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 孤僻之人 | 欣沦
“你...叫欣沦对吧?”
沫柯轻声走到欣沦的身边,用着温和的语气询问着面前的男生。
刚才他似乎在走神,听到沫柯的声音,欣沦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
沫柯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就是刚刚他们说的那位新人魔法师吗...”
欣沦对眼前的沫柯有些印象,想到刚才沫柯的询问,他想回答,但莫名的恐惧却在不断涌出。
他只得轻轻点头,随后开始回想刚刚丢人的那一幕,即便已经来到学院学习魔法已有三个月之久,但每天的失败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越是痛苦越会回忆,欣沦用手遮住自己的脸,趴在桌上,在黑暗中试图让自己的情绪更加平稳些,可取笑的话语无论如何都无法抹除,一次次的重复在他的脑海之中。
“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中没有抱有任何期待。
“无论是用我取笑,或是将我作为训练对象施放法术,都已经没关系了。”
欣沦在心中如此想着,完全没有在意一旁的沫柯会对他作出何种举动。
“你拥有着很温柔的魔力呢...”
沫柯轻声回应着。
“你,是在说我吗?”
欣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他将视线抬起对向沫柯,但又时不时地闪躲着视线去避免与沫柯对视。
“是啊。”
看到愿意回应自己的欣沦,沫柯展露着温暖的笑容。
“可你应该也已经清楚了...”
“作为一位魔法师,我并不会什么魔法,我们应当稍微保持些距离...不然其他人会认为我们认识的。”
欣沦不紧不慢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教室内的其他成员,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不过沫柯却毫不在意这些。
“难道说,和我说话会令你感到反感吗?”
沫柯打趣地问着身前的欣沦。
“不,不是的,我只是...”
“在担心我会因为和你交流所以也被其他人排斥对吧?”
沫柯面露微笑地说出了欣沦内心的想法,似乎正如沫柯所想的那般,欣沦的身体微微一怔,随后带着复杂的神情看向沫柯。
“我也曾和你一样呢...被许多人孤立、排斥、嘲笑,所以,我能够理解你内心的想法。”
沫柯用着同样复杂的神情看向欣沦,像是看着那个曾经的自己。
情绪在此刻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敏感,沫柯期望着自己能够给予欣沦一丝温暖或光亮。
即便是不被他理解也好,沫柯不想看到眼前的欣沦也在不断的封闭之中成为下一个自己,他深知那样的结果会带来怎样的痛苦。
“够了,别装作能够理解我的样子...”
欣沦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厌恶。
“我们不会有任何关联,无论是现在或者未来,都没有任何成为朋友的可能性。”
“很快,你就会在他们的影响下选择远离我,那时,你就可以尽情嘲笑我了不是吗?”
这次欣沦的视线没有闪躲,像是倾诉着痛苦与不满,用着黯淡的目光深深凝望着沫柯。
沫柯还想再与他说些什么,可一双手搭在了沫柯的肩上,他转头看去,正是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夕屿。
她表情凝重,伸手将沫柯强行拉出了教室之外。
欣沦只是沉默地看着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幕。
“你也有厉害的伙伴啊...沫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来和我说这些话呢。”
“这样也只会让我...”
“更痛苦啊...”
欣沦的声音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他不断承受着这份仅属于自己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如果,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这份孤寂就好了...没有任何人会发出声音,没有任何人会感受到喜悦...”
教室内的嬉笑声依旧回荡在欣沦的耳边。
唯有欣沦寂静无声,就像他本不应存在于这个世界...
······
“喂,沫柯,你别给自己染上麻烦啊!”
“麻烦?我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啊。”
看到夕屿严肃地训斥着自己,沫柯不禁反驳着,听到沫柯的反驳,夕屿轻轻叹着气。
“欣沦那家伙...就是个疯子,你最好不要理他。”
听着和欣沦完全不符合的描述,沫柯不由得感到疑惑。
“疯子?无论怎么说,他看上去也不过是个被孤立的可怜家伙吧?”
夕屿沉默着,像是思考着该对沫柯作何解释,随后她开口说道:
“欣沦他,从刚来到学院时就已经是这副消极的状态,一开始,也的确会有人因为他无法操控魔法而取笑他。”
“可即便如此也会有很多人去照顾他的情绪,可他却...”
夕屿顿了顿,不知该怎么去形容欣沦。
“他完全没有去理会那些愿意帮助他的同伴,就像是将自己封闭在独自的空间里,选择无视那些美好,只剩下独自地反复感受着曾经的痛苦。”
“我也不是很了解他,但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如此,很病态的人对吧...”
沫柯并没有说什么,这样的性格固然是病态的,但毋庸置疑的是此刻的欣沦和曾经的自己出奇的相像。
“我明白了,我会尽可能远离他的。”
沫柯镇定地回答着。
是啊,比起去关照这种自我封闭的家伙,沫柯清楚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做。
去提升自己的能力...
然后去阻止梦中所提到的下一位星神...
“听到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是那种对谁都放心不下的家伙呢。”
“好了,我们走吧。”
夕屿伸着懒腰,贪婪地享受着最后一丝残留的睡意。
“诶?去哪?”
尽管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多,但夕屿总会这样突然地作出某种决定,沫柯也渐渐对此感到习惯。
“当然是去领委托啦。”
“反正下一节课程是在下午呢,这个时候去做些简单的任务才能维持生计嘛。”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还挺会赚金币的嘛。”
沫柯调侃地说着。
夕屿则是轻轻敲了敲沫柯的头,像是抱怨似地说着:
“好了,快点去做完委托吧,然后把你买短袍的那十五枚金币还我。”
“夕屿她...意外的是个很吝啬的人呢。”
沫柯无奈地笑着,随后跟着刚睡醒后略显慵懒的夕屿走向了学院内的委托领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