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发现
巨石斜斜地耸立着像是插入云端,三角形的头颅从边缘探出,向着四周望去,是暮宇。
此时的暮宇已经赶路了大概一周的时间,身上被凶险的蒸汽喷泉留下了一道道的伤痕。
不过暮宇发现随着身体在被烫伤的次数越多后,对高温的耐力在不断地提升。
直到这片区域,蒸汽只能把暮宇冲飞,却不能留下伤痕。
从蒸汽中试探的前肢,得出的感觉却是越往核心区域前进温度越来越高。他能感觉到躯体随着环境的恶化抗性越来越高了。
“到底是之前的猫猫虫形态带来的加成,还是虫族躯体本身的进化能力呢?”暮宇一边试探着前方的缝隙,一边不断地在岩石边缘跳来跳去,朝着蒸汽区域的核心进发。
在蒸汽喷发的区域前进,暮宇的飞行能力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模仿之前避难所跳跃前进的方式,现在暮宇已经可以依靠蒸汽气流的冲击来到低空,然后依靠比例夸张的肉翼朝着前方滑翔很长的一段距离。
时不时新出现的蒸汽喷泉就好像设置好的障碍一样挡在前面。暮宇依靠着本能左右转向躲避。
突然,远方的高空似乎升起了什么。一个光点越来越亮,然后更多的光点汇聚成群,向着与他方向相反的位置飞去,那是之前迁徙的光源生物。
看着汇聚成群的光点,暮宇的心里隐隐产生了渴望的感觉,隔着如此遥远的距离就能产生渴望感,绝对是某种超乎想象的生物,不会又是一种和巨口一样的生物吧。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继续前进,巨口的恐惧并不是生物本身,而是背后虫群的秘密,巨口像是单纯的遵循某种机制的虫族生物,估计正常的三角虫如果不是在搬运资源的情况下靠近都会被吞噬。
天边的光源生物如果只是某种单一的族群,暮宇认为自己还是可以去探索下。
终于,走到了遥远生物升起地方的地表。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暮宇朝下望去,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就像之前的蒸汽喷泉缝隙一样。
洞口下方边缘是一圈明显的凹槽,上面有着规律的凹痕,看起来像是某种生物开凿的一样。
果然没一会儿,熟悉的一群虫子就出来忙碌着,不过这些虫子有着如同利刃一样的前肢和头顶螺旋状的角。
“新的虫群,这些虫子是在这里干嘛呢”暮宇好奇地想着,在洞的顶端爬了下来。
这圈凹槽上有着一些空洞显然延伸进了某些更大的地方,可能是虫巢。类比之前菏叶树生态里的虫巢,这些洞口里面可能也会有类似巨口的虫族生物。
作为从别的生态里游荡过来的虫族,万一下面的虫族不认可暮宇他的身份咋办,还是先观察,可以在凹槽里虫族最少的时间端里下去接触下。反正以下方虫族的外表来看,它们好像强在近战而不是机动性,跟之前三角虫一样短小的翅膀,它们不可能追得上得到充分锻炼的我。
就这样大概又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暮宇成功地混进了新的虫族,蒸汽区域的虫族也把他当成了同类。
“可能整个星球的虫族都是一个体系的吧。”暮宇想着。
随着观察的时间的推移,深入虫巢的暮宇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凹槽周围的每个空洞里面都塞有一块被虫子打磨的又细又长的石头,虫子们把这些石头交织在空洞上方形成四通八达的通道。
虫巢的深处也有巨口,不过这里的巨口会喷出一种白色的线团状物质。
虫子们会把这些线团缠绕到角上在空洞上方利用发达的石桥编织出一张网。
暮宇用前肢切割着这些线,磨了很久才磨断了一根。再看看周围的虫子,为了裁剪出合适长度的线,用前肢轻轻地一割就裂开。
好吧,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缠绕在虫子角上的线团一天就会用光,因为这些虫子会在特定的位置让白色的线互相缠绕加粗。虫族们编织特殊的兜住整个空洞的巨网显然是个大工程。
两天过去了,整个网大概编织了六成。
“为什么我会对这个网上白色的线团产生一种很淡的渴望感呢?”暮宇试着接触之前切割下来的一段白色线团。甲壳下红色的触须探了出来,在接触到线团之后又迅速缩回,像是拒绝食用未成熟的果实一般。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可恶的进化能力也不直接告诉他,真是苦恼啊。
又过去了两天,巨网快要编织完成了,一团粘粘的透明装物质在白线周围产生并不断扩大,直到填充了巨网的所有网眼。
暮宇紧紧地盯了一整天,才确认那些物质不是虫族放上去,而像是白色线条本身分泌的。之前他试着用前肢去戳才确认了那些透明物质的存在。
他看着这些白色线条,想起自己之前淡淡的渴望感,整个编织的巨网成了一个巨大的生物的错觉开始浮现。
这线条不会是活的生物吧,有活性的线条样生物?可是虫群怎么保证繁多的线条连接成一只生物的啊。没有任何器官,整个躯体用坚韧的材料均质化,虫族到底编织了什么。
又过去了接近一周,暮宇终于理解了虫族做的一切。
他亲眼看到当巨网完成的那一刻,强烈的渴望感从心里喷涌而出,整个巨网就是一个进化层次极高的生物。
在巨网完成的那一刻,整个巨网的线条由白色变为了灰色,就像是分泌黏性物质耗尽了它的力量一样。灰色的巨网十分坚韧,他切不开,或者说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切开,虫群掌控好了时间。
因为空洞下方是巨大的蒸汽住,当蒸汽喷发到以灰色线条为骨架,由粘性透明物质为主体上的那一刻。整个透明物质迅速的硬化,拦住了地底深处传来的蒸汽。
一声声咆哮的声音传来,蒸汽越攒越多,然而巨罩除了开始时的轻微晃动,鼓成一个半圆形后就不稳定了下来。就好像积攒的蒸汽温度越高,冲击力越强,它的硬度就越高。而且这个罩子并没有跟周围的巢穴有连接,到底是依靠什么抵消了蒸汽的高温与冲击呢。
很快,从洞顶向下看去的暮宇就知道为什么了。其他的虫子早已在编织完巨网后就躲到了凹槽巢穴的深处。
巨网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亮。他赶紧朝着远处飞去。
巨大蒸汽空洞旁地表下传来的震动声逐渐变小。
在十几米远的褐色岩石阴影里躲藏着的暮宇见证下。
一只巨大的由能刺伤眼睛的光线汇聚成的巨大水母朝着天空中升去。
无法直视的光,灼烧躯体的热量,像是遮蔽天空的巨大烈焰,比岛上虫巢里的巨口大了几十倍。
强烈的吞噬感再次袭来,就好像背部有什么在推挤着他一样,暮宇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地前进。
“啊,好烫,我要死了。”虫族躯体的双眼视野即便在闭合后也恍如白昼,前肢甚至已经隐隐约约散发出焦味,疼痛的感觉比以往更加的强烈,随着前进痛楚越来越强。
前肢抬起,前移,撑地。就好像他跟躯体分离到了不同的世界一样。渴望的感觉驱使着他躯体向着死亡接近。
啊,要死了,恐惧的嘶鸣声不由自主的从他的口中发出。
…………
漫长的煎熬。
在水母离开地面一段高度后,暮宇心里的渴望渐渐地减轻,水母散发的光热也变得可以适应了起来。
“为什么我连自己的躯体都无法控制啊”暮宇默默想着前世的一些说法,心里有了一种解释,大概自己的灵魂不是原生的吧,当进化的渴望感超过他的灵魂跟躯体的契合度后,渴望感会占据他的躯体。
看来以后有必要磨炼下意志了,总感觉一直吞噬进化下去,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个怪物。
…………
等等,凭什么要限制自己。
假如把所有渴望的生物都吞噬个边,那么渴望感不就消失了,自己也就能不受渴望感的控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