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过了良久，直到古田被拖出老远，高智森才惊醒过来，喊了一声。

    刚才那段戏，足足NG了五次，倒不是古田本身出了问题，而是群众演员的配合度不够，前几次竟然被古田挣脱开。

    最后高智森急了，对群众演员下了死命令：“必须牢牢拉住他！还有最后拉开他抓住木杆的手，必须一气呵成！如果再出问题，都给我滚蛋！一分钱也别想领到！”

    如此逼迫之下，才在第六次拍摄时通过。

    古田彻底瘫软在地上，群众演员们也都累得够呛，刚才也不知怎么回事，古田就像力大无穷的公牛一样，众人拼了命都差点拉不动。

    其中一位演员忽然惊叫：“导演，你看古先生的手……”

    “手怎么啦？”高智森带人进入片场，这才发现古田方才被扯开的手已是鲜血淋漓，五指被生生磨掉一层皮。

    ……

    ……

    “古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们刚才……”两个群众演员站在古田近前，连声道歉。

    刚才正是他俩把古田抓住木桩的手硬扯开，导致了后者受伤。

    “没事的，不怪你们。”古田坐在椅上，一边伸出手任工作人员包扎，一边说道。

    “我还要感谢你们呢，要不是你们果断扯开我的手，拍摄还要NG，我就要带伤上阵了。”

    他是笑着说这话的，令两位群演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

    等到两人走后，古田低下头，默然不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古仔，你刚才是彻底入戏了吧？”杜国伟的声音响起。

    古田看了他一眼，道：“是有一种融入角色的感觉。”

    杜国伟坐在古田旁边的椅子上，先是赞叹：“演得真好！”

    又道：“刚才这两场戏，与你以前的戏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古田问道。

    “有了灵魂，好像南海十三郎真的站在我眼前，在镜头前展示他的一生。”杜国伟道。

    古田道：“也许吧。”说罢叹了口气，没有被人夸赞后该有的高兴样子。

    杜国伟打量他片刻，道：“古仔，戏剧行有一句话，叫做‘不疯魔不成话’。这话放在戏里没错，但放在戏外就不行。你懂我的意思吗？”

    “嗯？”古田讶然望向杜国伟，与后者意味深长的目光一触，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点点头。

    “知道了。”

    ……

    ……

    又过去两天。

    这一天，古田刚拍过一场戏，进入保姆车中休息。

    高智森望着他消失的背影，询问杜国伟：“你跟他说了没有？”

    杜国伟道：“当然说了，我看他的模样，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那怎么更严重了，现在拍完戏就钻到车里，跟谁都不说话。”高智森皱眉道。

    “这……也许是他自我调整的方法？智森，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反正他这种状态对于拍戏是很有好处的。”

    “倒也是……”

    ……

    ……

    另外一边的保姆车里，小吴正在跟古田说话。

    “古先生，今天中午吃鸡腿饭可以吗？”

    “好。”

    “古先生，车里的小冰箱里配有红酒，你要不要喝一杯？”

    “好。”

    “古先生，你不是说拍戏期间不喝酒吗？”

    “好……你个头啊！你到底想干什么？！说这么多废话！”

    古田怒冲冲望向小吴。

    小吴一缩脖子，嘿嘿笑道：“我跟你说说话，让你放松一下。”

    古田露出无奈的表情，道：“我跟你说过了，我没事，我……”

    他还想说时，手机忽然响了，接通后对面传来孟启刚的声音：

    “听说你在片场时状态不好？”

    古田闻言，狠狠瞪了一眼小吴，随后解释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正常入戏罢了。”

    “哦，这样……不如今晚一起去会所吧，我请你！”孟启刚又道。

    “会所？什么会所？”古田眨了眨眼睛。

    “就是私人会所，隐秘性强，酒品好，姑娘漂亮，如果你需要其他助兴节目，我可以安排。”

    古田闻言，不禁目瞪口呆。

    你是怎样做到以如此正经的语气，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话的？

    “谢谢，我就不去了。”古田干笑一声。

    “你担心李小姐知道吗？放心，我帮你想一个理由，绝对可以瞒住她。”

    “这样啊……”古田摸了摸下巴，在某一刻，他有那么一丝丝心动。

    然而李若瞳的身影很快在他眼前浮现，还在冷冷的瞪视他。

    他激灵灵打个冷战，很快摇起头来。

    “不去！我可是个专一的人，你不要带坏我！就这样吧，再见！”

    说罢不敢再听，果断挂了电话。

    ……

    ……

    古田回家见到李若瞳时，不禁挺起了胸膛，露出傲然之态，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你干什么呢？”李若瞳噗嗤笑了，“怎么像小孩子要糖吃一样？”

    “你才小孩子呢！”古田的表情垮了下来。

    他心中想道：你都不知道，我为你拒绝了多大的诱惑！

    然而这种事又不是可以自我夸赞的，于是只好轻轻放过。

    两人对坐吃饭时，李若瞳忽然道：“孟先生给我打了电话……”

    “噗！咳咳咳……”古田被食物呛了一下，当即咳嗽起来。

    李若瞳赶紧起身，一边为他轻轻拍打后背，一边嗔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又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古田接过杯子，等到咳声渐缓后，喝了一口，然后道：“我没有激动，只是赶巧呛到了。”又问道：“他给你打电话说什么？”

    他的语气似乎平静，身体却下意识紧绷起来。

    “哦，也没什么，说你在片场时入戏过深，精神太过紧张，需要及时放松……”

    李若瞳上身前倾，眼波流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么你觉得，怎样才算放松呢？”

    与此同时，古田觉得自己小腿处传来异样的触碰感觉。

    他明白，那是一条细长的，白嫩如玉的美好物事，在那里蹭啊蹭。

    你这是挑衅我啊！

    古田大怒，直接起身，向李若瞳来了一个饿虎扑食！

    “哎呀你干嘛，饭还没吃完呢！”

    “吃什么饭啊，我要吃你！”

    “别……去卧室……唔唔……”

    “就在这里吧，别说话了，专心点……”

    本来安静的客厅之内，当即激起一阵疾风骤雨，宛若雨打芭蕉，连绵不断，又有人类从原始时代便学会的特殊二重奏，夹杂其间，堪称声色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