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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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发现自身秘密

    受困后,浑身动弹不得。能量罩不知能支撑到几时,此时可谓是心急如焚,都能感受到头顶急得冒热气。

    周身的藤条束缚力道越来越大,加巨消耗着防护罩能源,仅仅一炷香后,防护罩便被攻破,藤条的力量随即作用到外骨骼上面。

    即便是坚固的外骨骼也被勒的逐渐扭曲变形,部分藤条深入后无意识的拉扯使得严重损坏的结构部位脱离掉落。

    当藤条接触到外骨骼之内的皮肤后,后背传来剧烈疼痛之感,仅仅几息之间,疼的直接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朱问眼皮开始微微颤动着,大脑渐渐有了意识,有着苏醒的迹象。

    某一刻,朱问猛然睁开眼睛,入眼满是金灿灿的晚霞与深蓝色的天穹,但大脑的记忆还停在昏迷前的黑暗环境,眼神中此时满是疑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左手撑着地坐起身,此时观察到以自身为中心,周围遍布着散落的杂乱枝条,原本的枯藤怪树已然倒塌,断成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的几截朽木,凌乱的散落一地。

    正当想起身时,后背传来一阵撕裂痛感,下意识用手摸了过去,感受到背部多出个硬邦邦的疙瘩,努力转动脑袋瞥了过去,隐隐看到一角不规则的木尖,顿感不妙,扒拉着试图将之抠掉。

    还没扒拉几下,后背的怪异木疙瘩突然延伸出一根藤条,迅速将伸过去的右手给捆了起来,骨头错位的声响传递而来,酸爽的冷汗直冒。

    嘶哑的低吼声不由自主从朱问嘴巴传出,疼痛之感使得朱问不敢有丝毫动作,就这么僵持着。

    一刻钟后,藤条慢慢缩回了后背,还没等松口气,顿感全身血液开始缓缓向后背倒流而去,几个呼吸功夫,两眼开始冒金星,眩晕之感来袭,脚步也开始不稳打晃起来,随时可能摔倒下去。

    好在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血液已经恢复正常流淌的感觉,没多会肚子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声音还挺大。这时才发觉自己又饿又渴,无奈只能把烦心事暂时抛在一边,顺着记忆中水源方位走去。

    外骨骼已经损坏为一堆废铁,是没法用了,至于之前辛苦手绘的地图,地上只能看到零星的碎纸屑,无奈只能愁眉苦脸的走向丛林。

    颤颤巍巍的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听到水流声,脚步不由加快了几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水源近前,迫不及待的趴在岸边,将整个脸埋进水中豪饮起来,毫无形象可言。

    喝了个水饱后,无精打采的坐在岸边,此刻水中倒影,彰显着自己吓人的脸庞,毫无血色,眼睛还充满血丝,甚至皱纹都多了起来,一副行将朽木的模样。

    “哎……”

    无声的叹着气,向着九号据点而去,那里还有些食物可以充饥……

    一连数日过后,九号据点外,一个垂垂老者用树枝当拐棍拄着,斜靠在身边树干上,一看就知道没几日可活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问。与在蓝水星时,风光的自己相比,落差何其大。

    经过几日被寄生在身上的怪藤折磨,已经丧失了捕猎采果的力气,就连正常走路都是个问题,全靠据点内提前储存的食物水源坚持到现在,不然早已暴尸荒野了。

    “苍天为何如此待我,既然早晚都是一死,前几日就让我死在枯藤之下便是,何必让我多活这几日。”

    兴许是说话太用力,脑袋一阵眩晕,虚弱的身体一个踉跄摔倒下去,脸的一侧直接贴在地上,脖子歪着,斜趴在地上,身体一侧歪在树干上,这个姿势正好眼角可以斜视到背后的寄生藤。

    此藤现在呈血红色,枝条内充满着生机,与此刻的朱问形成鲜明的对比,完全是两个极端表现。这是以我的身体当养分来生长啊~~~

    可恨!可悲!可叹!朱问两眼怒瞪血藤,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它。

    心中不切实际的想到,要是能控制血藤就好了,就像驱使自己四肢一样。在这种强烈的愿景下,忽然,自己的视野有了变化,可以多角度的观察血藤,自己明明身体无法动作,没有力气扭头转动视角,视线只能朝一个固定方向看才对,视野怎么变了。

    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活了一百多岁的认知全被打破了,完全不符合科学逻辑。

    视野中看到的是自己的整个身体,还是摔倒的怪异姿势,并没有变化,此时就像以第三视角观察自己的身体与血藤,自己脑袋上的眼睛还在怒盯着血藤,时不时眨巴下双眼。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成为独立个体?这完全是两个意识体啊,带着疑惑看向现在的意识躯体,然而什么也看不见,完全是虚无的,但自己能思考,有意识,这什么情况?

    看向周围环境,脑海中想着向远处移动,视野果真随之变动,看来可以控制行动。

    “见鬼了,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还搞出这么多怪事。”心中骂道。

    现在自己只想回到原来的身体,便控制着向原身体移动而去,当进入身体刹那,两股意识纠缠在一起,初始还有些排斥,随后开始互相融合,两个意识之前看到的景象与记忆感受,此刻相当于共享,不分彼此,此时已经不是两股意识,而是形成一股意识。

    身为蓝水星院长,见多识广的朱问脑袋也开始凌乱了,默默地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将思绪拉回现实。

    为了验证刚才不是幻觉,不是白日梦,再次看向血藤,集中精神想着去控制它,经过一番酝酿,意识果然又飘了出来,看向自己的身体。

    因为经过之前的融合,记忆相同,此刻本体内的意识不再看向血藤,而是看向飘出来的意识所在的大概范围,从本体双眼不断来回扫视可以断定,其什么也没看到。

    于是意识再次返回身体,意识融合在一起后,果然猜想是对的,当时本体看到的是空荡荡的天空,什么都没有发现。

    顿了顿,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而出,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尝试将意识进入血藤内,看看是什么效果,于是付之行动。

    当意识自身体飘出进入血藤之内一瞬间,一股嗜血念头冲击而来,两股意识并没有相融,自己作为外来意识遭到排斥。

    好在血藤的意识并没有人类这么复杂,只有本能的一些念头,其中最强烈的便是嗜血的意念,能够感受到血藤的意识还很单纯,就像刚出生的婴孩一样,如同白纸一张,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所以除了刚开始对自己意识很排斥,现在渐渐不再排斥,甚至开始主动与自己意识交融,从而获取自己记忆中的所见所闻。

    因为血藤没有五官,对自身感受不到的画面尤为好奇,极大的满足着血藤意识的探知欲,随着时间推移,血藤接收自己的记忆越来越多,渐渐迷失了原本的意识,开始与自己的意识融合,不再排斥。

    因为自己的记忆相对于血藤来说过于庞大,两股意识相融后,自己便占据了主导,并不断引导着血藤的意识,让其认为是自己的一部分,两者为同一人,就像自己的手脚一样都是自己的一部分。

    就这样一直误导着血藤意识,外加强行用记忆冲击,这次相融足足过去了一刻多钟才结束。

    此时已经能简单驱使控制血藤,但契合度不高,动作生疏。在血藤内的意识五官的感受仅仅只能体会到触觉与嗅觉,以及光线的强弱亮度,而且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变强了,对外界极为敏感,换句话来说,就是直觉会很准。

    血藤对嗜血有着本能的冲动,血液对于它来说有着极大的诱惑,就像人饿了需要吃饭一样,意识融合时就是靠着日后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血液这个念头,来降低其排斥,现在融合后自己反而受影响,莫名的有些嗜血的冲动。

    通过融合的记忆知道,之前血藤一直在吞吸着自己的血液来维持生机,现在血藤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了,自然不会再吞噬,这么喜欢噬血,日后就叫作噬血藤吧!

    尝试控制噬血藤将枝条延伸出去,发现目前最多同时伸出两根藤条,最远不过十五米,因为现在是幼体,跟之前围困自己的枯藤母体,那种成群的藤条没法相提并论。

    体验了一会后,意识在噬血藤内不太习惯,便脱离出来,此时意识望向本体与血藤,此刻想到。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的两个分身了吗,随时可以入主其中,而且这种分身即便意识脱离,也有独立意识留存其中,就相当于将主意识复制了一份留在身体内,形成独立个体。

    这让自己联想到蓝水星的克隆人,只不过克隆人是身体基因相同,意识不同。我这算是属于意识相同,身体不同,身体还可以跨物种。

    不再多想,主意识进入了原本身体,之前在噬血藤体内的种种经历感受,立马与原身体意识同步,并化为一股意识不分彼此。

    朱问原本奄奄一息没有光彩的眼睛,此刻精神焕发,因多了这种奇怪能力,对生活又开始充满了自信。

    长时间扭曲着身体歪在地上,使得全身酸痛不已,又无力起身,这时噬血藤很有默契,伸出两根藤条将本体朱问给架了起来。此时刚好抬头看到天空的云朵,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