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之幻音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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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大部落长

    一路上,由黄衣女子领头,宋召召一行人紧随其后。而那数十名异域男子,则尾随在最后,不敢接近。仿佛他们很怕这黄衣女子一般。

    “圣婆。”

    “圣婆。”

    “参见圣婆!”

    一路上,路人或是侍卫,看到了黄衣女子后,均停下脚步,双手于双肩交叉,弯下腰来行礼问好。

    穿过雪松林,便也到了在悬崖上看到的那一片空地。这里的建筑与蜀国甚至是中原都有很大的差异。房顶以茅草混合着泥土搭建,墙面也都是黄泥或者石头搭建而成的。

    一众民房的尽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二层小楼。不同于其他民房,这二层小楼通体贴了金箔,看上去金光闪闪。圆圆的房顶,六根汉白玉制成的柱子。虽没有长安都城的那般富丽堂皇,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们退下吧。”黄衣女子停下了脚步,对后面的人说。

    “是!”众人便不再跟随,四散开来。

    “进来喝杯茶,如何?”黄衣女子招呼道。

    “好啊。”宋召召一笑,“今日,也算是入乡随俗,客随主便了。”

    众人踏入小楼,一层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厅堂,正中间是一座通体血红的赤玉宝座。两侧各有两把石雕椅子。

    “这里是部落长议事的地方。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诸位请随我上二楼。”

    通过宝座后面窄小的楼梯,众人走上了二楼。

    “圣婆!”二楼的楼梯口处,两名侍女见到黄衣女子,忙行礼。

    “好了。我要接待贵客。去把茶水煮上,便退下吧。”

    “是!”

    “寒舍简陋,诸位请进。”

    “客气了!”宋召召率先走了进去。

    这小楼的二层,里面绘满了神佛菩萨。唐卡,神像也是应有尽有。但是最为醒目的,是屋内十余个木头衣架上,挂着的戏服。

    黄衣女子看着宋召召的眼神,笑着说,“我很喜欢你们中原的戏曲文化。这些戏服,不仅是我的爱好,也是我的武器。”女子说着,将搭在手上的虞姬戏服挂在了唯一一个空着的衣架上。

    “你们中原。”宋召召问。

    “对啊。我非你们本族的女子,想来你也看出来了。”女子说着,转了一个圈,她身上的铃铛挂饰,铃铛作响。

    “看这位女子的穿着,咱们没准还是同宗呢。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五百年前是一家。”黄衣女子指着梵音天道。

    “我并非西域胡人。只不过我的师傅来自西域,我从小耳濡目染,便也喜欢了这样的穿着。”

    “咕噜,咕噜。”此时,茶炉里面的水,已经沸腾。

    “先吃口茶吧。”女子说着,拿来五个茶碗,用汤勺分别盛满,“天气凉,暖暖身子。”

    宋召召看了看茶炉,里面是用苦荼叶子煮了水,然后加了米、花椒和生姜,熬成一碗菜粥,最后放了些橘子来提味。

    “我先干为敬!”宋召召说着,将茶水一饮而尽,咀嚼着,“姑娘吃茶的方式,还沿袭着战国时期蜀地的习惯。”宋召召说。

    “我们从前是不喝茶的。只不过偶然间,在山洞里看到了前人的壁画记载,这才懂得。”女子说着,指了指窗外的方向,“想必你们也是从那里进来的吧。”

    “哦?那地方不是你们所打造的祭祀场吗?”宋召召问。

    女子耸了耸肩,摇了摇头,“你看看我们的房屋茅舍,像是能做出此等建筑的人吗?怕是这里的先民所造吧。不过恕我直言,这等精湛的技艺,怕是放眼现下的整个中原,也找不出来。”

    “敢问姑娘,可是那天山铁骊诸部的人?”此时,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温韬开口了。

    黄衣女子吃茶的嘴唇微微一颤,随即一笑,“小伙子,好眼力啊。”

    “这哪里需要眼力。。。”温韬尴尬地笑着,“你身着胡人服饰,又会这牵丝戏的鬼魅功法,放眼整个西域,除了炎摩圣姬出自的恒水坞,便也只有铁骊诸部的人能有如此功法了。”

    “是我唐突了!”女子说着,站了起来,行了汉人的抱拳礼,“小女子名唤星彩,给大家问好了。”

    “在下幻音坊坊主宋召召。这位是梵音圣姬,广目圣姬,这位是玄冥教的盗圣温韬。”宋召召依次向星彩介绍着。

    “难怪你的身手这么厉害,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幻音坊女帝。”星彩说着,拍了拍手,“今日有幸让我见到中原三大势力中两家的高手,真是幸会。”她说着,继续为众人添茶,“虽然你阻止了我杀巴也,但我明白,乱世之中,你有你自己的坚守和信仰。方才我为你解围。你又给我输送真气,这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

    星彩说着,伸出手来,“不知可否,与你们交个朋友?”

    “宋召召伸出右手,与她击掌为盟。”

    “好耶!”女子高兴地叫着,“能和幻音坊的女帝成为朋友,回到我们铁骊八部去讲,想想都神气!”

    宋召召苦笑,怎得如此年岁的女子,竟如同孩子一般天真。不过,曾经的自己,不也是这般的天真吗?只不过,自从她成为了‘岐王’的那一刻,她便不再是宋召召了。

    “方才还要多谢你为我隐瞒。”星彩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前赴长安追杀巴也月余,与你交手又动了胎气。方才多亏你给我输送真气,稳住胎象。”

    “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吗?”宋召召问。

    “对。圣婆是每个部落里与天神沟通的使者,地位超然,她们的身体,也是属于天神的。”星彩叹了口气,“这里面的故事太长,你们知道了,也不一定是好事。说说吧,你们是要去哪里,为何会进了蜀道,又通过那密道来到了我们这里?”

    宋召召便将从遇到尸祖将臣开始的事情,都说与了星彩。

    “昆仑胎,确实是个宝贝。我们的部落长,便是前往昆仑寻找此物去了。”星彩说着,看向窗外,思绪飘向了远方。

    原来,这铁骊诸部,分内八部和外六部。所以江湖所称的铁骊诸部,铁骊八部和铁骊十四部都是正确的称谓。内八部居住在天山山脉,外六部由于常年战乱等因素,四散开来。而他们这一脉,隐居于此已过百年。一个月前,传闻昆仑出现了地生胎,昆仑奴以及十四部落的部落长为了争夺地生胎,都前往了昆仑。

    宋召召盘算着将臣来到凤翔的日子,与出现地生胎的时间相吻合。原来将臣早就知道地生胎降世。可宋召召总觉得,将臣是有意将她支走于岐国的。

    “这昆仑胎真的能帮助我的功法突破大天位吗?”宋召召问。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星彩摇了摇头,“我的功夫还没有你好。况且啊,比起舞刀弄枪,我更喜欢唱戏。”

    宋召召叹了口气,“如今世道,且不说那有着三百年功力的袁天罡。就连玄冥教和通文馆,都有数人功夫在我之上。光复岐国,谈何容易?守住岐国,怕都是难啊。”

    “袁天罡?”星彩突然来了兴致,凑到了宋召召的耳边,“你说的可是那大唐国师,不良帅袁天罡?”

    “正是!”

    “哈哈,袁天罡有什么可怕的!”星彩笑道,“他啊,也就是在你们中原耍耍威风罢了。”

    “你可知那不良帅的实力?”梵音天反问道,“他可是,就算集合了中原所有的高手,也无法战胜的恐怖存在!”

    “天罡位的功法确实厉害。可是这世间又不止他一人有此能力。”星彩说着,指了指身后悬挂着的一把宝剑,“听说过天山铸剑阁吗?”

    “听闻那阁主玄霄子,武功卓绝。龙泉剑也是由那里铸造的。”温韬说。

    “小伙子知道的还不少嘛。”星彩说着,用手捂着嘴巴悄悄地说道:“在多年前,不良帅袁天罡曾经上过天山,求铸龙泉剑。玄霄子见猎心喜,以破阵定输赢,而后其以天山剑阵力挫袁天罡。不良帅与其交手五天五夜不分胜负,被困阵中,最后突发奇想钻研出缚灵阵才破解了此阵法。”

    星彩说着,背着双手,得意地说道:“天山铸剑阁,也是我们铁骊诸部的外六部之一。但是玄霄子的功力,距离大部落长,还是有些差距的。”

    “果然,天外更有一重天。本以为突破幻音决,便能逐鹿中原。现在想来,真是天真可笑。”宋召召叹息道。

    “据我所知,那漠北皇族的奥姑已经年过七旬,自是不能提了。可是她年轻的时候,也是能媲美不良帅的存在。而我们的大部落长,以及苗疆十二垌的大垌主,哪一个,都有一战袁天罡的可能!”

    “十万巫蛊十二垌,十二垌岭难寻踪。哎,这是他临走前,与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女帝。。。”梵音天和广目天说道。

    “召召,你在说什么?”星彩问道。

    “没,没什么。”

    “对了,你们是要寻找那昆仑胎,不如由我引路,如何?”星彩忽然兴奋起来。

    “你引路?”宋召召问。

    “圣婆是不许随意出走部落的。我之所以能去中原向巴也寻仇,也是因为部落长不在的缘故。如今我怀有身孕,以你中天位的阴气功法,正好能压制我体内混乱的阳系内力。而我又能帮你们找寻部落长的所在,何乐而不为呢?”星彩一脸期待地说:“好妹妹,你就应了我吧。我好想出去走走。”

    “根据你的脉象,你怀胎已经七八月有余,若是路上。。。”

    “习武之人,哪里有这般娇气,况且,这不是还有你呢嘛?”星彩说着,吐了吐舌头,“舟车劳顿算什么?你的功法内里正好可以压制我的真气。若是我因为体内的真气伤了胎儿,那才危险呢。”

    星彩指向外面行走的人们,“我们部落的人虽然各个天生神力,蛮力可以达到小星位的水平,但是他们都不懂得如何运用内功。部落长此刻也不在族群里,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真的过意的去吗?”她说着,便佯装哭了起来。

    宋召召无奈,但是一想到这一路凶险未知,多一个帮手便能多一份胜算。况且自己的幻音决确实可以平复星彩的内力,星彩也不至于加害大家,便一口应了下来。

    “好!”星彩拍了拍手,“明日一早,用过早茶,我与诸位一同出发,前往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