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界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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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巨蛋(一)

    大荒世界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关于大荒创世神伏羲的传说。

    “鸿蒙之初,有蛇身人首伏羲氏,圣德昭昭,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旁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始画八卦,以乾为天,以坤为地,以坎为水,以离为火,以震为雷,以巽为风,以艮为山,以兑为泽,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

    元界山海依伏羲八卦图划为五山四海,分别为东山、南山、西山、北山、中山、东海、南海、西海和北海。”

    无名取一根棍子在地上大致地画出山海的地图,又说:“伏羲,就是第一个了解到世界万物运行规律的神,或许他能够告诉你们大荒的尽头所在。”

    “太好了,那伏羲现在在哪?”无名的话让阿艺看到了希望,他忍不住高兴起来。

    无名思索了片刻,猛然觉得头疼如针扎,痛苦万分。他丢了棍子,按着太阳穴叫唤,突然的变故让罗立和莉丝都警惕起来。

    “你还好吗?”莉丝问。

    他们都清楚无名的力量,他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好在无名只是皱了一会儿眉头,就恢复了正常。

    “我也不知道。但每次想到伏羲,就会头痛。”无名淡淡地看了一眼阿艺等人,他们的担忧就像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沉默了一会儿,无名说:“不过只要我不想,就没什么事。”

    “那你以后还是不要想了。”罗立说。

    无名点点头。

    罗立担心无名想了不该想的事情,突然发狂打人,自然要劝他。阿艺却不这么想,无名随水漂流到姜氏部落,但回忆起伏羲却觉得头疼,会不会他的出身也和伏羲有关?

    阿艺把设想告诉无名,无名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

    “或许你说的对,找到伏羲,就能找到我的父母。”

    莉丝问:“伏羲现在在哪儿?”

    “伏羲不见了。数年前,有关伏羲的一切突然在大荒消失,我只知道他在神隐之前,留下了一幅八卦图。找到他留下的八卦图,才能知道他去哪儿了。”

    无名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阿艺一行三人的希望。

    “八卦图……天大地大,去哪儿找八卦图?”罗立沮丧地说。

    “昆仑山。传闻西王母所在的昆仑山上有一面天机镜,天机镜知道大荒的所有秘密。”无名说。

    “所有秘密?那岂不是可以用天机镜直接找到离开大荒的办法了?”罗立似乎发现了“盲点”。

    “或许……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无名也发现,找到天机镜,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罗立顿时斗志昂扬,进入大荒这么久了,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也有了离开大荒的希望。

    阿艺和莉丝也很高兴,这算是他们这些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无名又说:“昆仑山乃众神所出之地,位于大荒的西边,但具体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有人说它在西南,有人说它在西北,有人说它在正西的尽头,但是没有人见过……”

    凡是仙境,总是藏在神秘的地方,阿艺也做好了昆仑山难找的打算。

    不论如何,他们现在需要往西走。

    作为大荒的原住民,无名成了阿艺等人最好的向导。他能分辨野外的食物,也知道哪些野兽的肉好吃,攻击性不强。

    他们猎了一只讙和两只野鸡,烤熟了晒成干粮,各自装了一些在身上,又准备了一皮囊的水,便踏上了寻找昆仑山的旅程。

    往西走了大约两三天后,阿艺终于看到了植被。

    从稀疏零星的灌木,到连绵成片的苍翠的大树,他们终于走出了遍地金玉的铃山。不过,现在连无名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儿。

    这里的树木很高,树干是黑色的,长着宽大的、椭圆形的树叶,开着花萼雪白、花瓣鲜红的花朵,娇艳欲滴。

    山里有很多长相奇怪的野兽,还有许多讨人厌的灰毛猴子,总是拿小石子砸他们。

    罗立因为嘴馋,摘了两个橙色的野果,就被两只灰毛猴子追着打。

    “走!走开!别烦我!”罗立不胜其烦,对于比多迪大不了多少的小猴子,他还手的时候一点也不客气。

    山上的猴子毛色发灰,嘴里总是发出喳喳的刺耳声,罗立一点也不喜欢他们。

    托罗立的福气,阿艺他们也遭到了这群猴子的报复。他们一路捂着头,生怕被猴子砸坏了脑袋,就这样冲到了山下,终于离开了猴子的领地。

    阿艺才跑到山下,就发现多迪不见了。他着急地转身,却看见多迪正和一只猴子叫骂,连忙把多迪抱了起来。

    “现在可不是恋战的时候,它们数量太多了。”

    多迪嘴里还咬着两撮猴毛,发出低沉的呼噜声,显然对猴子挑衅的行为表示不满。

    “快看,那是什么!”最先下山的莉丝指着远处奇怪地问。

    阿艺几人眺望远处,却见在山坡之下的山路上,两行人头顶顶着一个巨大的铜制托盘,托盘已经生锈发红,盘子上装着一颗硕大的粉红色的蛋。蛋壳周围隐约放射着光芒,蛋内依稀可见一个沉睡的幼体的轮廓。

    他们离得不远不近,只觉得那颗蛋很大,不像是正常的鸟蛋。而且,托举巨蛋的两行人双腿很细,背后还长着一对淡黄色的翅膀,嘴也微微前突,如同鸟喙,看起来非常奇怪。

    阿艺他们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长大,也是第一次看到长翅膀的人种和那么大的一颗蛋。

    就在阿艺想着要不要上前打探消息的时候,怀里的多迪突然“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多迪!”阿艺根本拦不住它。

    狩猎鸟类对多迪而言,就像流淌在骨子里的血脉突然受到了召唤,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它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跳到了托盘上,那些托举巨蛋本就吃力的怪人很快就因为多迪的加入打破了原来的平衡,一个个歪歪扭扭的,脚绊脚、身碰身,乱成了一锅粥。

    多迪和巨蛋都从盘子上摔了下来,巨蛋更是咕噜咕噜地往低洼的地方滚去。

    “蛋!蛋跑了!”走在前面的怪人大叫道。

    现场一片混乱。

    多迪追着巨蛋,兴奋地两眼放光。

    和它一起追的,还有那些怪人。他们嘴里骂骂咧咧,怪这只突然窜出来的小狗。

    “快,抓住他们!”领头的怪人大喊着。

    阿艺不得不追上去,免得他们伤了多迪。罗立几人也跟了上去。罗立对多迪的冒失非常不满,心想:待会抓到了多迪,一定要打它的屁股。

    就在多迪兴奋地追逐巨蛋的时候,从岔路处突然冒出两个怪人,领先多迪一步。他们和托举巨蛋的怪人似乎不是一批,他们的脸颊上有着深浅的沟壑,头发稀疏,行动不便,像是上了年纪。从他们的身形和打扮,可以推测出他们是一男一女。

    女人伸出纤细的胳膊和萎缩的翅膀,声音嘶哑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你快点儿跑!”

    她的速度跟不上巨蛋的滚动,可她又希望巨蛋能够滚得更快,不要被人追上。

    巨蛋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更加卖力地滚动起来。

    它滚到了平原上,越过了花,越过了草,越过了路边磕磕绊绊的石块,一直朝前滚动,就像是有灵性一般。

    就这样滚啊滚,终于,它遇到了一条小溪。扑通一声,巨蛋掉进了水里。它漂在水面上,顺着溪流一直漂流。

    女人和男人只能沿着河边追逐。多迪盯着水流平稳的溪面,突然一头扎了进去。它享受游泳的感觉。

    追逐巨蛋的怪人首领见状,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不能让蛋漂进河里,快堵住它!”

    怪人们手忙脚乱,沿着溪边一路追逐。

    女人和男人的体力渐渐跟不上了,跑着跑着摔倒在地。阿艺不得不停下,他顾不上贪玩的多迪,先把两个老人扶了起来。

    “你们还好吗?”

    “咳咳。”女人累得脸颊通红,沮丧地说,“我还好,可怜我的孩子,不知道跑远了吗?”

    蛋和怪人们渐渐地都看不见了,阿艺现在还是一头雾水。阿艺问:“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立几人也追了上来,与阿艺汇合。

    女人被阿艺这么一问,差点儿哭了。原来她和男人是一对夫妻,是住在崇吾山下蛮蛮部落的居民。两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数月前,丈夫外出打猎的时候捡了一颗粉色的蛋,并把它悄悄带回了家。

    女人非常喜爱这颗蛋,认为它就是上天赐给他们的孩子,一直精心照料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颗蛋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竟然比人还高了。这件事引起了蛮蛮部落首领大翼的注意。

    崇吾山附近出现了一只叫作举父的野兽,它性情凶残、力量强大,尤其喜欢吃肉。没有肉吃的时候,就会下山找部落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