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稳娘张大了嘴巴，用手指着自己“我?”

    “对！”杨雨涵郑重道“稳娘，你既然选择了入我紫霞山门，那就不可能一直在这医房解剖兔子肚子，这个时代，本就没人愿意相信剖腹是能减少孕妇死亡率的，所以你要学着慢慢接触真实病例。”

    “这次，我会站在一旁，给你做助手，以后如果还有病人上门，我在的时候，依然会给你做助手，直到你出师，但如果我不在，你又没把握，病人又可以缓解一下的话，你可以先进行缓解，然后等我回来即可。”

    “好的门主。”听到杨雨涵会在一旁做助手后，稳娘到是放松了下来。

    见稳娘不在紧张害怕，杨雨涵接着道“既如此，那就开始给手术房消毒。”

    说是给稳娘做助手，但是该助手做的事，必须稳娘这个学徒做。

    稳娘在消毒的时候，孕妇已经被家人抬过来了。

    看着奄奄一息的农家孕妇，以及那几个随行的农家汉子与农妇，杨雨涵有点想吐槽，自己怎么就没问一下是什么人就救呢？

    没什么同情心的她，最后还是看了一眼孕妇，然后按照前世的记忆，拿出一份类似于家属签字的手术同意书，朝家属道

    “孕妇现在急需手术，麻烦你们家属在这上面签字。”

    还好，这次操刀的是稳娘，不然她的身价肯定会下降。

    不过日后，凡是自己没主治的病人，就都按照普通诊费收诊好了，反正以后是要开医馆的吗，到不如趁着现在将名气打出去。

    “啥？”一个衣服洗的发白的粗糙汉子，拿着只认识他，他又不认识上面写了啥东西的手术同意书，愣怔。

    至于其他人，也是愣怔的站在一旁，看着粗糙汉子手里的手术同意书。

    杨雨涵抚额，她咋就把这里不怎么识字这事给忘了呢？

    转身将印泥拿出来“病人家属，这个除了签字，也可以打手膜，但在打手膜时，我得温声提示一下：凡是手术都有风险，哪怕这风险微乎其微，但是你要知道，有句话叫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有，我们门主，白衣紫仙的诊金是千金，也就是白银万两，如果你没有高昂的诊金，我们紫霞山门，只能让普通大夫诊治。”

    “所以，这诊金也是与其他医馆一样。”

    “请问，你们是要我们门主救治，还是普通大夫救治？”

    “当然，不管是我们门主救治，还是普通大夫救治，你们都要准备相应的诊金。”

    “什么？”本就准备按手印的粗糙汉子，听到万两诊金，他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带面纱的杨雨涵

    “姑娘，不是医者仁心吗，你们怎么能为了诊金而见死不救呢？”

    其他陪同的人，也是用指责的眼神看着杨雨涵。

    听着粗糙汉子的指责，看着其他人的反应，杨雨涵冷声道“这是我们紫霞山门的规矩，如果你们觉得我们紫霞山门不近人情，那就带着病人离开！”

    听到杨雨涵无情的话，粗糙急的直求“可是稳婆跟大夫都说，现下也只有白府的白衣紫仙能救我家娘子啊，你就行行好，让我见见你们门主白衣紫仙，求求你。”

    “不好意思，你的请求我做不到！”杨雨涵冷冷的拒绝，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粗糙汉子不死心的下跪“姑娘，我求求你了，求你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帮帮我，带我去见你们门主吧！”

    杨雨涵依旧冷冷道“对不起，在没有万两诊金下，我是不可能带你去见我们门主的，现下你只有两条路，一是你带着病人离开，二是你准备普通诊金，让普通大夫救治病人。”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你带病人离开，那病人就真的死了。”

    看了一眼就剩一口气的孕妇，再看了看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杨雨涵，粗糙汉子最后咬咬牙，禀着博一把的信念

    “救……。”粗糙汉子是异常艰难的说出了这个字，说完，是闭着眼按手印的。

    其他人见粗糙汉子按了手印，他们也就默认了没阻止。

    杨雨涵则是将手术同意书一收，朝粗糙汉子以及同他一起来的其他人公式化道

    “手术会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安排一个人去准备五两银子的诊金，其他人在外面安心等着便好。”

    说完，杨雨涵转身，进屋将医房的门关了起来，然后同手术房出来的稳娘，将孕妇抬到了已经消好毒的手术房，将人放在手术台。

    稳娘以前虽剖腹过一个孕妇，还侥幸的让孕妇活了下来，这一个多月，也在白府学了正规的手术，可是这次算是她真正的操刀活人，而且还是受过杨雨涵的指点下，所以她还是紧张的。

    看着有些紧张的稳娘，杨雨涵朝她做了个呼吸的动作道

    “稳娘，放松，你可以的！”

    躺在手术台，还没有被麻醉有意识的孕妇。

    自己现在是案板上的鱼，得任人宰割了吗？

    即使她有意识，想离开，可是已经奄奄一息的她，还真的只能任人摆布。

    稳娘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穿上防尘服，带上口罩跟特质的手套，走到手术台，沉着冷静的开口

    “麻沸散……。”

    ……

    手术房里的稳娘，在全神贯注的手术，而在医房外的粗糙汉子，却是紧张的搓手来回踱步。

    看着焦急的粗糙汉子，同他一起的家人，就上前安慰

    “老大啊，这女人生孩子，那就是鬼门关走一遭，这是命，咱们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呢，就看开一点吧，你这媳妇，怕是活不成了！”

    说话这妇人是粗糙汉子的娘，不算是很苛责的婆婆，不然也不可能同意儿子带媳妇上白府求救，而且还是在五两银子下，都没吭声的人。

    只不过，毕竟是儿媳，而且又是过来人，所以就看得开。

    “阿娘我……。”粗糙汉子被这话说的，瞬间颓废的蹲了下去，双手捂脸无奈的想哭，是他没用，这才付不起诊金，请不到白衣紫仙。

    是他害了娘子啊……。

    “唉……。”粗糙汉子的爹叹息了一声。

    他是男人，自然了解儿子的心情。

    至于粗糙汉子的兄弟，就那样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毕竟是嫂子，不是亲哥，所以没多少伤心。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直到两个半时辰后。

    因为稳娘是第一次这样真正的做手术，所以时间上，自然要长些。

    不过结果挺好。

    杨雨涵将医房的门打开，朝外面的家属，道

    “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四个字，可把粗糙汉子给乐疯了，只见他语无伦次道

    “真的吗，姑娘？我娘子活了，谢谢，谢谢姑娘。”

    粗糙边作揖，边往医房里面冲，只是还没冲进去，就被杨雨涵拦住了

    “这位大哥，医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我们会把你娘子跟你儿子送至隔壁房间。”

    别说粗糙汉子激动的语无伦次，就是粗糙汉子的家人，也激动啊。

    所以一听杨雨涵如此说，他们赶紧的劝粗糙汉子

    “老大（大哥）既然老大媳妇（大嫂）没事，我们就听姑娘的，去隔壁房间。”

    “哎，好！”粗糙汉子抹泪的点头。

    看着粗糙汉子的动作，杨雨涵在心里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想必他真的是在乎自家娘子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杨雨涵还是同稳娘将里面还未散去麻沸散的妇人，以及孩子，推了出来。

    因为从一开始，杨雨涵在买了院子后，就有设计过医房，所以医房是没有门槛的，而推车，也是杨雨涵让人用木头打造，轮子也是木轮子。

    将人推到隔壁房间后，杨雨涵就离开了，稳娘则是朝粗糙汉子，公式化道

    “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尽量不要吵到病人，还有，手术后的二十四个时辰，是需要观察不能离开白府的，所以你们要留一个家属在这里照顾。”

    “至于其他人，可以先行离去，离去前，请交两天的押金，五两，加上诊金跟手术费，一共是十两，到时候离开时多退少补。”

    本就在看孙子的妇人，也就是粗糙汉子的娘，听到要十两银子，她的脸立马就跨了下来。

    五两银子，他们都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现在又要五两银子，她这可就犯愁了。

    如果之前儿媳没救，说十两银子，她可能会放弃，可是现在都母子平安了，她说不救，也来不及了。

    到是粗糙汉子的爹，咬了咬牙，朝二儿子道“老二，跟我回村，找大伙儿借借。”

    这人都救回来了，他不可能因为五两银子就把儿媳给拉回去。

    对二儿子说完，粗糙汉子的爹才看向稳娘问道

    “大夫，我们晚点拿银子过来，可以吗？”

    “只要在天黑前拿过来就可以！”稳娘没有不近人情。

    “谢谢大夫。”粗糙汉子的爹道了一句谢，就带着二儿子走了。

    粗糙汉子的爹跟粗糙汉子的弟弟走了，房间里就留下了粗糙汉子跟他的娘以及三弟了。

    稳娘则是准备去医房，所以在离开病房前，对粗糙汉子叮嘱道

    “小兄弟，我就在隔壁的医房，如果这个吊水完了，或者病人醒了，又或者病人出现什么不适的情况，你可以去隔壁找我。”

    稳娘说的吊水，是杨雨涵利用前世对西方国家最原始的吊水了解，找人做出来的，跟现代的是没法比，不过也算是吊水了，毕竟这里太落后了。

    “好的大夫！”粗糙汉子对稳娘是非常感激的，所以态度很好，毕竟他家娘子是前面的稳婆跟大夫断言，一尸两命的，让来白府，也只是说试试而已。

    没想到这白府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普通大夫都能救治稳婆跟大夫断言一尸两命的人。

    见粗糙汉子明白了，稳娘也就离开了。

    稳娘离开后，就让人送来一份饭菜，是在医房吃的，毕竟她现在不能离开医房，得等到那个剖腹产的妇人过了观察期。

    而早先离开的杨雨涵，此刻已经在回杨府的路上了，在回府前，去酒楼吃了一顿，才回杨府。

    回了杨府，杨雨涵也没干什么，就是同小杨老太太说了一声去县城后，就坐马车去县城了。

    到了杨家木匠铺，看着下午都还在忙活的杨雨露三姐弟，杨雨涵让车夫将车赶去后院，她则是下了马车，走进了店里。

    本是在招呼客人的杨雨露，抬头时，看见杨雨涵后，她就朝妇人顾客道

    “婶子，你可以慢慢选的，不着急！”

    说完，杨雨露就朝杨雨涵道“大姐，你从府城回来了。”

    说着，杨雨露就朝杨雨露走了过来。

    听到杨雨露喊了大姐，杨宇轩兄弟俩也抬起头来看向杨雨涵叫道

    “大姐，回来了！”

    “嗯！”杨雨涵笑着点头的应了一声，然后朝杨雨露问道“店里生意还可以吧？”

    “还行，比隔壁好！”杨雨露说的随意，但是眼里那抹得意，却出卖了她。

    边说边与杨雨涵往后院去。

    “那看来是不错了！”别说杨雨露眼里对隔壁的幸灾乐祸了，就是她刚刚进铺子时，也看见了，隔壁铺子可是萧条的很，就差关门大吉了。

    “嗯！”杨雨露点点头“毕竟快过年了吗，自然是好些，而且我们店里不还送春联跟福字吗。”

    说起这个，杨雨露就笑着道

    “大姐，你是不知道，自从我们店开起来，搞了这个你买我就送的活动后，差点得罪了其他木匠铺。”

    “不过好在你事先有写，于是我跟大郎二郎他们，就按你写的，请各位东家去酒楼吃了一顿，然后又告诉他们，溪水镇的杨氏酸辣粉铺是我们的，他们若是想送酸辣粉条，我们可以让他们对半进货，于是他们才熄下怒火。”

    “这次卖过年货，我们又让他们搞送春联的活动后，那些东家，现在可把我们杨家木匠铺当县城的老大对待，说什么，日后只要是我们杨家木匠铺开口，他们必会马首是瞻。”

    “不过我跟大郎二郎他们也不傻，人家会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看我们能带着他们赚钱，要是赚不了，我看啊，他们肯定会立马踩在我们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