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之幻音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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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晋王祠

    晋王祠的祭祀,是三晋大地最盛大的祭祀盛典。

    晋王祠,据传说最早称之为唐叔虞祠,是为了纪念晋国开国诸侯唐叔虞,以及其母后邑姜后而建设的,后在原址的西侧,根据《三国志》中的描写,仿造了铜雀台的制式,修建了一座祭祀晋文公的殿宇。后又历经南北朝,隋唐的扩建,才有了今日晋王祠的盛景。

    晋王祠正对太原县城,背靠天龙山,不远处又有一蒙山。天龙山上有众多石窟壁画,虽不及莫高窟那般瑰丽辉煌,却也印证了自北魏至今,多少朝代对于佛教的信仰与推崇。

    而蒙山的那一尊始建于北齐天保年间的摩崖大佛,体量之巨大,制式可与蜀国的凌云大佛相媲美。

    作为整个三晋大地的瑰宝,晋王祠的地位不言而喻,虽然晋国的都城不在这里,但为了守护这晋祠与石雕壁画,李克用特意在晋祠的对面修了一座县城,并将通文馆的分舵设立于此,舵中长年有三位太保驻守,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早,通文馆分舵外,众多男弟子早就位列长街,两台轿子落放在了大门口处。长街两侧,被男弟子们隔开的平民百姓们,正扶着长枪,看着通文馆内的动向。

    这一年,李克用闭关修炼,不理政事;李存勖带兵出征,不问归期;祭祀晋王祠的活动,便只得交由李嗣源主理,而这一天,百姓们也可以随着圣主的脚步踏入晋王祠,一同表达对三晋先辈们的追忆悼念之情。

    况且太原县城早就传开了,李唐皇族第一美人,岐国郡主宋召召也要前往晋王祠祭祀,这些百姓,也都想一睹天家贵女的绝色容颜。

    “女帝,今日可是要盛装打扮?”梵音天端着一盆玫瑰花水,用内力轻轻地震了一下房门,走了进来。此时,宋召召正坐在妆台前,广目天为她梳着头发。

    “那是自然。本宫此番所代表的是岐国,就穿戴大红色的那套服饰吧。”宋召召说。

    “诺!”梵音天将面盆放在了架子上,拿起蚕丝毛巾,沾满了玫瑰花水,为宋召召擦拭面庞,“在这通文馆里,不比幻音坊,梳洗打扮,还请女帝将就些。”

    “既已入乡,便要随俗。本宫享受得了皇族的锦衣玉食,也可在西北荒漠风餐露宿,区区一盆洗脸水,又有何妨?”宋召召笑了笑,双手浸泡在了面盆里,“昨日与那神秘男子过招,真是惊险异常,我的双手,竟也在慌乱中蹭破了。”

    “昨日那男子,奴婢现下想来还是后怕。您与那李嗣源都是当世罕见的高手,却。。。”广目天说着,停顿了一下,“却与那男子,也有着一定的差距。”

    宋召召笑了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无需为了本宫的面子而不讲真话。昨日那男子,内力与本宫乃是云泥之别,寻常大天位的高手在他的面前,是撑不过三招的。”

    “奴婢一直以为,功力修行达到大天位,便已经达到了顶峰,可依昨晚来看,似乎在大天位之上,还有更高的武功品阶。”梵音天说。

    “幻音诀中有记载,修炼至第五卷,可容颜定格,青春永驻;修炼到第十卷,可长生不老;修炼到第十五卷,便可以达到新的武功品阶——神霄位了。”宋召召道。

    “您现下已经修炼到了第七卷,想那长生不老,也不是什么难事了。”梵音天说。

    宋召召摇了摇头,“幻音诀的功法精妙无比,我在被那张玄陵打伤之前,已经达到了大天位后期的品阶,若想再有突破,实在是太难了。”

    “听您这么一说,依奴婢看,昨日那个黑衣人,武功品级已然达到了神霄位了吧。”广目天说。

    “小神霄之上,是中神霄,中神霄之上,是大神霄位。大神霄位之上还有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修炼武功,除去先天的天赋悟性之外,寿命也是很重要的一点,否则修炼到了耄耋之年,一把骨头都酥了,还怎能拿起长剑?那不良帅之所以能有如此的功力,还不是依仗着他那三百余年的寿命。可如若昨日之人并非那不良帅,可也真的奇了。”宋召召说。

    梵音天从柜橱里取出了包袱,将宋召召那一身正红色的华服拿了出来,又把金冠凤钗摆在了妆台前,“女帝,今日是祭祀,咱们可晚不得。”

    “嗯,快些梳妆吧。”

    通文馆的大门处,李嗣源身穿一身亮银色的绸缎长袍,双肩装饰着鎏金的兽头盔甲,手中的修文扇,轻轻地煽动着。他的身旁,李存礼微微低着头随侍。

    “女帝到!”此时,男弟子一声通传,宋召召的左手搭在了梵音天的手背上,广目天跟在她的身后。她们三人,皆以粉色的轻纱遮住了鼻子以下的容貌,缓缓地朝着李嗣源走来。

    “女帝昨日睡得可还安好?”李嗣源问道。

    “托圣主的福,别院修葺的十分舒服别致,卧榻其中,并未觉得与幻音坊有何不同。”宋召召道。

    “那便好!”李嗣源说着,做出了“请”的手势,“祭祀事大,还望莫要误了吉时。小轿已经在外面侯着了,还请女帝上轿。”

    宋召召笑了笑,随即走下了台阶,走到了后面的那顶轿子的面前,广目天为她掀开轿帘,梵音天用手挡着轿顶,两名轿夫向下压轿,宋召召便坐了进去。

    “起轿!”李存礼高喊一声,一前一后两顶轿子,便被轿夫抬了起来,一行人马浩浩荡荡的,朝着对面的晋王祠走去。

    “女帝,从昨夜至今日,李嗣源并未与您提及龙泉剑被那神秘人夺走一事,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走在轿子旁边的梵音天,掀开了轿子的帘子,对宋召召说。

    “静观其变。”宋召召道。

    步入晋王祠,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势辉煌的大门,大门上悬挂的蓝底金字的牌匾,是当年玄宗皇帝亲手提笔的‘晋王祠’三个字。

    这座大门正中为一主门,两侧是两座稍小的偏门。素日里,晋王祠不对百姓开放,所以两侧的偏门是关闭的状态。也只有这每一年的祭祀庆典,才会打开。

    穿过大门,是一条极宽的汉白玉石道,甬道中间,以一条自上而下的水系隔开,用以区分往来的路。

    石道的尽头,便是晋王祠的第二道山门,这道山门悬挂的牌匾已经有些微微褪色,木料在风雨的洗礼下,也几近腐朽,相传这块牌匾,是建造晋王祠时所挂,至今已不知过了多少春秋。

    晋王祠中有一泉水,名曰‘难老泉’,汉白玉石道中的流水,便是源自那里。《山海经》中曾有记载:“悬瓮之水,晋水出焉”,北齐时代,撷取《诗经.鲁颂》中“永锡难老”的句子,命名为“难老泉”,相传,整个太原城的水,乃至汾河全流域水源的源头,都是来自这一泉清水。

    “落轿!”此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经行至了晋王祠的第二道山门的门口,石道两旁早已围满了太原的百姓。李嗣源与宋召召的两顶轿子并排停在了山门前,轿夫压低了轿子,二人从轿中走了出来。

    “师哥,师哥,你快来看,这里好热闹!”人群中,一个身穿蓝紫色衣服的少女,拉着一个红衣少年,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景色。这少女清澈的双眸,眉心画着一抹花钿,莫约十四五岁的年纪。

    “师妹,你慢点,慢点!”红衣少年拉着少女的手,他二人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若是被师父知道了,咱俩又要受罚了。”

    “师父有要事要办,自是没有闲暇理会咱们的。这晋王祠的祭祀,是晋国一年一度的盛大庆典,咱们再过几天就要回到青城山的剑庐了,再不看,就没有机会了。”少女道。

    “快看!轿子里的人出来了!你看那肠肥脑满的白衣男子,肥厚下垂的双耳,活脱脱庙里的菩萨!”红衣少年捂着嘴笑到。

    “嘘。。。小娃娃可不要乱说。那位可是咱们通文馆的圣主。”红衣少年身旁的一个老妇人说道。

    “师哥你看,那两位姐姐生得好美!虽然面庞被轻纱遮住了,可是难掩姿色!”少女指着梵音天与广目天说。

    “凡品,都是凡品!你看那轿中下来的女子,举止谈吐,才是活脱脱的倾国倾城呢!”少年说。

    “你这小娃娃,还真的是口无遮拦!”老妇人捂着嘴笑了笑,“听说那红衣少女,乃是李唐皇族第一美人,当今岐王的妹妹,岐国幻音坊的坊主。”

    “原来如此!”少女双手合十,双眸里写满了羡慕,“如此高贵的出身,如此漂亮的身段,老天啊,你可真是不公!”

    “师妹不用羡慕他们!我这掐指一算呐,等到来日,你可是当皇后的命!”少年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啊!”突然少年一声尖叫,只见少女的右手,拧着他的胳膊。

    “师哥,当今朱梁的皇帝,是那不惑之年的朱温,你什么意思吗!”少女鼓着嘴巴问道。

    “女帝!”梵音天伸出手来,宋召召的右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她与李嗣源一前一后,面对着晋王祠山门外的士兵与百姓。

    “诸位,今日乃是祭祀晋王祠的盛典,大家齐聚一堂,是对三晋大地先辈们的崇拜敬意之情。就连岐国的郡主,幻音坊的女帝大人,也前来祭祀,可谓是空前绝后啊!”李嗣源道

    “圣主!圣主!圣主!女帝!女帝…女帝!”侍卫与百姓们叫着他们二人的名字。

    李嗣源摊开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

    “为了不耽误吉时,祭祀活动即将开始。待到祭祀结束,诸位皆可踏进山门,自行表达对先辈的敬意!”李嗣源道。

    “祭祀,起!圣主,女帝起驾!”随着李存礼的一声高喊,晋王祠的第二道山门缓缓地打开,一众通文馆的男弟子,率先跑过去开路,李嗣源转过身去,朝着门内走去。

    “女帝,咱们也进去吧!”广目天道。

    “嗯!”宋召召点了点头,刚要转过身去,此时一缕微风吹过,将她脸上的面纱吹了下来。

    “美女!当真是绝世美女啊!”站在前排的百姓,看到了宋召召的容貌,无不惊呼高喊。

    宋召召赶忙将面纱重新挂到了耳后,随即转过身去,朝着晋王祠的祭祀大殿走去。

    “师哥。你发什么呆呢!”身穿蓝紫色衣服的少女戳着红衣少年的后背。

    “啊?。。。嗯!”少年回过神来,“为何,为何这女子,看起来如此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