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葵入林

    华玄葵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张小床上，还铺着红色被子，他看着周围的装饰，也确实像女人的闺房。

    华玄葵猛地坐起身，却浑身痛得像裂开一样。他痛叫了一声，看着自己赤裸着上身，身上缠着的严实的绷带，上面还隐约透着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一名女子推门走了进来。她正是华玄葵那日所见的越无缺。

    “别乱动啊，华哥哥。再动，这几天我敷的药可就白费了。”无缺走到了华玄葵面前。

    “越姑娘？我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小女孩呢？那四个强盗呢？这到底是怎么了？”华玄葵急忙抓着越无缺的肩膀说。

    越无缺轻轻拨开了华玄葵的手，轻轻弹了下玄葵的脑门，华玄葵再度躺倒在了床上，无缺说：“你已经晕过去三天了，那女孩没事，现在已经在这自在宫里修养了，四个强盗也都死了。”

    “那就好，什么？自在宫？这么说我在碧血山？”华玄葵疑惑道。

    “嗯，是的呢。”越无缺冷静地说，“我们把那四个强盗杀了，把你和那小女孩救了下来。”

    “我们？”

    “是石宫主和我了。虽然宫主为了给我考验，恶棍都是我杀的，当然也没费啥力就是了。”越无缺回答，“不过你也是为了那女孩英勇挺身而出了呀，用一根树枝就击败了两个强盗。”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所以那四个强盗是真的死了是吗，唉。”华玄葵叹了一口气。

    越无缺歪了歪头说：“怎么了，你还会替那些恶棍感到惋惜吗？他们可是要杀了那个女孩和你啊。”

    “毕竟每个人活着都有他的理由，虽说这些人罪无可赦，可听到有人死去，玄葵却还是会感到一丝揪心。”华玄葵说。

    “你还真是天真呢。不愧是才进了诚心林几个月的见习弟子。”越无缺微笑着说。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们诚心林也没有大肆声张，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什么时候进了诚心林的。还有，你们为什么隔这么远把我带到了碧血山，而不是把我直接送回诚心林啊？”华玄葵再度坐起了身，说道。

    “啊，这个居然被你发现了吗？我还以为你和你长得一样天真呢！我们的宫主和你们的长老年轻时有些恩怨，你们诚心林上的事情我们有眼线在，所以都知道。把你接来这自在宫中，也有人质的意思呢。要你们的长老华墨生上山来和我们了结了前尘往事，你才能回去。”越无缺说。

    “这，怎么可以，你们太过分了！”华玄葵生气地说，“我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可是你们这也太任性了！父亲他可是为了这世界闭关修炼，准备对抗饿鬼王。怎么会为了你们这事情而随意中断修炼出山！”

    华玄葵从床上迅速爬了下来，忍着痛，连鞋也来不及找，一把推开了越无缺。越无缺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

    “越姑娘，请你不要拦着我。请你想想什么是正确的事吧。”华玄葵纠结地对着坐在床边的越无缺说。

    “我，我没想拦着你，可这自在宫的其他的人肯定不会让你出去的。我只是在纠结，如果一段深厚的感情和你所说的正确的事产生了矛盾，你会选择哪一边呢？”越无缺问。

    “这……”华玄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到时候再去想吧。现在，至少我应该和你们的宫主道谢后回家，这才是我的选择。”

    越无缺放开了华玄葵的手。

    “谢谢你，越姑娘。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我们有缘再见。”华玄葵没有回头，扶着墙踉跄地走出了越无缺的房间。

    他还在生我的气吗，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越无缺捂着胸口，自责地想着。

    华玄葵走出了房间，看着这自在宫，就像一个花园一般，到处种植着碧绿中透着火红的石榴花树。树林中隐藏着几处漂亮的砖瓦小屋。

    华玄葵拖着伤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了一个铺着石砖的广场一样的地方。

    “你要往哪里走啊，‘去邪仙人’的好儿子。”背后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

    华玄葵回头，果然是那个化着浓妆的黑衣女人，自在宫宫主石柳心。

    “多谢宫主救命之恩，我相信你们能照顾好那个女孩的，现在请原谅我不辞而别。”华玄葵抱拳后再度回头准备离开。

    “我不准你走，至少华墨生来之前我不准。”石柳心脚下突然出现了黑雾，她飞身一跃，直接在半空跨过华玄葵到了他面前。

    “你给我回去，睡床上！有越无缺那好姑娘照顾你还不够吗？她已经日夜不休地照顾了你三天了！”石柳心大喊。

    “我也对越姑娘由衷地感谢，可你们这不许我回诚心林实在失之偏颇。恕我不能答应。”华玄葵往侧身挪了一步。

    石柳心也向那一侧走了一步，站在华玄葵面前。

    “你要走，就先打过我再走。”石柳心毫不讲理地对华玄葵说。

    “石宫主你这也太过分了。”华玄葵说。

    石柳心将华玄葵用力向后推了推，身体虚弱的华玄葵站不住，倒在了地上。

    这时自在宫的女人们也陆陆续续跑了出来看戏，由老到小，可都是清一色的面庞英气的女性。

    华玄葵从地上捡起一根石榴枝。忍着痛呼吸着，这次他的“天地参一”终于能有些熟练度了。

    五月花神……

    华玄葵刚想起舞，石柳心就一步到了玄葵身后，一个手刀打在了华玄葵的后脑勺。

    华玄葵松开了一口气，断了呼吸法，被打趴在了地上。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被我打到半死被搬到床上去，要么给我现在爬回床上去！”石柳心蛮横地说。

    华玄葵重新振作起呼吸，用手锤了锤石地，一个打挺跳了起来，用树枝刺向石柳心肩膀。他背后的伤口裂开，血将绷带染得暗红。

    石柳心以更快的速度，一膝盖踢在了华玄葵肚子上。

    华玄葵再次倒在了地上，难受得捂着肚子干咳着。他仍然不忘了用愤怒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蛮不讲理的异国女人。

    他的呼吸已经完全紊乱，再也发动不了“天地参一”，也根本痛得移动不了四肢。

    自在宫的女人们也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深深同情着华玄葵。

    这时候越无缺跑了上前，抱住了华玄葵。

    “够了，玄葵哥哥，你就听我这次吧，先回去养好伤，说不定你父亲就来了呢！”越无缺露出了纠结的神色说。

    “无缺，把他带回房间养伤，我可不想让他死了。”石柳心背过身说。

    “是。”越无缺将华玄葵扶起了身。

    “你们不要拦我！”平时温柔的华玄葵语气突然变得愤怒起来，“我不管什么自在宫，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物。天道在我，我今天定要走，你们拦不了我！”

    “是吗，那你就先睡一觉吧。”石柳心的右拳上缠绕起黑色的雾气。

    但与此同时，周围的石榴树上突然长出数根藤蔓，缠绕住了她的四肢。

    “哼，你来啦，你还有脸过来？”石柳心突然一惊，短暂的一丝喜悦表情后，便是扭曲的愤怒表情。

    远处飞步跑来一长发飘飘，留着小胡的美男子，正是诚心林大弟子王自留。

    他径直向华玄葵跑去，猛地一把推开了越无缺，将玄葵抱起来放在一旁的草坪上。

    他暗运“天地参一”之法，用“春指”替华玄葵止住了血，伤口也缓慢地恢复着。

    “玄葵啊，我对不起你。是自留我不好到处乱跑，没能看好保护好你啊！”王自留哭着抱住了华玄葵。

    “王兄……谢谢你。”华玄葵躺着看向了石柳心那边，他看见了一名银色长发、戴着遮眼面具的美男子，那是他的养父华墨生，“父亲，也来了吗，他不是在为了对抗饿鬼王闭关修炼吗？这突然中断了，可……”

    “玄葵啊，你是我们的家人，家人的事比什么都重要啊！”

    所有自在宫的女子都看着华墨生和王自留入了迷，只有越无缺重新走到了华玄葵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十几年前，位于隽国西方远处的大国赞加帝国内。

    “我不要你走，英克萨斯！你要走，我和你一起！”一个少女追着一个渐行渐远的少年，她流着泪大喊。

    少女的名字叫波瑟芬妮，银发少年的名字叫黑花英克萨斯。

    “我被那饥荒邪神蛊惑着犯了那么多错，我的同伴也因我而死。如今他向东而逃，为这个世界铲除邪神。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赎罪，也是我的命运。这一切和你无关，你是无辜的。”英克萨斯露出了为难的神情，说，“我不知要颠沛流离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杀掉他。他是个神，我是个半神，我们耗得起。可东方的情况无人可知，你没必要为了我这个罪恶之人浪费你的青春，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芬妮，我爱你，但祝你以后遇到比我更爱你的人吧。”

    “我不要！你忘了我们曾经的日子吗，英克萨斯？我曾经是个无恶不作的女魔头，是你把我从痛苦的深渊里救了出来。我才不管几十年，我也不管以后我们的生活会多么苦，直到我死，我都只爱你一个。你要走，我跟你一起！”波瑟芬妮追上，挽着英克萨斯的手臂。眼泪刮花了她脸上的浓妆，可她却毫不在意。英克萨斯也悲伤地将手放在她的脸旁。

    “抱歉了芬妮，会有人比我更爱你的，祝你和他幸福吧。”英克萨斯狠下心，手心之中渗出无形的催眠孢子。

    “英克……萨，我恨……”波瑟芬妮逐渐昏睡了过去。

    英克萨斯将昏睡的波瑟芬妮抱到了她的养父身旁。

    “抱歉了，照顾好她。”英克萨斯说，“我这一去可能是永别了。”

    波瑟芬妮的养父也不舍地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行为。但愿你将来要做的事都是值得的吧。”

    英克萨斯没有说话，默默地背过了身，离开了这承载着他诸多回忆的赞加帝国。

    他每夜都会将口袋中的一枚戒指拿出来看。那是他曾经想对波瑟芬妮求婚时所请人定制的戒指。上面有着火红的石榴花装饰。波瑟芬妮是赞加帝国古神话中冥后的名字，石榴代表着她与冥王婚姻的缔结。现实中的波瑟芬妮也无比热爱那盛开的鲜艳的石榴花。他曾一度想将其扔进大海，但却始终没有勇气割舍这份爱。

    英克萨斯在经历了东游的长途跋涉与冒险后，来到了隽国，和樵夫王山阳一起建立了诚心林，在十几年间收了王山阳的儿子王自留，和由朝廷退位的爱国将领韩卫军寄留的迷之少年齐千里为徒。因为他是个德鲁伊教的半神，所以能活上百岁而不老，也能熟练使用掌控自然的德鲁伊魔法。在来到隽国后，将此魔法与当地的文化结合，创作了“天地参一”呼吸法。

    而波瑟芬妮醒后，也没有绝望。她一路打听着英克萨斯的踪迹，不顾养父和身边其他朋友的劝阻，一路向东追着英克萨斯。为了能吃饱肚子，她沿路专门接打匪贼的委托，靠着抢劫黑恶势力而维持着生计。她曾是赞加帝国魔法学院黑暗系中最优秀的学生，靠着一路“暗拳”让沿途的恶匪闻风丧胆。

    她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隽国，花了好几个月打听到了“天地去邪”华墨生的消息，见她心心念念的英克萨斯安好，她松了一口气。但她在此时又突然由爱生恨，不想着主动去见他，她决定要引起华墨生的注意，让他知道自己追了他万里数月，她想让华墨生向自己道歉。她在化育山远处的碧血山建立了“自在宫Ἠλύσιονπεδίον”，收了一大批女弟子，培养她们武功，让她们学会像男人一样坚强自立，不受世俗制约追求自己的爱情。自在宫的女子都靠着黑吃黑，杀掠匪盗而获取钱财，官府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加以管制。

    她化名石柳心（石榴心），每年五月都要去化育山下的化育村看那石榴花开，并闹出点骚乱，希望能让华墨生注意到她。

    华墨生早已知道石柳心追着他来到了隽国，可他却在此事上无比懦弱，不像他斩鬼时的“天地去邪”名号一般雷厉风行。他害怕再度见到石柳心，不知道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她。华墨生为了一心对抗名号为“饿鬼王”的饥荒邪神而逐渐看淡了这一切。他以为了世界要专心完成自己的事业来麻痹自己，不想去直面过去，可是一直藏着，又能藏到何时呢？

    但当他摸到袋中的戒指和每年的五月石榴花盛开时，却又会露出惆怅的神情。

    这僵持便是十几年，沧海桑田。石柳心从未忘记过华墨生，那表现为恨意的爱也积攒了十几年。

    如今曾经爱情至死不渝的二人相隔十数年再次相会，在这碧血山上，见到了彼此。

    缠着石柳心的藤蔓突然开始缠绕起黑雾，逐渐枯萎粉碎。

    石柳心回头，看着带给自己十几年孤独的华墨生，愤怒眼神之中，皱着一点眉头，流淌着一丝惆怅。

    而华墨生见着石柳心，却不敢正眼相见，他愧疚地歪过了头。

    石柳心快步上前，双手扶着华墨生的脸。

    “我要你看着我，好好看着我！英克萨斯！”石柳心用赞加语撕心裂肺地喊着。

    石柳心将华墨生的头扶正，华墨生再度直视她的双眼。

    虽然石柳心的面貌因为黑暗系的魔法而仍旧保持着年轻，可她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无比的沧桑与恨意。

    华墨生没有说话，他轻轻用双臂抱住了石柳心。

    “对不起，芬妮。这十几年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我还爱着你。”华墨生流下了一滴泪水。

    “呜呜呜，哇哇！”

    而石柳心却再也绷不住自己的脸，泪水像泄洪的堤坝一般涌出了眼眶，她的哭声传遍了整山，痛苦之中，暗藏着幸福。

    她这十几年，就是为了等这一句话。也是因为她自己的任性和华墨生对爱情的懦弱，让她白费了这十几年的时光。

    华墨生才发现，石柳心依旧是那个在赞加帝国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喜欢闹小脾气的任性少女波瑟芬妮，十几年从未改变。

    他看向了怀中的石柳心，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大哭着。

    他使用了德鲁伊魔法，从自己的手心之中抽出了一根开满了石榴花的石榴枝。那石榴花，比周围盛开的花更美十倍。

    华墨生将石榴花枝编成了花环。

    石柳心勉强止住泪，泪水让她的浓妆全部糊在面庞。她双眼迷离，隔着泪看着眼前这美丽的花环。华墨生将它戴在她的头上。

    石柳心用袖口擦去了眼泪，看着华墨生的双眼，那十几年的恨意几乎全部化为了此刻的爱意。她抬起头。

    华墨生也会了意，微微弯下腰，两人相拥而吻。

    在经过了幸福的几分钟后，石柳心突然推开了华墨生，背过身说：“你不是来接你干儿子的吗？让他跟你走啊！你之前不是还在为了对抗饿鬼王搞什么修炼吗？赶紧给我回去继续修炼，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等你那事情全办完了，再回来找我！”

    华墨生无奈地耸了耸肩。石柳心继续说：“对了，你这干儿子可强了，自创了一门武功，对你那天地什么的也学得很好，还为了个小女孩，打四个强盗。你赶紧把他收成徒弟，这小子前途无量啊！你就去为了你那什么理想继续努力呗，我一个老阿姨就不打扰你了。”

    华墨生自豪地看向华玄葵，华玄葵也喜极而泣起来。

    王自留高兴地抱住华玄葵喊：“这下终于可以正式叫你师弟啦！师弟，了不起哇！”

    正当华玄葵高兴的时候，越无缺吻了吻他的侧脸，随后她转过了头，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表情。

    华玄葵受宠若惊，看了看仍然抱着自己的王自留，还好没让大师兄看见，不然以后又会被这个风流侠客当作笑料消遣。

    石柳心严肃地看着周围看呆了的自在宫众人，大声说：“今天发生的事，一个字也都别说出去，明白没有！”

    众人呆滞地点了点头。

    石柳心走了两步，随后转身对着华墨生回眸一笑，说：“不过，偶尔我可要来你那破山上玩两天，你可要好酒好菜招待我啊！”

    华墨生欣慰地点了点头。

    那个被华玄葵救下的孤儿小女孩在权衡利弊之下决定留在自在宫学习功夫防身。

    华墨生和王自留带着负伤的华玄葵回到了诚心林治疗，在这之后数天，齐千里也完成了任务回了林。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后，他也祝贺华玄葵成为诚心林的正式弟子，同时也大声斥责了王自留不务正业让华玄葵受伤被绑架。

    华玄葵伤痊愈后的第一天晚上，华墨生将他叫到了山上。

    “玄葵，为师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玄葵拜谢父……师父。”华玄葵说。

    “不必如此拘礼，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去管那些外界的条条框框。”华墨生转过身，面对着华玄葵。

    他将一根长树枝交给了华玄葵。华玄葵惊讶地看着。

    “你且运行那‘天地参一’。在用你那自创的‘花神舞’看看。”华墨生说。

    华玄葵深呼吸进入了状态，随后舞动着身姿。

    五月花神。

    他惊讶地发现，那根树枝上竟然开出了石榴花。

    六月花神。

    石榴花凋谢落地。可这……明明生长在水中的一朵莲花，却能像连枷一样垂在这树枝的枝末。

    “为师听说你为了一个小女孩，用一根树枝英勇对抗四个歹徒。为师便为你的‘花神舞’量身定做了这根树枝，运行‘天地参一’时，你能自由操控这根树枝的软硬和锋利程度，来配合你‘花神舞’的不同身法和攻击方式。”华墨生说，“此枝名为……”

    “月影花枝。”

    “谢师傅赐枝！”华玄葵高兴地拜下。

    “今晚为师也睡不着，你有兴趣陪为师过两招吗？”华墨生说。

    华玄葵不放过任何一个学习的机会，他挥舞着月影花枝，说：“请师父赐教！”

    华墨生从手心也抽出一根长树枝，教导道：“以后我将教你以树枝的武器的基本功夫，学好了！”

    约一年过后，诚心林中，齐千里又因为事不在林中。

    “自留、玄葵。”华墨生严肃地召集诚心林的剩下两位弟子说。

    “弟子在！”王自留和华玄葵说。

    “在常东县，我感知到了有鬼即将出没的气息。千里又因为自己的事情不在，你们两个且去那儿探探虚实。”华墨生说。

    常东县？那不是一年多前大师兄和二师兄接我上山的地方吗？也不知道一起被救下来的少年阿狼、张阿姨和秦老夫妻如今怎么样了。华玄葵想着，就顺便去那儿看看吧。

    在打包准备完成后，王自留和华玄葵骑上了马，前往那疑云密布的常东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