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智高攻血厚,但我是个好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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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刽子手

    陈乐看胡三的状态实在不好,便开口说喝杯茶,休息片刻,付娘没有拒绝,招呼茶博士来奉了茶水,还送了些点心。

    陈乐将水递给胡三,说道:“还有一局,莫慌。”

    胡三接过水来,水杯摇摇晃晃,洒了大半,他抬起头,望向陈乐,喃喃道:“我将骰子做了手脚,所以你只需要摇得不用力,就能得到一样的花色。

    “刚才那局,她根本不可能耍手段,除了开骰盅,就没碰过赌具,没有任何耍花招的空间。”胡三怔怔出神。

    陈乐沉吟片刻,说道:“刚才我摇两个盅,觉得重量不太一样。”

    “这是手工雕的木盅,自然不可能一模一样。”

    陈乐摇了摇头,不是重量不一样,想了片刻,凭借着感知化体,他能非常真切地体会到两个骰盅的差异。

    “是重心不一样!虽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乾坤,但我们只需要一样的赌法,然后选她那副骰子就行。”陈乐眼前一亮。

    “没用的,她的手法已经完全超出我所知,她敢这么玩,自然是拿准了不管用哪一副骰盅都有必胜的办法,我自诩赌桌上有建树,今日方知人外有人。”胡三脸色十分沉重。

    “也是好事,以后你便不要赌了。”陈乐拍拍他的肩,心中道:“既然玩不过,那就准备活动活动筋骨吧。”

    他回头看向付娘,只见她令人拿来一个精致的盒子,拉开抽屉,取出一把蒲扇,轻轻扇了起来,吹起肩头的黑发,酥肩半露,风情万种。

    灵机一动,想起小时候的一种魔术道具,就是一个抽拉式的小盒子,只有火柴盒大小,只需将硬币之类的东西放进去,再拉出来,里面什么都没有了。

    实际原理十分简单,便是那“抽屉”事实上是两层,第一次两层一起拉出来,放进东西去,第二次再抽出来的却是外面那层,自然什么都没有。

    再细看两个骰盅,果然付娘那个上面比自己这个多了一个小凸起,心道那会不会是机关控制按钮,拍了拍胡三的肩膀,问道:“若是那盅有两层呢?”

    胡三大惊道:什么?

    陈乐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胡三,对方放进去的是一副骰子,但打开的时候却是另一副事先已经准备好的骰子,自然不需要摇就能获得最大的花色。

    胡三听完,恍然大悟,悄声道:“是了,如此一来就说得通了,还道是什么厉害的手段,却原来是在这蛊上做了机关,这回咱能破此局。”

    “不行,她手段层出不穷,防不尽的,咱们玩最原始的。”陈乐心中已经敲定了计较,转身回到桌子上,“一颗骰,比大小,你先摇。”

    付娘噗哧一笑,心想这小子端的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十二岁就混迹赌桌,现如今能做到想摇几就能摇几,多颗骰子兴许有意外,但只一颗几乎万无一失,压根不必上任何手段。

    陈乐说道:“那便是同意了?”

    付娘二话不说取出三颗骰子,只留一颗在盅里,便摇了起来,啪地扣在桌上,戏谑地看向陈乐,似乎胜利早已收入囊中。

    陈乐随意摇了两下就打开骰盅来,是一个四。

    “哥哥想听哪家戏班的小曲,我去请来。”脸上挂满了笑容,“不过今日杨城最大的好戏,怕是在集市呢。”

    陈乐走上前去,说道:“等下,我来开你的。”

    付娘求之不得,她早就摇好了一个六等着,还看出陈乐是个完全不会千术,一挥手,说了声请。

    陈乐冷笑一声,走到她面前,握住骰盅,打开的一瞬间,果然看到一个六,故作惊诧,然后手上用力一捏,骰盅应声而碎,碎片中,咕噜噜滚出四个骰子来。

    片刻的寂静之后,大伙纷纷骂起来,“堂堂银钩坊,竟然出千!”

    付娘俏脸上波澜不惊,陈乐心想对于城府深的人,面无表情意味着心已经乱了。

    他们总喜欢平时挎着个臭脸,给人一种他一直这样的感觉,然后当他真正因为心乱而表情僵硬时,也没人知道他是在装还是真的。

    但片刻之后付娘就眉开眼笑陈乐看着暗送秋波的付娘,褪下本来就穿得不怎么严实的披肩,站起身来,风姿绰约,透着一股成熟韵味。

    刚才的议论声登时熄灭,整个银钩坊变得鸦雀无声,甚至呼吸都听不到。

    陈乐大惑不解,自一开始他就很奇怪,付娘相貌虽说不错,却是端庄一挂,何至于此,叫这些人一个个神魂颠倒。

    再看一眼胡三,心想这厮吃过见过,怕不能与这些凡夫俗子一般——果然不一样,他口水都耷拉半尺长。

    心中大惑不解,不应该啊,是有什么魔力?

    忽然惊醒,对魔力,这一定是某种媚术!怪不得刚才那两个打手的耳朵里要塞棉花!

    他有仙能觉醒提供的魅惑免疫,所以从始至终,对付娘都没产生过一丝波动。

    付娘容貌虽然出众,然而长相确实知性典雅,兴许对方和他谈谈人生理想,能让陈乐生出些好感,这搔首弄姿带来的只有违和。

    付娘全程见陈乐全然不为所动,心中大为不快,是以最后这次,加大剂量,把旁边一群老少爷们迷得是神魂颠倒,终于看到陈乐面带微笑地朝自己走来,心中正在得意。

    啪!

    一巴掌下去,世界又恢复了热闹。

    付娘捂着脸,修长的拇指遮住半只丹凤眼,泪光莹莹中折射出屈辱、怨恨与惊恐。

    陈乐坐了下来,淡淡道:“我们要见郑英!”

    “乐爷,不必动怒,兄弟在这里。”不等付娘开口,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陈乐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面容清朗俊秀之人,轻摇折扇,在一个暗间的门口。

    “你是郑英?”陈乐不可思议,他刻板印象里,刽子手应当长得五大三粗,和那褚强一个路数,眼前这位男子气度儒雅,在他面前,自己倒更像些。

    “那是我家哥哥,大郎已经提前去了法场,这是规矩,他要一路押送小胡爷和那位外族女子去法场,便由在我见二位,还请乐爷和三爷雅座小叙。”对方弯腰恭请。

    原来这是郑明,陈了跟胡三对望一眼,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略一点头,反正来之前就做好了谈不拢的打算——来硬的。

    二人并付娘一齐跟着郑英从赌场一个逼仄的角落走去,走过狭小的走廊,又上楼梯,兜兜转转,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处雅致的园林。

    院子虽然不大,亭台轩榭,一应俱全,郑明引着众人来到一处小亭中落座,桌上放了茶水点心,陈乐和胡三不敢贸然而吃。

    “时间不多,我便直说了,你可愿帮我俩接进法场?”陈乐开门见山。

    “我当然愿,只是不能。”郑英不紧不慢地给他们倒了茶。

    “那。。。”陈乐本想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然后上去胖揍其一顿。

    胡三与陈乐相识已久,有些摸到了其行事风格,急忙把话抢过来,问道:“郑二爷这么说,那就是明面上帮不得,却也不是完全不能帮咯?”

    “嗨什么爷不爷,休要再提,我长你们几岁,叫我声二哥就好。”郑明见陈乐面色中不耐烦的表情,暗觉好笑,喝了一口茶,“我不能帮你,是因为我是庄家,但若赌客要帮你,我可管不上。”

    陈乐不明所以,胡三却恍然大悟,说道:“啊,您的意思,陈大哥和知府之争,已经被你们开了盘口?”

    “不错,眼下这就是杨城最大的局!”

    陈乐大感无语,这赌狗真是啥都能赌,开口问道:“那你说能帮我的那位赌客是谁呢?”

    “他们身份过于了得,我不好说,只不过能和朝廷命官作对的,也怕不难猜吧。”

    陈乐眉头一皱,想了想,那还能是谁,难道皇帝老儿不成?

    胡三却颤声道:“莫不宫里?”

    郑英继续喝茶,不置可否,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陈乐暗骂一句:擦,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