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小楼某层办公室。

    这里正是徐客工作室所在地，徐客正与施楠声商量着即将拍摄的影片。

    施楠声道：“老爷，找古田出演角色会不会有风险？”

    徐客摇头：“干什么都有风险，关键看值不值得。”

    顿了顿，又道：“咱们这部戏涉及宗教，在评级上有点问题，孟先生很有能量，可以在这方面出力。”

    施楠声点头道：“确实如此。”又笑道：“这个古田还真是好运，能得到孟先生青睐。”

    徐客道：“好运也是能力的一种。”

    两人正说着，外面响起敲门声。施楠声去开门，让进两个人，正是孟启刚和古田。

    ……

    ……

    徐客看到古田，当即眼前一亮。

    不得不承认，古田的外貌极其出色，面如冠玉，五官精致立体，一股俊朗的气息从眉目间自然流露。

    古田被看得有些尴尬，施楠声轻咳一声：“老爷！”

    “哦！”徐客反应过来，请古田和孟启刚落座。施楠声亲自奉上茶水招待，然后坐在徐客旁边。

    徐客对古田说：“我叫你古仔吧。古仔，我想找你出演一个另类的警察，但目前还有一个候选人，所以我需要你们两个试镜，选出优胜者。”

    古田看向孟启刚，后者道：“徐导演，你之前没说过这件事。”

    徐客道：“这是我临时决定的。本来我给古仔的是另一个警察角色，那个角色演起来很简单，如果这次试镜没通过，他可以演那个角色。”

    孟启刚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只需要保证古田拿下一个角色。

    徐客拿出电话，播出一个号码：“青云，你现在来我办公室，试镜一下角色……对，有一个演员和你竞争。”

    他放下电话，对古田道：“刘青云马上就到，你们两个一起试镜。”

    古田讶然：“你说的另类警察角色，本来是刘青云的？”

    徐客摇头：“没有本来或一定的说法。不过在你来之前，他是最优人选。”

    古田暗道不妙，这不成了自己抢人角色吗？

    徐客一直看着他，问道：“你没有赢下的信心吗？”

    古田道：“不，我只是担心他输得太难看！”

    孟启刚和施楠声都惊诧地望向他，好像在看一个狂徒。

    徐客却笑得很开心：“我喜欢有自信的人。”

    ……

    ……

    刘青云来得并不慢，还有些气喘吁吁。他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向在场众人打招呼，即使面对古田这个竞争对手，也是如此。

    徐客招呼刘青云在旁落座，又看了古田一眼，道：“现在我跟你们大概讲一下这个人物，然后你们分别在镜头中，展现人物的某种状态。”

    古田和刘青云同时点头，认真望向徐客。

    徐客道：“你们知道我拍的《倩女幽魂》吧？”

    两人点头。

    徐客继续道：“这个人物，就是一个类似燕赤霞的现代警察，正义，善良，却很另类。对了，他和燕赤霞一样，有一部大胡子。”

    两人都耐心等着，却发现徐客不再言语。

    刘青云忍不住问道：“徐导演，还有呢？”

    徐客疑惑道：“还有什么？没有了！你们就照我说的那样展现人物。”

    “啊？！”×2

    ……

    ……

    古田进入化妆室化妆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类似燕赤霞的警察？什么玩意儿？

    但徐客不再多说，让两人进入化妆室换装，除了必须的大胡子以外，其他妆容可以由演员自己提意见。

    方才刘青云已经完成化妆，穿着褐色大衣，上面满是褶皱，鼻梁上戴着茶色小眼镜，褪到眼睛下面，此外还叼着雪茄，光着双脚，整个人显得又邋遢又可笑，有一股浓浓的粗糙感。

    而他也是第一个前去试镜的。

    古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与刘青云的装束大差不差，也是走粗豪风，但看起来无比别扭。

    他想了想，对身后的化妆师道：“能不能改变一下妆容，我想这样……”

    ……

    ……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来叫古田试镜，后者便快步走了出去。

    此时徐客抱着双臂站在摄像机后面，施楠声、孟启刚、刘青云则坐在旁边椅上，八道目光俱向古田射去，然后尽皆定住。

    那是怎样的打扮啊！

    梳着一丝不苟，油光水亮的大背头；戴着纯黑色的墨镜；身穿黑色过膝风衣，白色裤子，粉色带跟皮鞋。再加上梳理得很整齐的大胡子。

    怪异中带着一种喜感，让人有一种想吐槽，却又不知如何吐的憋屈感。

    古田的步伐也很有特点：上身不动，前进时沿呈直线，带着强烈的节奏感，宛若模特在T台上走台步。

    他朝摄像机走了一段，然后站定，从风衣口袋中掏出粉扑，打开翻盖，露出里面的小镜子，然后将脸凑近镜子，仔细补起妆来。

    施楠声在旁呆呆看着，莫名觉得熟悉，然后恍然大悟：自己就是这样补妆的！

    ……

    ……

    “好！太好了！”徐客眼中放光，鼓起掌来，“这就是我要的！”

    顿了顿，认真道：“角色是你的了！”

    古田将粉扑塞回兜中，笑道：“谢谢徐导演！”

    徐客道：“这是你凭本事挣来的，不用谢我。”又问：“你为什么这样设计？”

    古田道：“算是灵机一动吧。刘先生给了我一点提示。”说着看向刘青云。

    刘青云面色黯然，此时听古田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不禁讶然：“我？”

    “是的。”古田点头肯定，“刘先生的妆容是粗犷的，很容易令人想到燕赤霞。但我觉得，燕赤霞给人最重要的感觉其实是特立独行，而不是粗豪，所以我反其道而行，塑造出一个外表精致，行为动作女性化，处处带着别扭的人物。”

    然后对刘青云笑道：“其实我这样做最重要的理由，是我没把握在粗豪形象上胜过刘先生啦！”

    刘青云叹道：“你太客气了，是我技不如人！”

    然后站起身来，向徐客道别：“徐导演，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徐客歉然道：“青云，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刘青云点点头，然后深深看了古田一眼，离开了工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