。”村长率先打破沉寂。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陆长生,就凭他打伤的那几人的下场,在场的村民也拿不下他。要真的是陆长生,众人更是不敢想象。

    一众村民都小心的退出了陆长生的家,几个受伤的也在亲朋好友或扶或架下被带走,这一夜,注定是陆家庄的不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