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安德雷斯这样做其实也是有把握的。他知道自己好几次弄疼了大块头，这家伙看到自己了多半就顾不上别人了。而他的位置距离拳手号并不远，拳手号上有一直处在待命状态阿帕奇，这些武装直升机只要不到十分钟，就能赶到这里，除此之外，还有待命状态的海鹰，这些直升机都能在他身上的喷气背包用完之前赶到这里。

    安德雷斯飞了过去，将手中的匕首向着那头巨鲨扔了过去。匕首在空中打着转，向着巨鲨飞了过去，然后插在了巨鲨的背上。不过考虑到巨鲨的体型，以及匕首的长度，安德雷斯知道，这一下子最多只能是让它感到有点疼，并且将它的仇恨值牢牢地锁定住而已。接着安德雷斯便稍微降低了一点高度，好让那只大鲨鱼产生“只要我努力地跳一跳，就能咬到他”的错觉。

    事实证明，鱼类的智商果然比较低，哪怕是发生了超凡变异的也是如此。那条鲨鱼果然被安德雷斯吸引住了，一直盯着他，好几次都跳起来想要咬他，当然，都差了一点没咬到。

    这样又纠缠了几分钟之后，远远地就传来了阿帕奇直升机的桨叶的声音。安德雷斯赶紧拉高一点高度，相比下面的那条傻鱼——啊，是鲨鱼——他觉得阿帕奇直升机上的那些东西对他的威胁还要更大一点。

    两架阿帕奇直冲过来，先是二话不说，隔着老远就甩了两枚小牛导弹过来。虽然没打中目标，但是至少是让那只巨鲨暂时沉了下去。两架阿帕奇便低着机头，在附近的空中打起了转。

    接着又有两架海鹰直升机赶到了现场，一架直接飞到了救生艇的上空，迅速地方向了绳梯。救生艇上的那些人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往上爬。另一架则开始向海面上抛掷带有血腥味的假人以便掩护其他人的撤退。

    在可怕的巨鲨的威胁下，救生艇上的每个人的动作都格外的快，只是一眨眼时间，这几个人便都爬了上去。

    安德雷斯也小心地飞了过去，一伸手抓住了另一侧的舱门。

    几个人都爬上了直升机，安德雷斯也坐了进来。这一次他们的运气还不错，除了最后没来得及从坠毁的直升机中跑出来的飞行员，其他的人都还全须全尾地上了救援直升机了。

    救下了幸存者的海鹰开始爬升，另一架海鹰则胡乱地往水里丢了十多发深水炸弹。

    几分钟之后，几架直升机在拳师号的飞行甲板上降落了。医护人员围了上来，安德雷斯向一个迎上来的医护兵挥挥手道：“我没受伤，只是需要去换个衣服。哦，对了，这是那个海怪的组织液，你们拿好了。”

    安德里斯将一瓶组织液塞进那个医护兵的手里，便自己从直升机上跳下来，向着也迎了出来的安妮和维克多走了过去。医护兵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立刻就向旁边的军官报告情况去了……

    安德雷斯向安妮伸出手，安妮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手。她立刻就感觉到，安德雷斯的手中还有一个东西。

    安德雷斯朝她眨了眨眼。安妮不动声色地将这个东西抓在手里，然后将手抽出来，***了风衣的口袋。

    “听说你们遭到海怪袭击了，你没受伤？”安妮说。

    “没有，就是一条大点的鲨鱼而已，想必我们以前遇到过的东西，那东西太笨了，对我威胁有限。不过这才刚出来，就遇到了这类东西，后面的航程，恐怕少不了要麻烦你的时候。”安德雷斯说。

    “可以给我细细谈谈你遇到的那条鲨鱼的情况吗？”维克多问道。

    “可以。”安德雷斯说，“不过我先要去换一套衣服，然后去走个流程，填一大堆表格。”

    安德雷斯便去洗了澡，换了衣服。这个时候负责记录的军官早就在等着他了。

    安德雷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打起二郎腿道：“基本的情况，他们应该都已经说过了。你把他们说的念给我听听，我想应该不会有太多要补充的。”

    那个军官便把几份报告读了一下，然后问：“有什么补充的吗？”

    “啊，基本上都对，补充的话就是那东西的速度很快，力气很大，然后打它的鼻子应该能让它感到很疼。另外，你们给我的鱼叉是个屁用没有废物，一下子就断了。还有匕首也没用，太短了，对这些大家伙根本形不成威胁。嗯，就这些，你帮我写好了吗？”

    那个军官做好了记录，便将记录递给安德雷斯过目。

    “给我看个什么，你知道我是文盲，我学过的那些语法早就忘光了，甚至我从来就没记住过它们。”安德雷斯一边说，一边在这份文件的最下面签上了名字。

    其实，安德雷斯早就已经不是他现在表现的这样文盲了。在见识过知识的力量之后，安德雷斯甚至花钱请别人给自己补习了整个中学阶段的内容，考虑到拉丁人要进入大学的分数要求不高，给他补习的老师甚至觉得他完全可以通过考试进入一些比较正规的大学了。

    但是，只要宣称自己是文盲，那么一大堆本来需要自己填写的表格，就可以由别人来帮忙填写，那谁会不愿意做一个快乐的文盲呢？

    到了晚上，安妮很早就上了床，并很快就睡着了，她和林秋生有约定，她们可以通过梦中课堂的方式来讨论一些机密一些的事情。在以前，林秋生只能在几百公里的范围内托梦，但是如今，依托HX的卫星网络，他已经实现了全球托梦了。

    当然，托梦也不一定就特别安全，据说一些被真君他老人家看不起的左道中人，已经和监察情报部门有了联系，成了所谓的“窥梦人”。据说主动引导梦境的手段也在试验和研发之中。所以梦境小课堂这种东西，也很可能被“窥梦人”窥探。当然，这前提是那个“窥梦人”的境界要比主持梦境小课堂的林秋生高很多。

    据说教令院那边也有人在尝试要将量子通讯技术和托梦术结合起来，以彻底杜绝可能的窥探。但是这个技术的发展情况如何，林秋生并不知道。而且林秋生觉得，即使教令院那边获得了成功，也不会公开出来。在这方面的技术优势是有战略意义的。

    “晚上好，安妮，今天的情况怎么样？”进入了安妮的梦境之后，林秋生问道。

    “我们遇到了安德雷斯他们……”安妮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林秋生，然后说：“安德雷斯给了我一瓶那种鲨鱼的组织液，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加入我们。晚上在军官俱乐部里面我又和他谈了几句，他的意思好像是一方面想要跟着我们，但另一方面也想要保持他的团体的独立性。”

    “这件事我会和菲德尔商量的。”林秋生说，“那瓶组织液你放好了吧？”

    “我放在冰箱里了。不过我这里没有专门用于存放这类东西的冰箱。”安妮回答说。

    “一会儿我派一个信使过来，把那瓶组织液取走。信使怎样找到你……”

    所谓的信使，是林秋生从教令院订购的东西，它和纸鹤类似，但是块头大得多。纸鹤要求隐蔽，所以只有山雀大小，能飞行的距离，还有飞行速度都有限，但是信使就不一样了，信使有真正的丹顶鹤那么大，至于造型这可以定制，一般HX的客户都会选择丹顶鹤或者凤凰之类的造型，而林秋生呢，则给选择了非常有北美特色的雷鸟造型。这个雷鸟当然不是那种雪地松鸡，而是印第安神话中的那种。不过要论最后做出来的造型，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英雄无敌的味道。

    这东西的性能相当不错，最快每小时能飞四百公里，在神鹰出现之前，没有任何鸟能比它飞得更快了。而且载重能力也不错，它能带着六公斤重的东西飞行一千六百公里。也因为如此，这东西被视为有军用价值，所以一般不对外销售。

    这个时候舰队已经向着西北方向航行了十多个小时了。整个船队的速度是由船队中速度最慢的船只来决定的。而在这个船队中，速度最慢的船只就是那些大型油轮了。满载着石油的它们，即使使出了全力，速度也只有12节左右。所以走了大半天，船队其实走得并不远。

    “但是这东西飞过来，不会引起那东西的报警吧？”安妮又问了一句。

    “不会，”林秋生说，“我问过教令院那边了。他们说如果是HX自用版的，会有报警，但是出口版的东西，就不会有报警了。你也知道，无论哪个国家，出口给人家用的东西，总是会有一大堆后门的。不过我觉得你完全可以直接和美国海军表示，我有一个快递要给你，你要接收一下。嗯，维克多的手中缺乏一个好用的超凡武器对不？我之前和他提到过的那个分水刺已经完成了，正好带给你们。让他记得用过之后要有细致的反馈。”

    这也是高技术装备贸易中的常态了，据说当年土耳其购买了美国的F-16，后来在地中海上飞行的时候，遇到了大卫国的F-16，那会儿土耳其正和大卫闹矛盾，土耳其飞行员就用雷达照了照对方，然后发现飞机的系统自动将对面认定为友机，并且还无法修改。

    而后来，土耳其求购F-35的时候，美国更是直接告诉他们，俺们的F-35，每天必须通过飞机内置的LINK-16数据链获得美军授予的动态密码才能启动。气得土耳其都要自研五代机了。

    而东方某大国也是这方面的老手了，他们卖给其他国家的无人机，都不能飞到他们的边界附近。一旦靠近了，就会自动返航。

    把事情商量好了之后，林秋生便结束了梦境小课堂。安妮从梦中醒来，便出去找到值班的军官，告诉他自己马上要借用“拳师号”的飞行甲板，接收一个快递。

    “依照我们之间的协议，您的确是有这样的权力的。”那个军官说，“不过我们也有权知道，你们送来的事什么东西。”

    “一把用于水下作战的匕首。这是一把特殊的非凡武器，只能由超级英雄使用的武器，就像美国队长的盾牌，或者是雷神的锤子。”安妮回答道。

    “你们什么时候送来，用什么方式？还有……”那个军官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并拿出了一大堆的需要签字的申请表。

    “活见鬼。他们都知道我不是文盲，所以我连……第一次感觉有点羡慕安德雷斯了。”一边填写表格，安妮一边忍不住感叹道。

    等把各种表格填好了，看看时间，距离信使到来已经没多久了。值班军官将这些文件提交了上去，后面的运作倒是快了不少。海军在“拳师号”的右舷部分拨出了一个停机位暂时给安妮用，安妮便在那里打开了手机定位，十分钟后，一只金灿灿的浑身包裹着噼噼啪啪的电光的怪鸟就降落了下来。

    “刚才雷达发现了这只鸟吗？”在“拳师号”的作战室中，舰长马斯克问道。

    “直到它靠近到三公里左右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一个军官回答道。

    “你说这只鸟是怎么在黑暗中找到我们的？”另一个军官问道。

    “超级英雄的宠物很可能也是超级宠物。”马斯克回答道。

    安妮打开了挂在雷鸟信使的脖子上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有顺手将组织液装了进去。在这个过程中，那只雷鸟不断地扭动着脖子四处张望，和活着的鸟几乎毫无区别。

    等安妮关上了小包，它便长鸣一声，腾空而起，迅速地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维克多，你过来一下，来看看你的新玩具。”安妮对维克多挥挥手道。

    维克多走了过来。安妮做出要把这把匕首丢给他的样子。维克多吃了一惊赶紧道：“别胡闹，安妮！这东西可危险了。”

    “哦，这东西是你定制的。它有什么特别之处？”安妮将匕首递给维克多道。

    “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黄昏的十二乐章。”维克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