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卡拉曼司祭看了一眼，想了想然后说，“我记得好像是上个世纪的时候，一个信徒送来的，他说这个是圣乔治使用过的。嗯，你知道，圣乔治是在330年升天的，而这把剑……”

    卡拉曼司祭一边说，一边将那柄短剑从墙上摘了下来，然后将剑从里面抽了出来。

    “你们看这把剑的形制，这是典型的早期匈牙利短剑。圣乔治那会儿，不要说匈牙利短剑，就是匈牙利也还都不存在呢。你再看这剑身，很漂亮是吧？多么美丽的多层锻打的花纹是不是？但是这个技术也不是圣乔治时代的技术。所以……”

    “所以这柄剑肯定不是圣乔治的佩剑了。”拉尔夫说。

    “是的，不过这东西应该也是个古董，很可能是十三世纪时候的东西，当然也可能是后人仿制的，看制作的精美程度，它很可能曾经是某位贵族的佩剑，但可惜没有铭文。这东西虽然并不是圣物，但将它送来的那位信徒是一个很慷慨的人，所以这东西我们原本还把它放在圣物厅中放了一阵子，后来越来越多的人指出，这东西不可能是真的之后，我们便将它从圣物厅移了出来，挂在了这里。这毕竟是信徒的捐赠，我们也不好随便处理掉。”

    “十三世纪左右的古董剑，而且保存得还不错。也算是很难得了。”林秋生从卡拉曼司祭的手中将那柄剑接过来，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挽了一个剑花道，“真是一把好剑！”然后便将剑***剑鞘里，又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然后将它递还给卡拉曼司祭。

    拉尔夫看了一眼卡拉曼司祭，准备开口。

    “林先生，你很喜欢这柄剑？”卡拉曼司祭开口道，“按照我们的约定，您作为纽约圣尼古拉教堂的文物专家，您可以代表圣尼古拉教堂从我们这里借走一些圣物。不过这柄剑并不是圣物，所以也不在协议之内。不过考虑到我们和美国朋友之间的友谊，这件物品我可以做主借给你研究一段时间。”

    所谓的“一段时间”到底是多少时间，那就相当灵活了，而且万一损坏了，多半也就是赔点钱就了事了。

    “那就谢谢了，我觉得这把剑很可能是巴尔干那边的。这的确很有研究的价值。”林秋生一边说，一边就把拿着剑的手缩了回来，拽得紧紧的。

    进了图书馆，卡拉曼司祭当然是直接带着他们去看那些孤本了。要说这些东西倒是真有一些是真的。

    “这些东西你们只能在这里观看，不能带走，不过为了便于你们研究，我们可以给你们提供它们的高精度照片。”卡拉曼司祭说。

    “谢谢。这里所有的文件都有数码版吗？”林秋生问道。

    “这里面的都是最为珍贵的，它们都有了数码备份，外面部分的书籍我们还没来得及录入，不过那些书籍，你们直接在网上找，也是找得到的。我也可以把它们的电子目录提供给你。”卡拉曼司祭说。

    “那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林秋生说，“我需要的东西看高清数码版的也一样。有人在里面对于这些珍贵的文物的保护是不利的。除非必要，能少在这里面，就还是尽可能地要少在这里面。”

    这种“文物专家”的态度自然是得到了卡拉曼司祭的赞许，他首先向林秋生表示了感谢，然后几个人便一起从图书馆出来。

    一个穿着黑袍的修士走过来对卡拉曼司祭低声说了几句话，虽然他说得声音很低，但是林秋生却是完全能听清楚的。只是那个教士说的是土耳其语，所以到底说的是什么，林秋生也听不懂。

    卡拉曼点了点头，也说了句什么话，便又转过头对林秋生说：“牧首冕下马上就要回来了，不过有位政府的高级官员要过来，可能和这些天君士坦丁堡发生的一些事情有关。所以很遗憾，你们今天的参观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打这个电话和我们联系。”

    林秋生和拉尔夫也知道，现在必须离开了。林秋生便点头道：“司祭，能不能现在就把里面的那些文件的高清数码版给我，我去了酒店也可以抓紧时间看看。”

    卡拉曼司祭点了点头道：“这些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你们跟我来。”

    两个人便跟着卡拉曼下了楼，在一楼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卡拉曼司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移动硬盘，递给了林秋生。

    接过硬盘，林秋生又向卡拉曼司祭道了声谢，便和拉尔夫一起离开了圣乔治教堂。他们依旧从旁边的小门出来，上了车，便往已经定好了的酒店去了。

    拉尔夫他们已经在金角湾附近定下了酒店，他们到了酒店，进了房间，将东西放下来，拉尔夫便问道：“林，那把剑不寻常？”

    林秋生点点头道：“他们的圣物厅里面根本就是一个真的家伙都没有，至于这柄剑……”

    林秋生随手抽出了短剑，低头看着剑身上隐隐的花纹：“这柄剑当然不是圣乔治的佩剑，卡拉曼司祭说的不错，这柄剑应该是十三世纪左右的东西，可能是巴尔干那边的。你知道那个时候，巴尔干那边和奥斯曼土耳其打得一塌糊涂。也许这柄剑就是当年某位抵抗土耳其的贵族的佩剑呢。可惜没有铭文不能确定是谁的。但是这把剑不简单，它当中寄托着的东西拿来拍恐怖片都够。”

    “什么？”拉尔夫立刻兴奋了起来。

    “你玩游戏不？”林秋生说，“在有些游戏里，有一类带着吸血设定的剑，击中敌人，能恢复自身的生命和体力。”

    “你是说这是一柄能吸血的剑？”拉尔夫说。

    “不仅仅是吸血，甚至还拘禁灵魂。”林秋生说，“你知道，无论是在哪一边，这样的剑，其实都是禁忌。因为它在侵犯神的权能。”

    对于灵魂的处置，是神的权能，无论是珍珠的战士还是天主的战士，可以杀死敌人，但是都无权干涉灵魂的去处。任何试图拘禁灵魂的做法，无论在哪一边，都会被视为亵渎神灵。

    拉尔夫立刻就变了脸色，他颇有点紧张地说：“这是一柄魔剑？”

    “是的，甚至可以说是一柄亵渎之剑。这样一柄剑出现在神圣的教堂里，这还真是有讽刺味道。好在这柄剑一直放在圣物厅里面，要是放在下面的祷告厅里面，那上面的壁画都是真货，都有一定的威能。要是这把剑一直挂在那种地方，多半会被那些气息压制消磨的。要是那样，挂上几十年，到现在，这剑也就基本废了。如今这柄剑到还好，还很有用。”

    “我听说这类剑往往会对使用者造成不太好的影响。”拉尔夫说，“在传说中，往往只有和魔鬼签了出卖灵魂的契约的人，才能用这样的剑。”

    “是的，一些原始宗教的神灵和祂的眷顾者之间的确有类似的契约。比如战士的灵魂被瓦尔基里带去了英灵殿之类的。而这些原始神灵往往会被基督教归为魔鬼。”林秋生说。

    同时他在心中也想道：“其实万军之主也有类似的做法，所谓的灵魂被魔鬼带去了地狱，换一种说法就是信徒的灵魂进入了神国。当然，一般情况下，神灵只会带走和自己订有契约的灵魂，至于这种直接用手段掠取灵魂的做法，其实更类似于血祭，这种做法在给神灵带来力量的同时，也会给祂带来很多的隐患。一个神灵，如果不是已经窘迫之极了，那就肯定不会采用这样的做法。”

    “任何东西，都有它的用法，这柄魔剑，如果直接使用，的确会对使用者带来很大的影响。”林秋生说，“它很可能会让人因为杀戮而沉醉，从而成为魔鬼掠夺灵魂的工具。”

    “不知道这柄剑当初是谁的佩剑。这柄剑既然有这样的威能，持有它的人在历史上也应该不会寂寂无名。”拉尔夫说。

    “我有办法和被囚禁在这柄剑中的灵魂对话，说不定能问出一些东西来。不过这需要很多的准备工作。现在在这里，并不是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林秋生说，“嗯，我们先看看电视，找个英语新闻，看看在伊斯坦布尔今天发生了些什么。我总觉得，今天土耳其发生的事情绝不仅仅只是神鹰袭击了机场这么简单。”

    打开电视，转到英文新闻频道，那里面果然在反复播出一个新闻——土耳其总理艾尔多的车队突然遭到龙卷风的袭击，有消息宣称艾尔多因此受伤。土耳其政府宣称，这一事件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居伦***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之后，借助魔鬼向总理发起的攻击。土耳其政府表示艾尔多总理只受了轻伤，目前神智清晰，身体状态很好。另外土耳其外长紧急召见了美国驻土耳其大使，再次要求引渡现在居住在美国的居伦。

    当然，居伦那边是坚决否认了艾尔多政府的指控的，他们反过来指控这一事件完全是艾尔多总理自导自演的闹剧……

    “土耳其这便是要乱起来了吧？”林秋生说。

    “不见得。”拉尔夫说，“土耳其的情况，是无法用常理来推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