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唐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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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杀人诛心

    百花阁二楼。

    最豪华的房间里面,醉意朦胧的宫飞斜靠在锦榻之上,手里拿着一只夜光杯,轻轻摇晃,杯里有小半杯葡萄酒,殷红如血。

    下首坐着三个人,

    一个是眼神凶狠犀利的二十多岁郎君,他是太康县丞纪梁的儿子纪英达。

    一个是瘦长脸,眼珠咕噜乱转的三十多岁的汉子,名叫邓元龙,是太康主薄邓光的三弟。

    最下面是百花阁掌柜蒋正,正坐在那里,小心翼翼的陪着三人。

    也不容得他不小心,因为这三位就是太康县最大的帮派代表。

    何况宫飞还是这百花阁最大的股东。

    纪英达看着宫飞那副装逼的样子就很烦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装逼犯’,有些不耐的开口道:

    “三郎,我阿耶让问问你,那两个犯人的家属告状是你安排的吗?”

    邓元龙没有说话,但同时也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专注的看向宫飞。

    “是。”宫飞满不在乎的回答,盯着眼前的美酒,整个人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天晚上澎湃给他接风,喝的就是葡萄酒。

    而且告诉他葡萄酒起开之后,要先醒上一刻钟。

    喝的时候一定要用夜光杯,酒液倒入杯中,用手指并拢捏住酒的杯脚,大拇指、中指和食指握住杯脚,小指放在杯子的底台固定。

    这样可以避免手的温度使酒温增高,喝起来才能口感更好。

    宫飞尝了一下。你还别说,酒还是一样的酒,可换了酒具和喝法之后,那感觉就完全变了。

    整个人就忽然觉得...高...高雅,对,就是高雅。

    比他以前就着大蒜,大口闷着红酒炫富的滋味着实强上不少。

    另外这也让他对澎湃的背景更叫好奇。

    因为这个时代的葡萄酒大多都是由大食人从西域长途贩卖而来。

    因为数量稀少,所以价格简直堪比黄金。

    也就是大的官宦人家可以喝的起。

    而看澎湃对葡萄酒熟稔的程度,没有喝过百八十瓶是熏陶不出来的。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的询问:

    “澎帅,你上面的靠山到底是谁?”

    14亿中华人民共和国百姓...澎湃默默吐槽了一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随口吟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吟诵之间,语调慷慨激昂,苍茫悲凉。

    宫飞听懵了,这首词他也知道,是开元年间道州司马王翰写的诗词。

    他虽然不学无术,认字不多,但因为这首词慷慨激昂,磅礴大气,每次喝多酒的时候都可以拿出来吟诵装逼,所以特意背过。

    莫非这王瀚就是澎湃的靠山?可也不对啊,那王瀚早就死了。

    哦,我明白了,澎湃是在借着这首诗隐晦的告诉我,他的靠山是一位将军。

    脑补了一番的宫飞自以为找到了答案,小心抿了一口葡萄酒,接着问道:

    “我明白了,澎帅。”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从嫂事情的?”

    澎湃同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面无表情的回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干的这个行业,关于你和你从嫂的细节我还知道一些,要不要现在讲给你听?”

    “不用了,不用了。”宫飞打量着周边的客人,赶紧制止了澎湃。

    原来,他无意中发现自己妻子和从兄宫弘鸣有染。

    被带了绿帽子的他在色心和恨意的双重驱使下,趁着从嫂在自家宅子的时候,来了个霸王硬上弓。

    完事之后,重新恢复了理智的他,跪在衣衫不整的从嫂面前,痛哭流涕狂扇自己耳光请求从嫂的原谅。

    可没有想到从嫂竟然亲手给他煮了碗饺子,并体贴的告诉他,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休要再提。

    这事过去之后,他整整有大半年的时间不敢去见从兄。

    如果实在是有要紧事的话,也是通过人传信。

    别人不知道从兄的底细,他可是太清楚了。

    从兄表面上是个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其实私下里是个豢养死士、走私武器的大军火贩子。

    如果要杀自己的话,不必杀一只鸡的难度大。

    直到自家侄儿降生,实在躲不过去的他只好硬着头皮前去祝贺。

    到了那里,发现从兄对待自己一切如常,并没有任何想要杀害自己的想法,他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宫飞干笑着举起手里的酒杯,岔开了话题道:

    “喝酒,喝酒。”

    “澎帅,这接风酒喝的也差不多。你看,要不我就回去吧。”

    “别急。”澎湃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斯文的擦了擦嘴道:

    “我还听说,你在监牢的时候,刘忠义,谭广阳讹诈了一百多贯钱。”

    “他们这么做,可是违法的,你不打算告他们吗?”

    宫飞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男人,不由得从心里泛起一股凉气。

    那刘忠义是县丞纪梁的人,澎湃这么说,明摆着就是要他们双方斗起来啊。

    可他还不敢不答应,无奈的说道:

    “那我明天就去衙门递状子。”

    “倒不用你亲自动手,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澎湃又从怀里拿出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道:

    “这是一个罪犯临死前写的血状,写的是刘忠义买凶杀人的事。”

    “你把它交给罪犯家属就行。叮嘱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去衙门,自然会有人给他做主。”

    “对了,你再去给我找一家同样受害罪犯的家属,这样可以把案子夯的更结实一些。”

    宫飞看着眼前腥臭扑鼻的血书,额头有豆大的汗珠渗出。

    这澎湃绝对是个魔鬼,和自己的从兄一样。

    他这是要把刘忠义给直接弄死啊。

    可这一切值得吗?

    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便有些好奇的问道:

    “澎帅,不就是几个小孩子打架,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吗?”

    “至于。”澎湃毫不犹豫的说道:

    “政治就是这样,既然已经撕破了脸,那就只剩下你死我活。”

    “如果我今天没有把刘忠义彻底收拾了,等他缓过手来,一定会因为这点小事杀了我。”

    宫飞看着澎湃侃侃而谈,直觉的整个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了。

    艹,你们这些玩政治的比我这流氓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