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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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古秘法

    大晋境内。

    泣血宗。

    无量山。

    一间漆黑的石室之内,一场仪式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只见阵法中心的地面上,镌刻着血红色密密麻麻的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文字边缘则布满了许多红烛,不多不少,刚好九九八十一盏。

    阵法四周则盘坐着七位身着黑袍的修士,兜帽盖过额头,隐约只能看到些许花白的须发。

    虽看不清面容,但隐约能感受到这七人身上强大的灵压和慑人的气魄。

    旁边一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双手捧着一本厚厚的暗棕色封面的法术典籍,此刻正在神情专注的看着。

    此时,灰袍男子向盘坐着的七位黑袍修士毕恭恭敬的开口道:“禀老祖,师父师叔,仪式已经准备完毕!”

    听闻此言,其中六位黑袍修士纷纷轻抚兜帽露出真容,四男两女。

    这六人双目紧闭,看似在调息凝神。

    单看容颜,年龄大的已过古稀,年纪小的也已是不惑之年。

    这六人此时纷纷睁开双眼,看向阵法中心一副满意的表情,然后互相冲着身边修士点头表示认可。

    其中一位年龄偏大黑袍老者冲着这位仍旧纹丝不动的黑袍修士恭敬的说道:“师父,可以开始了!”

    而此刻,最后这位一直稳若泰山的神秘黑袍修士,缓缓抬手抚去兜帽,露出真容。

    竟然是一位耄耋之年的男修士,看外貌须发银白,脸上沟壑纵横,满是苍老的痕迹。

    这位老祖缓缓睁开双眼,顿时眼神中透露出某种异样的感觉,眨眼间不时散发着精光。一看就非比寻常,修为远高于这六人。

    这老祖不紧不慢的说道:“开始吧!”

    灰袍男子听后,立刻冲着一旁的石门喊道:“带上来!”

    话音刚落,石门随即被推开。两名身着淡蓝色服饰的年轻弟子,押解着一名双眼被蒙住、口中塞着麻布、浑身素白布衣的少年,缓慢向阵法中心走来。

    可以明显看到,这名白衣少年在走来途中双腿不住的打颤,浑身哆嗦个不停,仿佛即将要经历极其恐怖的事。

    两名弟子把白衣少年押解至阵法中心跪下,随后原路退回至石门之内。

    灰袍男子看向这位老祖,老祖略点了下头,灰袍男子立刻喊道:“仪式开始,启动阵法!”

    六名黑袍老者同时出手,各自双手掐诀。随即地面阵法中镌刻古老文字的凹槽瞬间亮起红光。

    而这位老祖此时抬手一挥,阵法中的九九八十一盏红烛瞬间被点燃,室内立刻弥漫着妖艳的红光。石壁也被红光映照的仿佛泛起一层厚厚的屏障,顿时显得更加诡异。

    这位老祖此时开口道:“开始!”

    话音刚落,双手连续掐动手印,只见一道浑浊的气体从指间飞出,迅速射进白衣少年的眉心处。

    刚才还浑身哆嗦不停的少年,在接触到浑浊气体的瞬间立刻变得异常暴躁。俯身跪在地上发出歇斯底里的痛苦惨叫,但仅仅只过了数十秒,便彻底安静下来。

    这老祖见状,再次掐动手印,一道浑黄的气体又从指间飞出,再次飞向白衣少年的眉心。

    此刻的少年只是挣扎着摇了摇头,数十秒后便没了动静。垂头跪在原地,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老祖开口对其余六位黑袍老者道:“动手!”

    话毕,七人同时施法,双手掐着同样一连串繁琐且复杂的法诀。

    在阵法中心白衣少年的头顶上方半空处,此时突然出现了一团绿光。仔细看竟然是一颗人头般大小的蛋,蛋壳周围萦绕着稀薄的绿气。

    在七人的法术牵引下,绿光全部变换成浓郁的绿气,逐渐渡入白衣少年头顶的百会穴处。但少年此时仍没有丝毫反应,像是死人一般。

    几分钟后,少年口鼻开始缓缓流血,随即耳朵眼睛也开始不断流血。鲜血浸透衣衫,把素白的衣衫染的血红,像是一朵开放在血泊中的莲花。

    少年的鲜血流入地面阵法的凹槽之中,古老的文字在一点点被鲜血缓慢填充,但周围的红烛此时却在一根根逐渐熄灭。

    约莫半天之后,九九八十一根红烛全部熄灭。

    这老祖见状,神情没有丝毫变化,面无表情的喊道:“下一个!”

    一旁的石门再次被打开,那两名身着淡蓝色服饰的年轻弟子,再次押着一名同样双眼被蒙着白布、口中塞着麻布,浑身素白布衣的少年出来。

    这少年同样是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浑身哆嗦不停。同样被押解至阵法中心跪下,顺带把刚才那名失败的“试验品”拖走。

    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仿佛这两名弟子见惯了这种生死场面。

    这老祖再次喊道:“开始!”双手继续掐印,浑浊气体从指间飞入白衣少年的眉心,少年暴躁惨叫,俯身跪在地上求饶。

    但在场的几人脸上皆面无表情,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看到白衣少年如此惨状,脸上竟没有一次动容。

    这老祖继续掐诀向少年眉心处再次渡入浑黄色气体,这少年和刚才的上一位一样,只是不停的摇头,仿佛想挣脱掉什么。

    数十秒之后,也彻底安静下来。

    七人见状,再次同时双手掐着一连串繁琐且复杂的手印,而阵法上方半空中的那颗人头般大小的蛋,也再次化作浓郁的绿气,直接渡入下方阵法中白衣少年的头顶百会穴处。

    刚开始才几分钟,这少年口鼻就率先流出鲜血,随后耳眼也开始流血,鲜血先是染红少年的白衣,再顺着衣衫流入地面镌刻的阵法凹槽之中。

    阵法凹槽开始缓慢的被血液填满,只是短短一会功夫,阵法边缘的九九八十一根红烛就全部熄灭。

    白衣少年随着最后一根红烛熄灭,应声倒地,犹如一具尸体。

    这位老祖依旧面无表情,冷漠的喊道:“下一个。”

    石门再次被打开,还是那两名身着淡蓝色服饰的年轻弟子,又押着一名同样被蒙着双眼,口中塞着麻布,一身素白布衣少年走了出来……

    第三个……

    第四个……

    第五个……

    直到第九个结束……

    先前那名黑袍老者开口说:“师父,只剩最后一人了。”

    这位老祖面色稍显愁容,淡淡的“嗯”了一声。

    黑袍老者继续说:“按古法典籍中的功法记载,我们布置的阵法和所施展的法术都是对的,更有您亲自坐镇,为何试了九次均是失败,不应该啊。”

    这老祖缓缓摇头道:“老夫也不知为何,这古法已经有数千年之久,知之甚少,不可能被人动过手脚。”

    这黑袍老者继续问:“那之前是否有过成功的先例?”

    这老祖又是摇摇头回道:“不知,即使有,也都是各宗各派最为机密之事,怎么可能流传出来。”

    黑袍老者点点头道:“弟子有个提议,不知道是否当讲。”

    话音刚落,其余五人目光齐刷刷看向这位黑袍老者,而一旁的老祖眼神则是看着空中那个发着绿光的蛋,说:“讲!”

    黑袍老者说:“最后一人,能否暂且把他意识保留,只是抹去记忆。”

    这老祖不解的问:“为何?这有何说法?”

    黑袍老者回道:“只是单纯想一试,前面九次都失败了,最后这个再如此想必还是失败,所以……”

    这黑袍老者还没说完,就立刻被一旁的另一黑袍女修打断,说:“师兄,我不赞同!要知道宗门为了此番计划,可是花费了近乎三百年时间才搜集齐到此阵法所需的所有材料,更是耗费了门内无数的人力、财力和物力,这些我们几人都是知晓的,所以容不得半点闪失,按这古法典籍中的记载施法总是没错的。”

    此时又有一黑袍老者接话道:“的确,此举风险太大,万一……”

    这黑袍老者立刻说道:“如若还是像前面九次那样失败呢?岂不是彻底前功尽弃,毫无希望?”

    黑袍女修听后刚想开口说:“可是……”

    这黑袍老者继续道:“万一再次失败?那和前面九次有何区别?万一成功了,他不受我们控制?以我们六人的修为,再加上老祖坐镇,难道还控制不住一个十岁的少年?这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百年。”

    黑袍女修和刚才那位黑袍老者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止住没再言语,而是毕恭毕敬的向着这位老祖行礼道:“请老祖定夺!”

    其余几人也同时抱手行礼道:“请老祖定夺!”

    这老祖皱眉舒展开,叹了口气道:“嗯,姑且一试吧。”

    灰袍男子见状立刻冲着一旁的石门喊道:“最后一个,带上来!”

    只见那两名身着淡蓝色服饰的年轻弟子,押着最后一名双眼被蒙着布条、口中塞着麻布、全身素白衣衫的少年缓缓从石门中走出。

    奇怪的是,最后这白衣少年不似前面九人那般,双腿没有丝毫的颤抖,身体也没有一丝哆嗦,气息和步履也都很是平稳。像是一位被绑缚刑场即将赴死的烈士,没有丝毫的恐惧,甚是坦然。

    而少年身体的这些细微动作,丝毫没有引起在场的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