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练下来，林雪晨浑身都是汗，那些郁闷和坏心情好像也随着汗水升腾出体外，让她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清爽。

    换好衣服往外走的时候，隔壁球室的门被推开，林雪晨下意识停住脚步抬头……

    呃……

    “周垣？”

    周垣闻声停了下来，转头见是林雪晨也是一愣，他讶异的脱口而出，“你也打网球吗？”

    想到自己今天只打了三五个球，林雪晨捏了捏运动包的背带，有点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刚学，还不太会呢。”

    周垣笑笑转身把门锁好后跟她肩并肩的往外走，宽慰道，“谁都有第一次，网球入门很容易的，加油。”

    林雪晨一愣，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始终面瘫冷脸针对她的周垣吗……

    笑容满面善解人意的开导她？

    还给她加油？

    林雪晨觉得今天有点玄幻。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听周垣又道，“网球是很有意思的运动，等你学会了肯定会爱上它的！到时候我们可以约着一起打球。”

    呃……

    林雪晨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她可从来没有过要跟周垣一起打球的想法，索性直接岔开话题，“原来你喜欢打网球啊。”

    周垣笑着拍了拍自己的球包，仿佛拍着多年老友的肩膀，“我从上大学就开始打，刚开始是为了锻炼身体应付没日没夜的实验，后来就养成习惯了，高兴不高兴都得来几局。”

    林雪晨点点头，“运动确实叫人放松，会忘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

    这句话其实还有后半句她没说，运动虽然能让人忘却烦恼，但也只是暂时的，烦闷只要一天不解决就始终在那惹人心烦。

    她这会就深有体会，刚才的兴奋褪去，看着马路上成双成对的情侣，她又不自觉想起齐木，心里那团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周垣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附和道，“不瞒你说，我有很多重要的决定都是在打球时候做的，比如跟回国投奔华姐。”

    林雪晨颇为意外点了眼周垣，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敞开心扉是因为什么，在她看来她跟他之间应该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她还在疑惑，就听周垣又道，“我看得出来你有心事，如果你信我，这段时间可以多来打球，说不定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林雪晨一噎，完全没想到这话题就突然转到她自己身上了。

    她看了眼周垣，趁他不注意掏出手机屏幕照照自己，该怎么说呢……看着确实不高兴。

    唉，她这有点事就挂脸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周垣见她不吭声，有点尴尬，想了想，指着路边一家西餐厅问，“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林雪晨简直怀疑人生。

    这人怎么回事，不仅安慰她？还说要请客？

    她看上去这么需要关怀么……

    林雪晨不想去，本来心情就不美，还要应付这个陌生人，她不想这么难为自己，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跟别人约好了，改天再一起吃。

    然后挥挥手告别了周垣，自己往地铁走。

    因为是周末，地铁上的人并不多，林雪晨随便坐在靠门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黑墙发呆。

    她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的放空自己。

    中途有一站是齐木家，她想了又想还是按耐住下车找他的冲动，就最后尊重他一次，林雪晨想。

    再有下一次……再有下一次……

    林雪晨又叹了口气，再有下一次，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地铁继续行驶，她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看脚尖，既讨厌自己的软弱妥协又生气齐木说话不算话。

    电话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林雪晨一看，又是梁青。

    她现在对这个名字都快产生应激反应了，只要看到听到下意识就浑身不舒服，可谁让人家是老板呢，林雪晨又是叹气，认命地接起来，“青姐，您找我。”

    “嗯，你今晚收拾下东西，明早陪我去趟青石市。”

    听到是出差林雪晨瞬间打起精神，赶紧问，“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吗？”

    “不用，电脑拿好，带些换洗衣服，这次可能要去一周，机票我已经让人订好了，稍后发给你。”

    “好的，青姐。”

    电话挂断后，林雪晨就开始联系徐伟文和陈妙然，问他们知不知道青石市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

    陈妙然先是回了句不知道，随机又补了句，“不过方可在那边，该不会那边的MALL出啥事儿了吧？”

    徐伟文回的更直白了，“方可去那边巡检，把人家项目惹毛了，直接打电话给梁青告状。方可气急了，匿名写了封检举信说公司存在潜规则，听说当地媒体已经炸锅了。”

    听到方可这个名字林雪晨还有些恍惚，自从桂市回来之后她就没见过方可，听说是一直在外巡检各项目，预计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

    她当时还开心来着，不用看见烦人精。

    不过……

    她看着徐伟文的信息，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大神，你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啊！”

    徐伟文秒回，“这有什么，她每去一个项目，就有当地同事跟我吐槽她有多脑残多做作。”

    “那怎么没听你提过？”

    “提她干嘛，不够我膈应得慌！”

    这话刚说完，徐伟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林雪晨一愣，“咋突然打电话了？”

    徐伟文的声音就混着电视音传了过来，“当然是发信息不方便啊，你也别怪我小心，咱公司可发生过截图告领导的事，虽然我信你，但……嘿嘿，你懂的。”

    林雪晨刚想感慨怎么什么人都有，就听徐伟文又道，“我打电话是提醒你，这次一起去的估计还有袁建和他那助理童心，你最好离这俩人远点。”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公司的传闻都是空穴来风？袁建……反正我不多说，你小心点吧，再怎么说你还是有点好看的。”

    正说着，听筒里突然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差点把她耳膜震聋，林雪晨刚想让他把电视小点声，结果这人直接扔下一句还要看电视，直接把电话挂了。

    林雪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