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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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0章:他的怒火

    惹不起,躲也不行,反正都是要出国的人,就当看在大佬的面子上。

    打住。

    这件事跟他大哥没关系。

    梁微宁几番挣扎,还是微笑回复短信,【ok,二少。】

    当晚,麻小入口索然无味,闺蜜见状揶揄打趣:“去一趟薄扶林,回来心不在焉,你老板吃人?”

    幽怨抬眼,梁微宁蠕了蠕唇,不知道该怎么讲,又把话咽回去。

    从未见她如此纠结过。

    顾允真悠哉喝着小酒,大胆做出猜测,“陈先生在追你。”

    这句如平地惊雷。

    女孩倏然坐直身体,正要开口,就被闺蜜打断:“别急于否认,逃避不是长久之计。”

    知她莫若顾允真。

    梁微宁蔫下来,拧眉苦恼道:“以他的身份,到底看上我哪点。”

    陷入自我怀疑。

    仅凭只字片语,顾允真便可判断,她的宁小乖也动心了。

    只有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无厘头地胡思乱想,去执着于一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理由。

    男人看上一个女人,哪有为什么。

    高位者低头,全看低位者能否托住内心。

    顺则下沉,逆则果断抽离。

    顾允真倾身过去,轻碰女孩手里的易拉罐,“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绳子不断,风筝永远飞不走。”

    最后补充一句:“不管能不能做到,这间老破小始终为你留着。”

    梁微宁失笑。

    本不该想得太复杂,奈何,她有自己的事业规划,才二十二岁,感情不能当饭吃,更何况,陈敬渊口中的正常男女关系,让她觉得恍惚而不真实。

    办公室恋情。

    执行董事和秘书,这样的搭配悬殊太大,她得穿多少厘米的高跟鞋,才能勉强够到他肩膀。

    港区陈先生生来就立于高阁,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隔着山河。

    次日下午六点,梁微宁准时抵达陈二少的践行宴。

    记得上次来gld会所,已是一个月前。

    当时她被一群富家子弟围住,周旋无果下,本打算服软喝两杯了事,却不想酒吧大厅突然躁动,然后,便见纨绔浪荡的陈二少,像蔫鸠似的,被满脸冷酷的黑衣保镖给无情拎走。

    今晚践行宴,不知那少爷又要搞什么花样。

    头疼。

    包厢里堆满昂贵的酒,几乎每人都随身携带女伴,好在,毕竟家世有头有脸,现场尺度还算有底线。

    港圈公子哥们,私下聚会风花雪月,梁微宁自觉格格不入,于是选角落位置入座。

    有人问陈邵安,靓女是何身份,怎么平时没见他带出来玩过。

    后者抿着酒神态散漫,“正经姑娘,不敢玩。”

    对方纳闷,“既然玩不得,你把人叫来干嘛,有乜意思。”

    是没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临走前,凑合着再看几眼。

    后来,陈邵安因事暂时离场,留下一众贵公子饮酒作乐,面子功夫做足,梁微宁自然也准备走人。

    刚起身,却被一只酒杯拦住。

    正是刚刚与陈邵安攀谈的那位。

    她自知开罪不起,接过酒杯,象征性喝完淡淡一笑,“我还有事,麻烦覃公子让让。”

    对方侧身给她让路,玩味勾唇。

    才走两步,另一位自沙发前迈腿过来,递上话筒说:“二少马上就回,唱几句再走也不迟。”

    “抱歉,我不会粤语。”

    听不懂港话,更唱不来粤语歌。一目了然,都看出她是内地女。

    此时,会所顶楼宴会厅,gld幕后老板覃总做中间人,组商务局,被奉为座上宾的正是中港陈先生。

    酒过三巡,谈至尾声。

    空气陷入安静,迟迟不见主位之人有所回应,覃总自一杯a中抬头,不解其意地朝对面看去。

    男人面容沉静倚靠沙发,夹烟的手搭在半侧扶手上,正在浏览手机内容。

    几分钟前,无意翻到家中细佬的社交动态。

    今晚举办践行宴,声色犬马的包厢里,角落女孩入镜,明明低调到最不起眼,又偏偏成为整张照片的聚目焦点。

    凝视片刻,陈敬渊招来保镖,让他去查清楚,二少在哪个包房。

    楼下公共卫生间。

    梁微宁喝完酒,烈性上头,昏沉沉撑在洗手台前,掬两捧凉水浇脸醒神。

    后方门把手扭动,隐约有另一股浓重的酒气逼近。

    未等她抬头反应,那位浪荡公子的手已攀到她腰间。

    恶心感霎时遍布全身。

    她后退几步大力挣脱,冷眼看着对方,“覃公子请自重,否则我马上报警。”

    报警。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你知道这家会所是谁的地盘么,gld姓覃,就算把你办了,没有证据,警方能把我怎么样。”

    这个圈子的权势分为两种,一类肮脏,一类清贵。

    毫无疑问,姓覃的属于前者。

    梁微宁孤身力薄,不想硬碰硬,她忍着胃部不适强装镇定,“我是中港集团陈先生的秘书,不看僧面看佛面,请覃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谁的秘书?

    对方闻言,神色明显一顿。

    “陈先生身边,什么时候多出这么动人的女秘书,我可是闻所未闻。”

    姓覃的面露兴味讥讽朝女孩一步步逼拢,嘴里说着露骨荤话,“在港区,想爬陈敬渊床的女人多不甚数,不如这样,你先把我伺候好,等玩够了,我帮你引荐,或许你—”

    正说到兴头上,后方传来‘砰"一声巨响。

    原本紧闭的门被暴力踹开。

    姓覃的未及转身,只觉后背发凉,猛地被人扼住后颈,用力撞向旁边墙面。

    闷哼与重物撞击同时发出,空气似在瞬间抽干。

    公子哥常年浸Yin声色,哪经得起这般重创,整个人顺着大理石墙面烂泥滑下,半侧头骨淌血,瘫坐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死寂的卫生间里,陈敬渊面无表情脱下西服丢给保镖,抬腕拧松袖扣,然后俯下身压落大片阴影,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拖去洗手台前。

    公子哥半张脸狠狠挤压在锥形台面上,嘴唇剧烈颤抖,恐惧到忘记求饶。

    “你想让谁伺候。”陈敬渊没去看女孩,声腔音色如同来自深渊地狱,分明平淡到毫无起伏,却无端令人坠入冰窖。

    眼前画面,受惊最大的实则是梁微宁。

    她不敢看那处血腥,只将呆板的目光定定凝固在男人侧脸上,久久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