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博教全身多处骨折，几乎整个躯干的传入神经都被痛觉减免机制切断了，刀离得太远，爬过去绝对来不及。蒋哲缓步走来，他在等时停的冷却。“咳！提醒你一句，碰到我的后果你想清楚了吗？”曾博教企图起身，却失败了。“我用门碰得很轻，而——”刀尖突然闪到了曾博教眼前！曾博教猛一扭头，刀狠狠扎在他的头骨上，但因为黑影的保护，刀刃卡在骨头里，没有完全刺进去。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蒋哲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刀柄上，这种疼痛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回光返照般，曾博教挥手反劈在蒋哲的喉结上，把他掀了出去。“呕！咳！啊……”蒋哲大口吸气，不住抽搐。喉结被打碎了，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巨大的痛楚。曾博教的鼻梁也被返回来的作用打碎了，但他脸上的血早已分不出是从哪流出来的了。

    “乔伦，你听我说……”现在不能让乔伦出来攻击曾博教，只要他还有动手的能力，就仍然有极大的威胁。蒋哲的声音及其嘶哑，甚至听不出是他在说话：“你的能力是……把一个物体施加给另一个物体的效果……咳，返还回去，通过接触……你应该能控制能力发生的效果……”与此同时，曾博教也通过队内语音将信息传递给了汉达。他把刀丢在一边，朝蒋哲爬去。现在用刀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要发生接触，两人必定会同归于尽。蒋哲向后退，他必须把话说完：“现在只剩下一个敌人在屋外，他的能力应该是展开一层屏障……现在需要你用能力把他杀死。咳，把他杀死之后，所有人，包括那人，都会复活，一切都会复原。但如果你被杀，你哥就真的死了……呃……我知道这不好理解，但是相信我……只能靠你了……”最后，还是得赌这最后的可能性，真是狼狈啊……他的后背贴到了墙上：“不好意思……”蒋哲彻底喘不上来气了，他用最后的力气扑到了曾博教的身上，两人在血泊中停止了呼吸。

    此刻，万籁俱寂，只能听到心跳与呼吸声在衣柜中回响。乔伦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虽然大拇指的关节侧面已经被抠破皮了，但她完全理解了蒋哲的话，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一会儿要出去，“杀死”一个人，但这人不会真的死去；开门的时候，大概率会看到三到四具尸体，但这些都是假的，一切结束后他们都会重新站起来，然后一切恢复正常，回到以往熟悉的日常中去。她给自己打预防针。这一瞬间，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推开柜门，踩在满地的血上，差点儿滑倒。原本就很浓的铁锈味此时更加浓烈。眼前的景象冲击着她的神经，她能感到自己的双腿在打颤。她的大脑不像蒋哲他们经过调整，对尸体依然有极度的恐惧心理，但她并没有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而是强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坚定地拿起了沾满鲜血，有些黏手的水果刀。“第三人在屋外，他应该也知道我的存在。”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唔，能力是设置屏障，那窗户外面估计也有吧。欸？”她突然听到了脚步声，立刻藏身在门后。

    “我太矮了，力气也太小了，一击毙命恐怕是不可能。嗯，知道了，就这么办。”

    汉达推开半掩着的门，走入房间，看见四具鲜血淋漓的尸体，立马别过头去：“我靠，这也太吓人了。”“胆子怎么那么小？对面就剩下一个了，肯定还在屋里，你找找衣柜什么的。”曾博教撇撇嘴。汉达打开柜门，里面没人，但里面的被子上有个窝，明显是人坐出来的。他下意识把节点安插在了脚边，与此同时，乔伦冲出，挺刀直取汉达侧腰。汉达极限开启屏障，刀磕在屏障上，连划痕都没留下。

    一击不中，乔伦并不恋战，趁对方惊讶时跑出房间。

    “小姑娘！”汉达这才看清头还没到他胸口的敌人，“为啥会把敌人设置成小孩啊！设计师有病吧！”“啊？”曾博教也一愣。“这怎么好意思下手啊我去！”汉达一拳砸在衣柜上。

    “那投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关应天突然开口，“我是无所谓，不过那只是一串数据吧？你们平时打游戏遇见萝莉角色还会手下留情的吗？”“话是这么说，”汉达又召出了好几个节点，“但这个毕竟太真实了，我多少感觉有点儿……”“作者的恶趣味，我懂。”关应天打断他的话，“你自己选，这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

    汉达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嗯，还是拼一下吧，毕竟是游戏设定的，犹豫这么多反而不尊重人家了。”“小心点儿，就算外形是小女孩，本质上还是人工智能，战斗技巧不一定在那两人之下。”关应天提醒道。

    “砰！”乔伦吧一个玻璃杯扔到门外的屏障上，又捡起碎片与屏障接触，屏障应声而碎。她作为能力的发起者，对能力的利用相对更加自由。“我的屏障被打碎了！”汉达同一时间走出房间，“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恐怕咱们每个人的能力在数据库里都有一套对应的解法吧。”曾博教嫌乌漆嘛黑闷得慌，摘掉头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这个算力拿来做游戏属实是太浪费了。”手放下的时候，不小心带倒了水杯，他自然地反手将其稳稳接住。“嗯？”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在手碰到水杯的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不是反射，而是大脑清楚地给出了反馈。

    “反应速度……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