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仙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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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入幽魂森林(1)

    花不甜本想多说几句,好好矫正一下夜听琴的孩子气,偏偏这时候楚阡玟过来禀告:

    “掌盘子,那臭道士来了!”

    花不甜闻言一愣,明显不太相信的样子,惊讶得脱口而出:

    “他还真的来了!?”

    以她的想法,廖虚舟最稳妥的情况就是不来,防止雨魒门的报复。

    然而,这道士居然来赴约了,着实让她惊讶了一下,多少还有点钦佩的意思,“胆子可真大!”

    自那日回去之后,她就做了卸磨杀驴的算计。只等这廖虚舟自投罗网,待小兽抓捕完毕之后,便要为罗小㐂报仇雪恨!

    只怕他不来,眼下见其真的来了,心下一急,便挽着夜听琴迎了过去。

    一旁的夜听琴感觉糊涂了,听着那红袖添香的话音,居然称呼其“臭道士”?

    心中不解:这样的能人,不是应该被奉为上宾嘛?为何言语如此恶劣?

    可花不甜明显不介意此事,拉着她过去见礼,也只好把自己那礼物的事情和此事一同放下。

    但见,从云杪高处,紫烟当中,徐徐落下一团緑云来。

    隐约露出三位仙人,一仙郎,两仙姝;按下云头,缓缓落于地面。

    三位仙人皆是蓝灰色的葛巾布袍,发带飘飖,道貌岸然。

    那道士如沐朝霞,眉开八彩,满面眩颜,迎着众人而来,正是半仙“廖虚舟”。

    花不同和花不甜一同抢步上前,却忽然忆起罗小㐂打劫的事情,拱手抱拳当中,便有一种干巴巴的味道出口:

    “廖仙官丹书白马,不计前嫌,如约而至,吾等汗颜!”

    相比之下,花在云倒是洒脱许多,笑着答礼:

    “两位花仙友客气了!帮助二位猎捕猇狺兽是贫道提出来的,‘我心匪石,我心匪席。’自然不会爽约。

    至于那阳奉阴违的手下,在哪里都有那么几个。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冤业随身,终须还账。’

    既有冤孽,已遭天谴,二位就不必介怀了!”

    花不同见其爽快,开颜道:“信然!廖仙官果然豁达!居然识得此间的细节曲直,深明大义!花不同佩服!”

    花在云只是笑着摆摆手,以示回应。

    花不甜也陪着笑脸,表达歉意:“廖仙官道高魔重,荣辱不惊;跨越红尘,静观水月,又有侠者仁心,花不甜感佩!

    日后定然约束姊妹,绝不冒犯天威!待此间事了,定然厚礼相谢!

    此行,还要仰仗廖仙官多多尽力了!”

    花在云笑道:“花掌盘言重,小道只是诸位的辅佐,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三个人客气完了,互相介绍其他人认识。

    当叶伤心见过夜听琴之后,便有意无意的多看了这姑娘几眼。

    夜听琴知悉叶伤心的名字时,亦是追问那“叶”姓可是她同宗的“夜”字,发现不是同姓之后,便不以为意了。

    花在云介绍另一名高个子女冠时,说是教授炼丹术的小师父,名为“莫仃伶”,同来收集仙草的。

    楚阡玟在后面看着,没有发现罗小㐂的身影。料着那个自称南风拏雪的高手没有跟过来,便偷偷提示花不甜:

    “没有罗小㐂的身奇,那个高手似乎没有跟来?”

    花不甜略微颔首,小声叮嘱道:“那也不能大意!吾没动手之前,你们不许轻举妄动!”

    楚阡玟唯诺:“是,属下明白!”

    众人又絮叨一番,便决定启程,一同前往幽魂森林。

    但见:

    仙郎仙姝们纷纷腾空而起,带动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凌云苍穹,緑云朵朵,蹑虚御云,争先恐后。

    好一番八仙施法,各展所能。

    那莫仃伶是易容后的南风拏雪,之所以如此掩盖,就是担心雨魒门的看到罗小㐂会觉得不舒服。

    权宜之下,南风拏雪亮出高招儿,不仅改变了容貌,连体形声音都改动了一番,再看不出半点罗小㐂的影子。

    飞行途中,叶伤心始终偷眼打量着夜听琴。毕竟这姑娘姓夜,年岁与其相仿,使她联想到其父夜无蝉,深怕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姊。

    花在云发现她目光总往花家队伍那边瞥,便猜到一二,低声询问道:

    “师姐,你是怀疑,她也是你父亲的女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叶伤心蹙眉憋嘴,半晌没有言语,是或不是,她也拿不准。

    花在云见她媕娿不定,便接着道:“要不,我去给你问一问?问问我二姑是不是跟夜无蝉有关系?”

    这种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花家是世家大族,一个世家大小姐与此界大神演绎一段纯美的爱情,完全合情在理。

    叶伤心现在就像个缺弦的木琴,已经失了小姑娘的灵性,对此事没有半点主意;索性点头称善,由着花在云帮她探个实底出来。

    花在云便独自蹑虚到花不同的身边,与其攀谈。先是说些队伍、人员这些琐事,然后,才兜兜转转的迂回而上:

    “花仙友,你上次带来的三个年轻人,都是姓花的子弟,这次怎么没见到他们过来?”

    花不同:“哦,他们年纪尚小,这幽魂森林危险重重,我怕他们来了难以自保,还容易拖后腿。索性,都留在花家堡了,没让他们跟来!”

    他是不会提夜听琴这个小插曲的,这种被外甥女要挟的情节,怎么可以自曝出去打脸?

    花在云恍然,微笑着表示了解,开始不着痕迹的问重点:

    “刚才听你介绍的,这次带来的夜听琴也是你的晚辈?是你的外甥女?

    小道对花家堡的情况不甚了解,有些唐突冒昧了,她真的是您的....亲外甥女?”

    花不同和花不甜不一样,没有谋害花在云的心思,完全是敬重的态度。尤其对他不计前嫌的做法,深表钦佩。

    把这廖虚舟当做是一身正气的道门仙才,乐于交往。

    所以,面对他的疑惑,并无任何障碍,爽然答道:

    “廖仙官疑惑之事,无外乎我们花家的族系关系。这个事情几乎天下皆知,吾给你详细说说也是无所谓的。

    花家堡我这一代一共有七人,我和花不甜年纪最小,尚未婚配。

    我上面有大哥‘花不老’,二姐‘花不尘’,三哥‘花不俗’,四哥‘花不闲’,五哥‘花不开’。

    夜听琴便是我二姐姐的独生女,娇惯得厉害,非要跟来,吾也没办法。”

    花在云一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亲爹,貌似叫做‘花不俗’?还真有几分意思,竟然与陆中流的猜度有点吻合?

    怕花不同有所怀疑,他只好暂时记着这些名字,顺着花不同的小抱怨跟上一句:

    “原来如此!

    哎呀,小道可不是有意来打探你们花家堡的啊,花仙友不要误会!

    这事儿感觉很别扭,我这才有此一问。”

    “你这个外甥女,她年纪与我们仿佛,小道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才对了!

    你看啊:我要是从你这边来论吧,我便成了她的长辈,像是我有意占她便宜似的;”

    “我若是跟她平辈称呼吧,小道再跟你说话之时,便又觉得自己矮了一辈,吃亏呀。

    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哈哈哈….。”花不同被他说得冁然大笑,也发现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别扭,急忙做主:

    “廖仙官就跟着我这边论!咱们称兄道弟即可,不必介意那丫头!”

    花在云嬉皮笑脸的,心里也犯了嘀咕,就是让他称兄道弟,他也不敢!怕日后这小六叔知道真相时踹他!

    担心夜长梦多,抓紧进入正题:“是是是,还是这样最好!

    哎呀….,说起你这个夜姓的外甥女来…,小道忽然想起一事。

    不知尊姐嫁的…,可是此界第一大神

    ——夜无蝉?”

    花不同闻言,表情明显有些耐人寻味,颇为复杂的样子。

    眼睛眨了又眨,嘴巴撇了又撇,一番犹豫之后,才给花在云解释道:

    “廖仙官猜的不错!我那前姐夫确实是夜无蝉!

    说起来,这事也过去十几年的时间,花家上下都习惯了。”

    “廖仙官应该能有一些耳闻,我那个前姐夫为人风流倜傥,浪蕊浮花,到处拈花惹草,可谓四处留情;

    最终为家姐所不容,惹来絮果兰因,萧郎陌路。”

    “两人好时,也是京兆画眉,故剑情深。因此诞下一女,亦算是缘分一场。

    也正因为还有我这外甥女的存在,夜无蝉与我们花家并没有完全断了联系,还有点藕断丝连的牵扯,大致如此。”

    花在云没有过多言语,这毕竟是花不同的家事,还要注意自己这个假身份的礼貌,只是一脸恍然的应了一句“原来如此”。

    花在云目的已经达到,探出夜听琴的生父确实是夜无蝉,便急着回去告诉叶伤心。

    所以,又敷衍着谈些琐事,便飞回南风拏雪和叶伤心一边。

    叶伤心听完他的讲述,人倒是开朗了许多,一扫之前的忧闷,吁叹道:

    “哎,倒也像他的做派!

    ——处处留情!”

    花在云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来,再对夜听琴不利。好歹也是自己的表妹妹,‘胳膊肘’自然而然的向里拐,帮亲说理:

    “你这同父异母的姐姐,和你情况差不多,也是夜无蝉不在她身旁;有父亲与没父亲,没什么两样。

    我那二姑也和你娘差不多,亦是遗簪坠舄,都是同命相怜。”

    叶伤心听闻,苦笑一下,自嘲道:“我可比不了你的表妹,好歹她还有一大家子的兄弟姐妹,舅舅小姨呢!

    我娘也不是身娇肉贵,衣食无忧;只与我相依为命,愁苦至死,这是何等的凄凉!?”

    说到这里,她明显的攥紧了拳头,樱花色的小嘴唇也被她咬出血来。

    花在云见状,知她心里怨恨夜无蝉,赶紧劝一句:

    “师姐,你可不要冲动犯傻啊!那可就不是我认识的你了!”

    他是真怕叶伤心一冲动,对夜听琴下手。哪怕是逼着夜无蝉现身见她一面,花在云也不希望因此而伤害到他的表妹。

    叶伤心怨恨夜无蝉可不是一日两日了,把母亲与她自己的苦难,都归罪于夜无蝉的始乱终弃。

    今天,她第一次见到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有心无心的对比着夜听琴与自己的诸多差异,臆测着夜无蝉在其心中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绝不会像自己这般恨他吧?

    心中有所触动,情绪不稳。经花在云从旁提醒,才慢慢缓转过来,也同时意识到了花在云的想法,便郑重其辞道:

    “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恨他夜无蝉一个,与旁人无关!”

    说完,便转回身去,继续她的胡思乱想。明显的,不想再与花在云多说什么了。

    花在云见她这个样子,自己也无法相劝。

    说多了容易出现隔阂,再把自己和叶伤心的感情也白搭进去,闹得像是友人和仇人之间的‘剪不断,理还乱。’那就不好了。

    索性各想各的心事,漠然前行。

    飞了将近大半日的时间,队伍终于抵达幽魂森林上空。

    然而,没有像花在云他们第一次进入时的那样,从森林外围进入;

    而是在花不甜的带领之下,继续从高空向纵深飞过去。

    主要是这队人实力雄厚,且人数众多,并不畏惧一两只奋翮禽兽。

    更因为花不甜艺高人胆大,有绝对的自信。

    她是这里唯一的华阳境强者,有着华阳境二阶的不凡修为,识神探查的范围远高于其他人。

    可以从高空感知下去,不想浪费徒步的时间,想尽早抵达森林的腹地,寻找带有幼崽儿的猇狺兽。

    这可不是寻找成兽那么简单,需要很多的运气才行。网要撒的大一些,集中一些,在猇狺兽的密集活动区域,才更有希望遇到幼崽儿。

    队伍从高空掠过,穿过层层高霭,俯瞰着杳然无尽的幽魂森林。

    直飞到日向西斜,云渊皆红,方才随着花不甜降低高度,直落森林当中。

    花不甜舍我其谁,一落地,便主导宿营。

    两支队伍非常专业,素质远远高于无涯观弟子。

    无须吩咐,便在营地周围当先布置起几个阵法;一时间,各种光彩的光罩从四面八方迭次隆起,将营地全无死角的覆盖在内。

    花在云看到,主阵法似乎是雨魒门的,光影呈深蓝色,主体笼罩着营地;

    四周则是两队人马的诸多小阵法,五颜六色地遍布在主阵法之外的各个方向上。

    比起无涯观那几堆没有防御用途的篝火来,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仅是支起两个象征性的帐篷,便分出几个人去周围警戒,余下的皆席地而坐,恢复灵力。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两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

    花在云三人索性也坐下来,服食恢复灵力的丹药,加快自身的灵力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