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精神病院]

    一处坐落在两省交界的不毛之地，荒无人烟，地皮杂草丛生。占地不大，但各设施是一应俱全，虽有破败但也不乏善修理患者。

    生出锈迹的铁栏，破壁残垣以及碎裂的窗户，此地的衰败与孤僻油然可见。

    院内收容各式的精神患者。传闻，此病院当中的患者皆不是寻常患者，但院内秩序仍在，生活一直持续。对于那些精神患者，不毛之地不失为心中圣地。

    “这就是金山精神病院了？”王奇问小武道。

    “老大...那门口几个大字不是写着呢嘛？”

    “我当然知道，既然要扮成精神病人就应该先入为主。你懂不懂什么叫抽象啊？这里的患者怎么抽象怎么来，我们是来查线索的。”王奇扯了扯身上的夏季病服。

    “虽说这个地方和我们组织有渊源，但是根据我的调查，目前这个地方只剩下精神患者了。”

    “什么？”王奇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那...这些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嗨，衣食住行，只有食需外来供给。病院未倒闭，上面派送食材的自然不会缺席。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剩下的正常人都跑光了。”

    “我去...纯精神病院啊？”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您要亲自来的原因么？”

    “我去...我我我...不知道啊。都不是正常人那我更要来了，这多有意思？当然我不是贬低人家嗷。或许在那些病人眼里我们才是另类，他们比起外面的社会更愿意待在病院的牢笼，安逸而静谧。Anightingaleinagoldencage，that’smelockedinsidereality’smaze。”

    “被囚夜莺受困金笼，是吾深陷现实迷宫。”

    “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才啊。歌词都能翻译的这么有水准。”王奇拍拍小武肩膀。

    “老大说的是。”

    “嗨，不瞒你说，我之前就是精神病人。”

    “略有耳闻，此乃K先生之意。”

    “你等等。”王奇四下张望，看着脚底下肮脏的泥土心生一计，俯下身子抓起一把土抹小武衣服上。

    “老...老大，你什么意思？”

    “那些人没有正常人管理，这衣服能这么干净？臭了自己洗你觉得能洗多干净？”

    “老大英明！”小武竖起大拇指。

    “吹嘘拍马这个感觉确实不错。此次金山行就没必要告诉他人了。别人也不知道我来此。”

    “是。”

    “进去吧。”

    前院内便有玩耍的病人，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奔跑、游玩。身上穿的病号服中的标号已经模糊不可见。

    前院当中地砖的铺设半数皆已损坏长藓，因而长出幼嫩的杂草。前院因挺拔枝叶茂密的树留下大片遮阴地，围绕树根一圈有坐台，有不少病人坐在那发呆。

    “你看那边那人在干嘛。”王奇直指一人，那人捣鼓手中的玩意，仰望天空。

    “我不知道啊，莫名其妙的。”

    “他在放风筝，手中的东西是风筝缠线器，但是线断了，他的幻想是风筝已经高高的飞在高空。”

    “抽象...我不懂。”小武摇摇头。

    “想要看着像一个病人，你就头往一边偏，左手六右手七，左脚画圆右脚踢。”

    “这不是纯白痴么？”

    “看着像白痴就对了。看起来越正常的你才要用心戒备。”

    话尽于此，前院还有不少患者。有双手双脚傍地走学狗叫、有还祖的学起猩猩在树上爬行、还有学青蛙边跳边叫。

    “哇，老大，感觉这里好好玩的样子啊。挂个患者的名号可以无忧无虑的释放天性。”

    忽然间，一身穿十三号病服患者窜于小武面前，好奇地扣着鼻子，歪着头说道：“唉？同学，我好像没见过你啊？是新来的吗？”

    小武随机应变，咬住手指傻傻回应，“什么同学啊~我是一只自由飞翔的鸟。”说罢双臂夹于胸前振翅跳跃。

    “那你呢？”

    “我？”王奇指指自己，故意放慢语气道，“我，不是院长么？”

    “院长？院长已经跑了呀，而且你长得不像院长。院长不穿这衣服。”

    “那我应该是新来的院长吧。穿这件衣服与民同乐拉进和你们的关系嘛。”

    “新院长？真的？”十三号病人双眼放光，略显激动。

    “不必说出去，我是来微服私访偷偷改善你们条件的。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好的院长大人，没问题院长大人。”

    小武抢先威胁十三号病人，“你阔要记住辽，我们院长大人行事低调不想让其他病友知晓。院长来这里办完事就肘。”

    此时好巧不巧王奇电话响了，王奇示意小武将13号病人拉到一边。

    小武照做，同时还小声嘀咕了几句“你看看院长大仁，日理万机。”

    “喂，何事？”

    “顾天凌精神状态鉴定为假，他之前是警察。有个任务需要隐瞒痕迹，只有他上上级领导直属管辖。因为老领导突然猝死，绝密档案被遗忘。”

    “好，我知道了。”王奇挂断电话，转而去问十三号病人，“你可知院长办公室在哪？”

    “院长办公室...好像荒废很久了哎...”十三号病人说道，“貌似被淳淳用去养鸡了。”

    “什么？”王奇诧异。

    “还有养鸭的，养鹅的，养兔子，养...”十三号病人扳手指数道。

    “停停停！怎么养这些小动物去了？”

    “因为淳淳会做饭炒菜，送来的动物没地方养。”

    你看看你看看，这不是天才是什么？王奇心想。

    “那没有种种蔬菜什么的？”

    “种了呀，淳淳养动物，珍珍养植物。珍珍在后院开了块地种菜菜，其他人都很乖的，不去破坏。”

    “你们有没有病友之前离开过啊？”

    “我不知道哎~院长您不知道吗？”十三号病人表现得傻傻的。

    “他是信赖的，他不知道啊。办公室都给改成动物园了，怎么去找啊。”小武回复道。

    “要不我把大家召集起来您看看。”

    “不必，我认不全大家。我这次来是了解一些情况的，好之后改善你们的生活情况。”

    “院长大人厉害！”

    小武拍拍十三号病友肩膀，“看到没，人家这是微服私访来的，悄咪咪地，其他人的不必知道，这样情况就不属实啦。”

    “好的，坤坤我知道啦。”十三号病友蹦跳着离开。

    “他说他叫坤坤？是不是应该还有萧㱄姊啊？”

    “老大，你的冷笑话真是冷死我了。”

    “你也是真唉焚？”

    “牢大，您不能正常点？”

    “憋所花那么大声，我们现在是病人。聊天不能那么正常。这样先，你去和那些病友打成一片套点有用的消息，但是也别全信哈，我去别处找找看。”

    “是。”

    王奇迈入院房大厅，院内十分混乱。大厅内病友四聚，有站在座位上的，有面壁思过时不时还以头砸墙的，更奇怪的是有在地上蠕动cos毛毛虫的。

    “天那，这我该怎么找啊。问人可能问出真的东西么？”

    大厅中有些吵闹，接下来广播通电传出声音，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万籁俱静，缓缓走向二楼。

    “各位同学，上课时间到。请大家去各自的教室就坐。”

    这是...搞什么？

    小武听到声音来到王奇身边，“老大，这什么情况？”

    “不知道，但是我有一个想法，既然所有人都停下上楼，说不定可以在上课老师手中弄到名册。”

    “额...可是，老大，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不是这里没正常人了，哪还来用得着上课？再说了精神病院需要上课么？不是劳改犯?”

    “有秘密，但应该不多。我俩坟头行动，我偷偷溜进去找机会看名单。你去找找看有关顾天凌的线索。”

    “好的。”

    “有线索了就在大门口等你，他们好像不愿意出来。”

    王奇随机选了一个教室，很明显这是由三两个病房改的教室，里面的病友统统坐的端端正正的。

    那如果不是这些病人搞的话，可能就是前院长的手笔了。开设课程无非是想控制这些病人，从思想上慢慢控制成自己的工具。

    王奇扒着矮矮的窗，露出半个脑袋好奇地端详里面到底上的什么课。

    但是半天下来发现自己完全听不懂，病友之间的交谈仿佛被加上了加密按键。

    王奇背靠墙坐下来，“看来得等下课时间趁乱好把所有名单弄到手。剩下的就交给小武打听了。唉，等等，既然这里都不是正常人，那我使用超能力岂不是也在常理之中？”

    等了十几分钟，铃声想起，病人四散，王奇趁乱在短时间内搜集到了各处的名单，从很多病人的反应来看似乎没什么大的动静。

    大门外，一张张名单从王奇手中扔出，其中该到的病人都已到齐。剩下几个被划去的名字是去世在院内的人。这回线索又在此中断。

    不过好一会之后，小武就从大厅中跑来与王奇汇合，他气喘吁吁地说道：“老大，有新线索。经过询问多人的结果我发现这里的老师也是病人，是在院内工作人员全部跑光之后有样学样接替老师上的，比如养动植物和炒菜等等的其他人都是有样学样。从课上灌输的思想来看，他们可能不能出院大门，并对外来不是病友的人员十分排斥甚至抱有敌意。”

    “或许...也就是为什么顾天凌以前来这里调查的原因吧。”

    “老大，你找到线索了？”

    王奇将手中的一张名单给小武，指出了上面的一个名字。“只有这一个，就是顾天凌的名字，手动备注已出院。你能不能找到他居住的病房？”

    “我去找找看。”

    “等一下！”王奇拉住小武的衣角，“你倒是提醒我了，病人如果没有的话...会不会是原本的工作人员？”

    “很有可能。毕竟那位大人走了之后这些人员全部四散而逃不知去向。”小武点头确认。

    “等等，时间快到中午了，千万别吃他们给的食物。”

    “为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那老大你呢？”

    “我去找找看原本医院工作人员的名单。”

    “还是这个地方集合。事情办好了，我让你尝尝曾老板的手艺。”

    “我去...真的？其他人哪有这待遇啊。”小武双眼放光，不敢想象让一部的老大为自己准备晚餐。

    “带你吃那是必然的，我的得力干将。”王奇拍拍小武肩膀，给以确认肯定的眼神。

    话不多说二人又开始分头行动，这次是小武先领先了。即使王奇有超能力加持，他的目标是早已消失踪影未见的工作人员。

    午后阳光透过走廊，王奇站于窗台，看到了早在门外等待的小武。“那么快吗？”

    下一秒，王奇便出现在小武身后，“你这么快找到房东待过的房间了？”

    小武先是一惊，随后转身回答：“是，老大，下次能不能不要忽然出现在我身后，怪吓人的。”

    王奇尬笑几声，“啊哈哈哈，下次就窜你面前？”

    “因为运气好，我刚从三楼开始查房间就有异样。301和302房间并没有人。”

    “我也注意到了，302的房间主人是顾天凌。”

    “但是301的名字我很熟悉，他好像是上任圣灵部的老大。”

    王奇眉头一皱，“eternal，最特殊的一个名字。”

    “E先生，对，就是他。世人只知永恒先生，却不知他名字的由来。”

    “永恒先生？走，去301看看，边走边说。”

    “永恒一词，是他人所封。据说他的一手催眠术法已经登峰造极，只要给一定暗示加之药物影响，他甚至能够影响精神不正常的人，改变心理想法，一旦被控即是永恒。故封名为永恒先生。”

    “那他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抓？”

    “故意的。”

    “因为能力太过强势，除了组织内部的人员，还有不少人想要他性命。他没您的超绝能力，他需要自保。于是设计入网，将自己催眠成精神病，进入这里掌控整座精神病院成为地下皇帝排斥所有外来人。我想，顾天凌这个条子应该是警方派来监视他的，但是被策反了。”

    “此话有理。”

    不知不觉二人已到301病房前。

    “老大，门锁了我进不去。强力破拆可能引起其他病人的反击。”

    王奇的手机在此时又响起，是助手天文。

    “老板，那个顾天凌我又仔细查了查，发现不简单啊，他和前组织的一位老大有很大的渊源。他的儿子被那位永恒先生无故杀害。”

    “不是说是因为未成年犯罪？”

    “那是他故意的，杀死条子的子女自己会被狠狠盯死，警方一定会秘密派人来监视。但是我没想到竟然是顾天凌。”

    “他应该避嫌的。”说完，王奇果断挂掉电话，“小武，你说，顾天凌是真精神病还是假装的？”

    “不好说，进来肯定是正常的，之后不正常，出院了又肯定是正常的，但是有可能再变不正常。”

    “嗯？”

    “不好说。换我是永恒，我不会催眠他，整个病院就留他一个独苗，慢慢消磨他的意志。让他感到孤立无援，最后让他踏上不归路。”

    “哎呦，没想到你小子内心这么阴暗啊，不过确实很有感觉嘛。”

    “老大，你打算怎么进301？”

    “你去给我搞点透明胶，三楼不高，我直接爬外面窗户手动破窗进去。”

    “需要我整点其他动静吸引注意么？”

    “不必，我下手有轻重。”

    不久，小武为王奇找来透明胶带。王奇来到后院，爬着排水管而上，轻松来到三楼的高度，贴上透明胶，仅用手指甲轻轻一划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小洞便形成。

    透明胶粘住玻璃，以防掉落的碎渣产生异响，另外就是可以再贴回去。

    房间内装饰甚好，简洁而清新。房间不大，但是里面有很多其他病房未曾有的设备。正对床位的大电视，咖啡机，微波炉，小冰箱。工作台上摆满了各式书籍。

    “可以啊，吃这么好。”王奇边吐槽边朝门那边走去，解开门锁放小武进来。

    “来吧，找找这里的工作人员名单，凑齐就行。”

    “这里会有么？”

    “死马当活马医了，碰碰运气。”

    “你先查，这床挺舒服，我先眯一会。”

    “您还真是将午睡的习惯贯彻到底啊。”

    王奇顺势趴上床，“既来之则安之。”王奇拍拍旁边的小沙发，“你累了你就在这睡会儿奥。”

    “等一下，我找到人员名单了。”

    王奇探出脑袋，“这么快？不行，我太困了。”

    “老大，我还找到了他留下的日记。或许是定罪的证据。”

    “念来听听。”

    “顾天凌，衣钵传承，并未患得精神病。起初进来就是为了监视我，我怎么可能如他愿，既然要查那就查呗。整个精神病院都是我的人，他在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一旦过了时间就走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的上级竟然直接去世了，他的档案直接没人看了，外人看来上他真的就是个患者。一整个病院都是我的傀儡唯独他不是，这玩起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将天使变成恶魔。

    老大，这是不是意味着真相大白了。”

    “差不多，但又不是完全如他所说。”

    “那要不要再去隔壁302看看？”

    “嗯。”王奇起身打开窗户，脚踩在上面，一只手扶着窗框另一只手拿胶带“你去外边等着。”

    “好。”小武靠到门外，观察没人发现之后悄咪咪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