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天机,我独自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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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祭火节

    “我是一户穷人家的长子,家里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与你一般大的时候,夜郎黑王来犯,战争来的就像一阵风。”

    “我跟着当时的祭师一边杀人,一边修行。后来听说父母带着弟妹在撤离的途中被黑王的先锋剁碎喂给骑狼。”

    “还没来得及悲痛,待我如亲子的祭师也死在夜郎人的弯刀下。”

    “那时的我是那么迷茫,为什么会有战争?”

    “我不明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不杀人就不能活,陷马山这么大,为什么就容不下一座小小的齐家寨。“

    “直到一个人告诉我,什么时候黑毛猪能站起来诵经,那时就不会有战争了。”

    “后来我在祖灵殿堂中攒够一百颗人头,被前代族长拔擢成长房一脉的青年领袖,我终于明白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而在这个巨大的血肉磨盘中活下来的人能拥有一切。”

    “草玄、谢豹,你们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力量?”

    “你们才刚踏上修行路,还很自大,以为这是一个以永生为终点的伟大征程,自信的认为自己是天选的英雄人物。”

    “孩子,翻开这数万年的修行史看看吧,莫说永生!便是那最高的那一层楼,登上去的不过十指之数,他们无不是人间绝巅,可最后还不是一具枯骨。”

    “死亡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撼动的裁决。”

    “而拥有金钱、成败、名誉甚至还有爱情、友情,至少可以让你被爱人注视、被众人簇拥着死去。”

    “它们每一个都比力量重要,代表着你从生到死的意义。”

    青榴院中,长房房主齐蟾席地而坐,长发无拘无束垂落黑红两色镶满漩涡纹的地毯。

    他面前是齐草玄、齐谢豹二人,前者脸上还挂着泪痕,像是刚哭过。

    三者之间,躺着一具无头尸体。

    “齐灶马,因何而死?”

    “无能”齐谢豹眼神漠然。

    齐草玄红着眼:“陷于齐草黄诡计,错信凶手,才有此惨剧,但大伯以为那是我啊,换作旁人,大伯....绝对不会死这么轻易。”

    “很好,但都不对。”

    “齐灶马能凭借凡人之身爬上长老会,他的能力绝对出色,确陷于他人计谋,但关键是优渥的生活令他丧失警惕,他不再像年轻时一样谨慎。”

    “三方房主为什么要杀齐灶马?”齐蟾再问。

    “族长手下齐蝗祭师,前些日身死,他觉得是我们所为,故令三方房主杀齐灶马回敬。”

    “看来确实有思量过,不错。草玄你认为呢?”

    “我同谢豹少爷看法一致,族中大家都晓得,族长与三房、四房房主是结义兄弟,祭拜过先祖的。”

    “薄了......齐度古表面凶厉,内里怯懦,他没那个胆子杀我的人,但他可以背锅。”

    “也不会是听马室动的手,族长大人已似风前烛雨里灯,虽然很着急,但不至于使这种小孩子把戏。”

    “那爷爷,到底谁是凶手?总不能是齐草黄?”

    “呵呵...一个被推到台面上的小卒子?他没有那个胆子!”

    “自己去寻找答案吧,想想我最开始那番话,明日便是年节,族人齐出,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谁是凶手。”

    齐蟾双手敷面,揉搓已然渐松的皮肤。

    “谁能率先答对,有奖励。”

    ........

    “你怎么天天坐着?”

    “修行”

    “今日便是年节了,还要修行吗?”

    “殿堂前有歌舞哦,还有好吃的哦,漂亮的小媳妇哦,听说那些有钱的富户,会在气氛最热烈时抛洒灵石豆给大家。”

    齐蝉在齐草黄面前扭动着身体,眼神左右晃动,发出足以诱惑这世间大多数人的靡靡之音。

    “我不要金钱、爱情、名誉,给我力量!”

    齐草黄缓缓睁开眼睛,结束一夜的修行,双眼神光熠熠,摄人心魄,旋即又内敛消失。

    拒绝齐蝉享乐的邀请,叮嘱他不要过多往人群中去,免得惹人不快,再被殴打。

    随即,穿戴整齐,前往祭师亭。

    年节祭火,族中所有祭师必须到场参与盛会。

    .......

    祖灵殿堂前,万巷人空,举城若狂。

    盛装出席的族人们沿着主干街道高举提前准备好的松枝,挨山塞海而来。

    携带着微寒和陷马山雪顶天莲幽微的香气不断吹向插布神树,孩童们抓起小巷道中的猫狗,银匠们均背着一方桌子,上面固定着今年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乐师早已忍不住带着族人放声高歌起来。

    汗水、花香以及叮叮当当的银冠碰撞声在充满欢声笑语的人们中大肆传播开来。

    忙碌了一整年,终于到了可以放纵的年节!

    人们欢呼着,拥挤着,互相行礼约定宰杀年猪的日子和前脚的归属。

    齐家寨所有祭师,全部于祖灵殿堂集结。

    四房房主,长老会,中央六室,按照古老的地位等级跟随在族长齐蝇虎的背后。

    人群如潮水向两边排开,身披华丽黑袍的齐蝇虎举着一只大如磨盘的金铜器。

    礼器【太阳之眼】

    太阳之眼形制为圆形,酷似车轮,中部呈半球状眼球凸起,周围有五条辐呈放射状,外侧有一圆圈和条幅相连接,犹如一个大圆圈内套入一个五角星。

    其中的图画文字及镌刻的涂鸦中表示着十月太阳历法,所代表的五种天地元素。

    【衍化经】记载,雪母的六子敦牂将六日七月时代终结后,天空中仅存的那颗太阳,被他敕封,赋予神性。

    如今雪母十二支的族人们若是遇险、受难之时也会脱口而出:“大炎”,即太阳神。

    相传“大炎”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他目观四方,耳听八方,天地间发生的一切他都清清楚楚,对人们有求必应,呼之而出。

    只是后来一次年节,一妇见其子大便于裤内,大呼神名。

    太阳神赶来之后怒不可遏,从此决定在年节的五天,绝不降临人间。

    为了平息太阳神大炎的怒火,年节时需要先祭祀火焰,再供奉先祖。

    齐蝇虎高举【太阳之眼】,声震全场。

    “我们出生时见火塘,死时用火葬身,始终与火为伴,与火乃生死之交,大炎啊,我等蛮夷也,望你大量,宽恕人间,将目光重新倾注到我们.....”

    众祭师同样高举双手,与之一同向太阳神祈祷。

    古老的经文传说成一段段神话,后人将神话唱颂,祈求神明的垂怜,保佑平安。

    人群成圈,互相用左手按住肩头,看着祭师群体中走出两位垂垂老矣,胡子拖地的最年长者。

    一位一百五十四岁,一位一百四十七岁。

    他们不是祭师,而是凡人,他们以凡人之躯体,活到了寿数之极限。

    这样的人一般被族人认为有吉祥之意。

    只见他们用一削尖之硬木,两人轮换着在一根干松木节疤上双手搓动钻木,直到木头起火。

    此火名“新火”。

    围众见火苗生出,便开始狂欢、起舞,将自家准备的松枝接住新火点燃后,于插补神树前挨个放置。

    直到一个足有竹楼高的巨大火堆出现。

    等待今日祭祀结束之后,会有值守祭师和长老将新火送入各家各户,以新火替旧火,即灭旧火,直到来年祭火节取得新火。

    此为远古“钻木取火”之遗俗,也是对神圣之火敬祭之展示。

    众祭师念起【云雀经】祭火,希望云雀能将最质朴的祈愿诉说给太阳神。

    【云雀经】是学堂曾经要求背诵的普通经文之一。

    齐草黄小时曾在山林中念诵,真的引来过云雀。

    “猫头鹰是雪母第四子大荒落所养的鸡。”

    “大荒落绝灭后,它只好整夜叫个不停,叫了九天九夜。”

    “九天九夜,太阳神不堪其烦,派云雀下凡堵住猫头鹰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