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孟哥，我有点事同你讲……”

    古田在电话里小心翼翼道。

    他一时激动，直接与高智森达成了口头协议，转头却觉得不对，好像忽略了什么。想了半天，不禁大惊失色：

    “哎呀！又忘了跟孟哥商量！”

    在某个拍戏空隙，他赶紧给孟启刚打电话，说明自己打算出演《南海十三郎》的事，并再三保证这是部好戏，不演肯定后悔云云。

    孟启刚静静听着，只是呼吸声粗重了点。

    最后他道：“你该先跟我说……”

    “对不起！”古田直接打断，“下不为例！”

    孟启刚：“……”

    “孟哥，这次是我不对，我是太兴奋了，一时忘形。这部电影确实很小众，但剧本无比出彩，发挥空间很大，很可能会让我得到影帝的！”古田侃侃而谈。

    “你当影帝是大白菜啊！”孟启刚没好气道，“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就像你说的，下不为例！我负责与剧组商谈档期待遇的事，有了消息给你去电。”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古田收起电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十分奇怪。

    孟启刚现在这么好说话吗？

    ……

    ……

    没过多久，孟启刚就给古田打电话，告诉他商定出演电影的事。

    “已经与剧组，还有制作方嘉和说定了，你用片酬入股，占据影片收入的25%，跟导演高智森的占比相同。另外拍摄档期是从97年1月2日开始，到25日结束，刨去中间去美丽国的三天……”

    “等等！”古田连忙打断，“我去美丽国干什么？”

    “《两个只能活一个》报名参加了第13届圣丹斯电影节，为接下来电影在北美上映预热，这是新线公司的安排。你要做的，就是在1月16日跟随剧组去电影节举办地，犹他州帕克城。”孟启刚道。

    “哦，好吧！”古田闻言很高兴，他在这两年恶补过不少有关电影的知识，其中就有各地举办的电影节。

    圣丹斯虽然比不上奥斯卡与欧洲三大电影节，但也是个很有名的独立电影展示会，尤其在美丽国影响力很大。自己主演的电影能够参与进去，让古田觉得很有面子。

    “还有一件事，你要向现在的剧组请三天假。”孟启刚又道。

    “请假干什么？”古田奇道。

    “去弯弯参加金马奖颁奖礼，你入选了。”孟启刚的语气很平静。但熟悉他的古田还是发现，其声音有些颤抖。

    ……

    ……

    古田入选的奖项是最佳男配角，入选电影是《大三元》。

    说来也是奇怪，《大三元》作为徐客前往好莱坞之前的游戏之作，根本没有想过奖项的事，事实上也是如此，在此届金马奖的评选中，电影除了古田这个“最佳男配角”，没有任何一个奖项入选。

    古田听到自己入选的消息，喜不自胜，尽管只是入选，并非获奖，但也是他首次靠近奖项，值得铭记。

    他立即向剧组请了假，说明情况。

    大家都向他道喜。黄白铭更是拍着他肩膀，笑道：“真是后生可畏！加油吧，争取拿个奖回来！”

    古田笑道：“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能够入选我已经很高兴了。”

    就在他们说笑之际，周星星幽幽的声音传来：“不要获奖才好！”

    古田和黄白铭的笑容僵硬下来，都扭头看他。

    周星星迎向古田，认真道：“我曾经得过这个奖，直到现在，都没再获奖。有时候开局太顺不是好事。”

    古田这才恍然大悟，他想起来了，周星星曾凭借《霹雳先锋》中的角色，获得第25届金马奖最佳男配角奖，然后……

    就再也没获得过奖项的青睐。

    所以，他说“不要获奖”云云，实则是一种祝福，尽管这种祝福有些另类。

    ……

    ……

    “小弟，你肯定没问题的！我有预感，你一定获奖！”电话那边，李若瞳的声音很是肯定。

    “这还带预感的，你是先知吗？”古田笑道。

    “你不要笑！我的预感很准的。有一次囡囡丢了，我很着急，但并不绝望，因为我有强烈的预感，它一定会回来。结果它就真的回来了！”李若瞳言之凿凿。

    “真的啊？”古田讶然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都没跟我说过。”

    “这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总之此类事还有很多啦。你一定要信我，不过……”

    “不过什么？”

    “如果没获奖，你也不要伤心啦。你还很年轻，以后机会很多的。”李若瞳放低声音道。

    “你不是说我一定获奖吗？”古田惊诧了。

    “是一定啦！但是……万一呢？”李若瞳的底气有些不足。

    古田不禁无语。

    ……

    ……

    古田和孟启刚一起，坐飞机前往台北市。

    这一届金马奖颁奖礼，就在此处的孙中山纪念馆举办。

    古田西装革履，打发了沿途一些采访的记者，进入会场坐好后，颁奖礼正式开始。

    台上主持人说着俏皮话，活跃气氛，偶有歌舞类节目上演，然后便是重头戏——奖项的颁发。

    开始阶段都是些技术类奖项，比如美术设计、造型设计、电影音乐等，古田也没认真听，但他还是正襟危坐，看向台上。

    “真他么没意思，哪儿都是一个鸟样！”

    一个低音炮般的声音响起，源自古田的邻座。

    古田好奇之下向旁边望去，见到隔了自己两个座位，有一个大耳朵，坐姿散乱的中年人，面貌无比熟悉。

    这不是姜闻吗？

    恰好姜文向四处看，遇到了古田的视线。他当即瞪圆了眼睛，低声喝道：“看什么看！”

    古田觉得好笑，心中灵光一闪，伸出大拇指，冲他道：“牛鼻！”

    是地道的普通话。

    “呦呵！”姜闻当即惊了。

    ……

    ……

    两人的互动只是个小插曲，在此钟较为严肃的公众场合，也不好过度深入交流，所以并没有后续。

    但姜闻却注意上了古田，他没看过《大三元》，但《甜蜜蜜》在香江热映，叫好又叫座，如今票房已经超过2500万，还在上涨。所以他好奇之下也看过。

    “还是他么的意银！一股高高在上的味儿！香江人根本不懂内地！”

    这是他第一个想法。

    “爱情戏拍得真好啊！尤其是男女主角，真他么绝了！”

    这是他第二个想法。

    所以他是知道古田的，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国语这么好，而且绝不是弯弯那边很别扭的国语，而是地道的北方语言。

    “或许，他能在我的电影中演个角色。”

    姜闻心里突然起了这样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