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赞歌
繁体版

4.第四章 百草神医

    八年后,大别山南麓的一个村庄里。

    一个少年靠在村口一截半人高的土墙上,午间的阳光在他身体上任意的弥漫,一缕缕发丝波浪般挥洒在他的肩头,若要仔细看,他的样貌并不出众,只是颇具英气,加之身材修长,凸显出别具一格的气质,这位少年正是柳诚志,当年无忧使出术法辅以破空莲的力量将其直接传送到俗家叔叔刘彪家中,彼时,刘彪年近半百,膝下仅有一幼女,见了柳诚志,对了对信息,知是自家侄子刘骠玄托付,听得其无父无母,十分可怜,便留他在此等候侄子,此后不久柳诚志通过无忧留下的后手知晓了他已经身亡,少林,武当俱不可靠,七岁小童无依无靠,大哭了一场,刘彪对柳诚志安慰一番后便让其在此安定下来,再后来索性收养了他当作儿子。

    刘彪身材高大,面容粗犷,自小锤炼家传功夫,武艺了得,在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好手,兼之其为人颇为豪爽,村中产出的特产又多半都仰仗着他带着出去兜售,因此在村里地位极高,无人敢得罪他,村民里对刘彪忽然多出个儿子虽有奇怪,但向来没人指手画脚,而刘彪对其视若己出,一言一行都悉心教导,匆匆的时光冲淡了悲伤,无微不至的爱与包容已经把当年出自武当山倔强内敛的世家幼子塑造为了一位性格开朗带着一股子任侠之气的乡野少年。

    “诚志,哟呵,今天怎么有闲工夫在这儿晒太阳,大彪叔和小燕姨娘可还在田里忙着呢。”一小伙扛着锄头从田间走来,嘴里叼着一杆麦秸,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其人是村里的年轻人,姓李,名自强,又因家中排行老二,村里多称呼其为李二强,

    他母亲是刘彪妻子的远方亲戚,与刘彪家中常有走动,因此与柳诚志也颇为熟稔。

    柳诚志拍了拍背后的土墙,溅起一捧尘土,走到扛着锄头的小伙面前笑道:“二强哥,嗨,还不是爹娘和我说今天有仙师前来收徒,让我早早地在这儿候着,别失了规矩。”

    李二强呸的一声把麦秸吐在地上,杵着锄头,翘起下巴长声说:“仙师呀,无非就是胡子长些,白些,活的久些,没什么稀奇的,我告诉你呀,前些年,我弟弟三强也去了,记得叫什么五草门,很大的门派,在仙门里也是排得上号的,其余的没什么,不过有一点挺好,三强刚过去,就和我们说,分给他的住处比村长他家还要大,我想想,其余的,平日里寄信过来和我们说的,多还是种地的事情,无非就是多些什么仙师的工具呀,吃的还是米面馒头,你呀,进不去也没关系,看着也没有三强壮实,进不去正常,当不了仙师种地,在村里种地还不是一样么,你说是不是,哈哈!”

    柳诚志笑了笑:“不是我,我阿爸要去”,旋即撅下柳树的叶子吹起了口哨,哨声悠扬婉转,颇有一股自在之意。

    李二强捧腹大笑:“你可真逗,还真拿你阿爸打趣,他年轻些还说不定,现在,就指望着你啦。”

    二强还在一旁自顾自在说着,柳诚志不时打趣。

    窸窣,咔吱,窸窣,窸窣,咔吱,土墙后频繁的传来树枝断裂声,二人也无甚在意,毕竟村旁的林子里多是些兔荪山猫,时常在村子周围寻觅些老鼠青蛙之类的吃食,没些声响才令人奇怪,就在二强心满意足的把自己的见闻炫耀一番,准备离开的时侯,从林中忽地窜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直冲着二强扑去,柳诚志心呼不妙,一掌推去。

    此掌用的是其幼时在武当所学的武当绵掌,无力无势,却无孔不入,那大虫没曾见识,瞧着无气力,便连姿势也不曾变,躲也不躲,这般却是把柳诚志吓坏了,这武当绵掌虽说厉害,却是针对弱点造成内伤,乏了刚猛无双的气力,这一掌便是能把大虫打伤,但是任由它扑将上去,只怕二强也性命难保,于是他脚步腾挪,运使八卦步,换位到二强身前,双腿微蹲,身子前伏,两臂伸展,呼啸生风,却是刘彪看门招式形意拳,一拳印在那大虫爪上,柳诚志蹬蹬后退两步把二强一起带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鲜血,那大虫冲势受阻,退到一旁,倒是没有趁机进攻,头颅一摆,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柳诚志呼出一口气,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吓傻的二强,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二强脑袋上的灰尘把他扶起来,二强双手捂着自己的裤裆,颤抖着说道:“诚志,你这功夫已经有大彪叔五成风范了,那么大老虎都能过两招,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说罢,灰溜溜的走了,裤子里流淌出澄黄的液体,滴落一地,就连自己的锄头都忘在了一旁。

    柳诚志见二强走远了,长吁了一口气,拾起他扔在一旁的锄头,扛在肩上,慢慢的往土墙走去,还约莫两三步距离,他猛地抡起锄头向着土堆砸去,只见一褐色的小蛇从中窜出,蛇信闪烁,三角蛇头,身长一米,粗约婴臂,体表有一圈圈土色的环纹,一点红色飞速从环纹中扩散至全身,转眼就化作一条赤色玄蛇。

    “血灵蛇!”柳诚志大惊失色。

    血灵蛇并不独指某一种蛇,而是森林中的一种凶物,乃是成妖的灵蛇之后,其必须出生于血煞之地,不见父母,不开灵智,只能凭借强悍的体魄和本能生存,也正因此,血灵蛇多半极为强悍,远超同类。

    柳诚志看了看村落,思量了片刻,将锄头扔向血灵蛇,腾挪着向山下跑去,血灵蛇一个甩尾将锄头击飞半米远,见柳诚志发足狂奔,亦是追了上去。

    远方的山口,一辆牛车载着两个农夫模样的人来到了这里,车子的样式很简单,普普通通两个轮子,一块木板,牛却要比一般的黄牛更加健壮,牛角有淡淡的烧灼痕迹。黄丑,黑巳看着前方腾挪的柳诚志,心生疑惑,黄丑喊道:“小兄弟,我二人为寻路而来,不知可劳烦你……”

    柳诚志抬头,见着眼前不远处多出两人,心下不妙,果然血灵蛇调转矛头,直射牛车上二人,柳诚志惊呼:“二位大叔快跑,此蛇乃凶兽,不可力敌,你且顺着路往前走一里地,到村里喊刘大彪来帮忙。”言毕,侧身一把抓住灵蛇中段,血灵蛇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口咬在少年手上,没有智慧,但是捕猎所需的狡诈却是与生俱来,它的目标从来没变,一直就是这个灵气十足的少年,少年登时头晕目眩,奋起一股子力气将血灵蛇向远处甩去,随后瘫倒在地,再也没了意识。

    许久,在方才的李家二强与柳诚志侃天的土墙旁,出现了一辆牛车。

    牛车上,两个年迈的老人扶着一个少年,慢慢的往其嘴里度过一碗黑黢黢的汤汁,饮下两口,少年慢慢的睁开眼睛,说道:“什么,好苦,二位伯伯,血灵蛇呢,是你们救了我吗?”说话间,看了看二人,此二人农夫打扮,一人身着短袖麻衣,手掌上起着厚厚的茧,皮肤黑黄黑黄,面上皱纹很深,看上去年纪稍长一些,另一人嘴唇干裂,皮肤黝黑,上着麻布汗衫,露出的胳膊十分精壮,竟是比刘彪看上去还要粗上那么一些。

    这位少年正是柳诚志,而这两位老人正是此前在山口路过的黄丑和黑巳,黄丑拍拍他脑袋说道:“血灵蛇这东西你也敢挡,那东西沾了就死,不过好在你遇上了我们,刚喂你喝了草药,待会儿这毒就解了。”

    柳诚志大为震惊,要知血灵蛇乃是天地异种,凡人见了只能拉开距离,利用地形兜转迫使其放弃离开,而若是中了蛇毒,绝无灵药可解毒,村里常有人因此毙命,而这两位农夫打扮的人,谈笑间却把这蛇毒给化解了,显然并不一般。

    柳诚志挣扎着爬起来就要对着两位农夫行礼说道:“在下柳诚志谢过二位恩公救命之恩,还未请教二位恩公姓名,来日必定报答。”此时想着刘彪的交代,默默的核对了一下,知晓来的车上俩人应是来访仙师无误,又补了一句说道:“可是二位仙师在上?”

    二人见了柳诚志,这里面看上去年纪稍长一些的农夫笑着,抬手说道:“打住,打住,可没有什么救命之恩,若不是为了护着我们二人,只怕你也能料理了那血灵蛇,还有也别仙师仙师的喊了,我们是百草门的,与你们都一样,是靠着土吃饭的,称不上仙,我门中排行老二叫黄丑,他门中排行老六叫黑巳,我看你年纪小,你就喊我黄伯,黑伯就好,今天来是在你们村看看,有没有人想和我俩一起走的,却不想迷路了。”

    柳诚志性子洒脱,平日村里头,年长的也多是叔叔婶婶的叫着,倒是不用忸怩,点头说道:“黄伯,前辈,黑伯前辈,咱们沿着这条路往西走,有一个广场,昨日村长挨家挨户通知了,让今天家里有想和二位前辈去的都在那里候着。”

    “好嘞,不耽误了,启程吧,还有把前辈去了,怪生分的。”黄丑说完,那头老牛就自己调转好方向,走动了起来。

    牛车不紧不慢的走着,向着村落走去,这头牛不需要人约束,它似是能领会了人们的意图,自动往正确的道路走去,而这个车看似简单,却平稳至极,坑洼的土路山路,人不能感觉到丝毫颠簸,柳诚志心想:“以前只见过父母和无忧师傅他们使得大神通,总以为仙法不是风就是雨,雷击电闪,地裂山崩,要么就是如赤血龙王那些大恶人一样折磨人,摧毁人,总是就是用来争斗的东西,却没想在生活里日常处也有如此好的应用”,柳诚志受刘彪影响,已经是爱上了乡村的物事,丰山秀水,满目皆宜,平日里与人为善,不涉纷争,如今一见着这术法的妙用,想象可以与动物植物交流,创造新的事物,却是感觉开辟了新的天地,心中充斥着对修仙的向往。

    黑巳从怀里掏出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红色浆果,上面捎带些黑色泥土,他拍了拍,递给柳诚志笑道:“吃些吧,这可是个好东西,味道好极了,是我在自个家门口种出来的,你方才中了血灵蛇蛇毒,黄丑喂你服下了血灵蛇蛇胆解毒,那血灵蛇蛇胆性属阴寒,此物温补,吃了你能好受些。”说罢,自顾自掏出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放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原是行进间,柳诚志瑟瑟发抖,初始以为是天凉,没成想,片刻功夫,眉眼处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眼看就要撑不住了,但是却没有接过黑巳的果子,他晓得此物珍贵,向来不平白受恩,于是说道:“谢谢黑伯,前……面就到我家了,回去吃些枸杞人参类的补品就好,谢谢黑伯,真不用了”,黄丑看了,笑道:“你小子,太客气了,”接过黑巳手中红果在衣服上擦了擦,一掌拍开柳诚志的下颌,猛地塞了进去,一瞬间,柳诚志只觉得果汁四溢,口鼻喷香,粘稠的果肉在唇齿间爆炸,化作一条奔涌的河流,向喉间涌去,正待回味,忽然间,一股温暖的气息从胃里蔓延到全身,血流奔涌,一切又瞬间静止,眼睛耳朵全身各处穴窍一齐传来“啵”的一声,丹田里似乎生出一缕奇妙的气体,天地间的元气纷纷涌来。

    黄丑与黑巳别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丝丝赞许。

    柳诚志尚不知道的是他已经步入了仙人之路的第一步—凝气期,此时他只觉得遍体都仿若泡在温泉里,舒舒服服,轻轻松松,忽尔胸口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一阵阴冷邪恶可怕的气息爆发出来,萦绕着心脏,时隔八年,熟悉的痛感涌上心头,柳诚志只觉得痛苦难当,他捂住胸口,不得呼吸,张开嘴大口的喘着,但是一点作用也没有,剧痛像是潮水一波胜过一波猛烈,直接瘫倒在车上。

    黄丑和黑巳亦是看出了柳诚志的异常,他们对视一眼,默契无间,黄丑探出一缕真气,从柳诚志左手直贯全身经脉一一探查,黑巳按住柳诚志,扒开衣服寻觅外伤。

    片刻后,黄丑面色凝重说道:“他体内存着一股霸道的魔道真气,被一道精纯的罗汉真元压制着,此刻受他开窍纳气的影响重又活跃了起来”,黑巳眉头紧蹙指着柳诚志胸口淡淡浮现的掌印说道:“不仅如此,这股真气还能自行收纳体内气血,强大自身,方才他吃了我给的红明血果,其壮益气血,补气纳元的效果,竟然让这道魔气收揽了八成。”二者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眼前的难题颇为棘手。

    柳诚志迷迷糊糊的醒来,方才有了意识,他只觉得此时自己快要疯掉了,一时觉得自己体力充沛,精力无穷,浑身舒泰,犹胜过往,一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手脚冰冷,脑袋却似被烙铁烫着,心脏好像有针扎,背脊好像有虫啃噬,但是却一点动弹不得,睁开眼睛,只看见自己盘坐在家中,黄丑盘腿前扑在自己左侧,一手指着自己脑袋,一手指着自己下阴穴窍,黑巳侧卧在自己右侧,一手指着自己胸乳,一手掐着自己背脊大柱。二人见柳诚志睁眼,知道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同时暴喝,在旁焦急的刘彪只看得一道黄色,一道黑色的两条真气长龙从天灵盖和尾椎骨灌入柳诚志体内。

    柳诚志双目暴睁,吐出一口鲜血,当下对着黄丑与黑巳行了一礼,诚恳说道:“柳诚志再次谢过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黑巳摇摇头,看向黄丑,示意由他来解释,黄丑叹了口气说道“莫谢,莫谢,救你命的该是一位高僧,其功力真是深不可测,竟能把如此霸道的魔门真气镇压的动弹不得,我二人也不过是托他的洪福,用真气活化你的经络,让这股佛门真气得以自行运转起来,把他重新压制下去”。

    黑巳坐了起来,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说道:“要说此次祸端还得怪我,你所中的这掌端的是邪门,竟能抽取气血为己所用,壮大自身,普通人中了怕是一时三刻就得化作一个魔尸为祸人间,而它被那位高僧大德封印后,处在沉眠状态,此次你服下的红明血果便有充盈气血,增益真气的作用,本应该对你有好处,可好巧不巧,因为你颇具慧根,一颗红明血果竟然就让你炼出了本源真气,这本源真气一经激发,立刻唤醒了这久久沉眠的魔道真元,它一口吞吸了这红明血果八成药力,这才造成这封印隐隐破碎,我二人刚才估算,此消彼长,再约莫有半年时光,这魔道真气便会冲破封印,那时只怕……回天乏术呀”

    刘彪听到这里,八尺的壮汉竟是站也站不稳,蹬蹬两步退到了墙边靠住,柳诚志心中有些伤悲,又想着刚才所说若是普通人会化作魔尸为祸人间,沉吟说道:“辛苦二位前辈,不知这魔气冲破封印,我会有什么下场。”

    黄丑沉吟了一番说道:“魔气若是冲破封印,有两种可能,一是与你丹田本源真气汇聚,冲突,使你爆体而亡,二是吞去你的真气,抽干你的精血,魔化你的肉体,成为一具无意识无感情的魔尸,魔尸虽不强大,但非常人能敌,如果是这种情况在这小村落里倒是非常麻烦了。”

    柳诚志沉默无言,刘彪见状急忙问道:“二位仙师,只要二位仙师肯救我儿,我即便是当牛做马也愿意。”

    “我愿为仙师当牛做马,求求二位仙师救救我家孩儿,弟弟。”一旁的刘彪妻子与女儿也出声道。

    黄丑,黑巳沉默不语。

    柳诚志眼含热泪,看着自己的爹娘姐姐,虽无血脉联系,可是多年的相处早已酝酿了深厚的亲情,他悄悄走到黑巳后面说了两句,黑巳拍了拍他的手,走上前说道:“此病或还有救。”黄丑颇有些诧异,看到了黑巳身旁的柳诚志,才有些了然,旁的刘彪却精神振奋,握住黑巳手高兴道:“当真,仙师快说,无论要我干什么都成。”

    黑巳摆了摆手,说道:“自不用你当牛做马,你且听好,此事说不上简单,也说不上困难,只是全看机缘悟性,他现下体内尚存一佛门真气将那魔门真元压制住,半年内若是他可以壮大本源真气在凝气期接连突破,打通开窍玄关,那时再辅以佛前草迦叶莲熬制的药汤增强封印中佛陀真意,便能再维持十年,十年内若是可以修行至开窍玄关圆满,便可找我二人以百草门神针九法将魔门真气自窍穴引出,如此施针九次,便可去除魔气,化解险难,只是此针法在引出魔门真气的同时亦会引出自身真气以及生命源力,使得受针者再不能有凡俗境寿数,不过精心保养下,与常人一般,活至七八十岁不成问题。另外,佛前草与迦叶莲都是稀有之物,我二人正要去襄阳城,不如让他随我们一起去襄阳城看看,或可取得,此外路上我们也可对他施加医治,告知注意事项,你看如何。”

    刘彪听得此处,心下大喜,对着黄丑和黑巳磕了两个响头,说道:“原来二位仙师就是百草神医,内治黄神医,外药黑神医”,“二位神医,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用得着的地方,刀山火海,我刘彪也不眨眼。”话毕,又回头对着柳诚志阿母阿姊说道:“我儿这番有救了,我儿这番……”,话未说完,心疼的抱着柳诚志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我儿,快去随你阿母把行礼收拾好,莫要让二位神医耽搁了,你是好男儿,在襄阳城先照顾好自己,待我把乡里的事情和村长交待一番,此后便会和你阿姊阿母搬到襄阳城去,我们家积蓄颇多,正好你阿爹我也到了年龄,该去城里过过好日子了。”

    柳诚志眼含热泪说道:“阿爹,阿母,阿姊,大恩大德,诚志无以为报……”自从八年前,刘彪收养了他,便视若己出,从无亏待,阿母阿姊也是对他关爱有加,生怕其感到孤独自卑,那时他父母初丧,感恩关怀,亦是把刘彪当成了自己的父亲,肖燕梅,刘湘儿当作了自己的母亲姐姐,称呼刘彪为阿爹,肖燕梅为阿母,实是在他心中,刘彪夫妇与他生身父母已无区别。

    几番告别后,柳诚志随着黄丑黑巳二人踏上了前往襄阳城的路,行至半途,牛车再度转向朝着汉水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