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抉择
二品武夫的武医技艺高超,两粒下去,药到病除。根据医嘱,吃上一个疗程,沉疴痼疾全消,还有提神振气的作用。
端着手里沉甸甸的木盒,卫霄心中一暖。这样的武医,以他的实力是没有资格拜见的,也不知道师妹用了什么方法,这下他欠的债又多一笔。
盯着这些瓶瓶罐罐,掏出怀中师父给的白玉瓶。
‘走火入魔,精神错乱么?’,卫霄有些发神,‘会不会是师父炼药弄错了剂量,或者说没有注意?或者是……’
卫霄尽力找了许多理由来为师父开脱,但怎么样都逻辑不通。师父虽然才四品,但是药道一途有所小成,许多三品的武夫都特地来找师父看病。
弄错剂量这样粗陋的错误,师父是不会犯的。
他捏紧了白玉瓶,‘师父,图什么呢?’他武力低微,达到五品才一年,做成傀儡都不中用,对于药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佛修更是一窍不通,师父他图什么呢?
‘图你啊’,声音又出现了。
‘什么?’卫霄在脑中惊叫起来,没有师娘,莫不是……
‘想什么呢,他图的是你的天赋。’
‘可是我的天赋才七品。’
‘不是,你的天赋是一品。’
‘一品?!不可能’卫霄断言道,‘当时检测我看到了,显示的结果是七品。’
‘你是一品。’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声音突然严肃起来,‘你就是一品。’
‘那…那我的天赋也不能变成他的。’
‘在某些的帮助下,可以,’声音又消失而去,一如来时的突然。
卫霄如同被棉花包裹的闷棍敲打了一番,对师父有了前所未有的新认知。
师父是邪修?!要盗取他的天赋?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害人的药就在手边,让他有些迟疑。
脑中的声音莫名其妙出现,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他看来也是不可信任的。
将白玉瓶和小木盒轻轻地放在一旁,在大门处贴了张字条,交代下人这两日不要来打扰,卫霄则在房中沉心静气,反复锤炼。
他想通了,不管师父是什么目的,自己的实力才是最可靠的东西。闷头苦想也想不出什么结果,不如修炼来得实在。
他现在就是太弱小了,谁都可以来欺负。
他明显感觉到这几日断掉‘药丸’之后,身体愈发活跃,精神越发旺盛。
力量在一天天以一种超出常理的速度暴涨。
他快到后期了。
五品和四品之间的鸿沟被划分为四大阶段——初期、中期、后期和大圆满。
初期养体,需要修炼者的体魄达到一定程度;中期养精,这个阶段的武夫精神饱满,能够凭借肉眼看破幻境,破除迷障;后期养气,全身上下充盈内气,外物不侵。
大圆满养神,要学会和天道沟通,成功后可将意念附着在外物上,便可御剑飞行,从此便可称作真正的修仙者了。若是失败,天道将收回修炼者的精神,从此再无进步。
‘我现在的状态,感觉能打三个火鬼女。还要什么黄符,一剑教她做人。’
卫霄拿着长剑绕身挥舞,虎虎生风。
他气沉丹田,一步迈开,脚踏处地板发出闷响,一剑送出,剑闪如电,墙壁崩裂,呈现出蜘蛛网般的裂纹,尘埃弥漫。
……
闭关处。
吴显皱着眉头,右手止不住的颤抖,失去了天赋之后,他的修为再难进步,甚至隐隐有倒退的趋势。
捡起地上的瓶子,随意倒了几粒在口中,右手这才止住了颤抖。
‘这样下去不行,卫霄已经逼近后期,若是不赶在他大圆满之前拿掉他的天赋,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八年啊,我等待了八年,就为了这一个机会。”吴显哑着嗓音,目露凶光。
这八年来,他用尽了所有的方式,无声无息地给卫霄下药,阻止卫霄的进步,尽管这样,卫霄还是以超出常人的修炼速度成了五品武夫,而且马上要达到大圆满。
想到这里,吴显双眼发红,凭什么,他算什么东西!一品是我的!
他兀的站起身来,踢开杂乱的残羹冷炙,猛然推开房门。强烈的阳光让他的双眼受到刺激,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吴显像是不知情般,眼睛眨也不眨,通红的双眼遥望四周,确定好方向后双脚一蹬,往远处飞去。
闭关处距离彭城约莫十余里,不消一炷香的时间,吴显便来到彭城外。
城门口几名官差守在门口,尽职尽责的查验来往人的通关文牒。
吴显转念一想,一个闪身,站在商人模样的胖子身后,紧紧贴住。
胖子感觉身后一阵温热,回过头去,“你谁啊?别离我这么近。”
吴显瞳孔一转,胖子着了魔般怔怔不语。吴显的身影消失在旁边的小树林,胖子亦步亦趋。
再次出现,吴显已经换了身打扮,抖了抖衣服上胖子吃糕点余下的残渣,掏出怀中的文牒,大摇大摆地进了彭城。
穿过几条繁华的街道,来到一个偏僻的店铺门口。此店铺装修朴素,整个店铺内部只坐着一个山羊胡子总管,墙壁上贴着个“赌”字。
山羊胡子见富商打扮的吴显进来,热情地迎了上来,“这个客官,看着面生啊。”
吴显眼珠一转,“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山羊胡子还想多沟通两句,眼睛一直,竟乖乖听从吴显的话,带着吴显径直向后门转去。
绕过层层叠叠的赌徒,喧闹声吵不醒着了魔的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一路开道,在一个木制雕花的门前停下来。
“叩叩叩”带着节奏的敲门声。
几息之间,门开了。
山羊胡子恭敬地走了进去,大声道,“大人,有贵客来访。”
“知道了,下去吧。”浑厚的声音回答道。
山羊胡子令行禁止,悄悄地退下,丝毫没有发觉吴显对他的精神控制。
“老朋友,又见面了。”吴显毫不客气,大剌剌地坐在一旁。
“是啊,上次见面还是……”中年男子转过身来。
吴显手一抬,止住了他要说的话,“诶,元恺,别叙旧了。这次来有要紧事找你。”
元恺不惊不喜,“又是那个孩子?”
吴显点了点头,“他进步得太快了,你知道的。”
“行,这次的报酬?”元恺端起一杯茶,抿了抿。
吴显指了指门的方向,“这样的傀儡,我再送你一个。”
“两个。”
“成交。”
……
宝莲寺。
小沙弥站在永言面前,“大师兄,麻烦跟我念,卫霄是我兄弟,有事请找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永言一板一眼,“微笑是我兄弟,有事请找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卫霄。”
“微笑。”
“卫霄!”
“危险。”
“……好吧,微笑是我兄弟,有事请找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卫霄是我兄弟,有事请找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在耍我?”
“贫僧不会耍人,只会耍棍。”
小沙弥将手中的扫把塞到永言手里,“你耍吧,记得把门口扫干净。”
“贫僧知道了。”
看着永言一会把落叶扫成“8”形,一会把扫成“∞”形,小沙弥担忧地对着行明说道,“师父,大师兄能行吗?”
行明摸了摸小沙弥的头,“别担心,他的兄弟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