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道是天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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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

    一行人有说有笑下山,江溺搀扶卢玥她手臂有伤包扎了绑带也止不住。

    往外渗血。

    精致平淡的脸上是苍白无力,素姿则挽着苏钦,一贯孤冷高傲的男人,此刻也脱力无法自主行走。

    愣是没留意到少了一个人儿。

    季李离开了他们,躲到了榕树下,内息紊乱气息蹂杂,那股符文力量似乎来源剑内。

    阴阳生死图,听名字似乎是掌管阴阳之类的。

    远远超越自身承载,反噬下五脏六腑都被波及,碎裂渗血。

    气血枯竭难以复原,只是,这符文不同于其余攻击力属实惊人。

    碍于对阴阳了解过少,暂时也研究不出什么头绪出来。

    登时也是情急之下,被什么引导所画。

    如今更是想起来的少之又少。

    可是为今之计需要尽早修复身体和伤势。

    掏出药瓶,仅剩一些可以延续断筋连接血肉的药丸。

    这些如今压根派不上用场,苍白的掌心,泛着不自然的淡青色,季李本就气弱如此一折腾更加胸闷气短。

    喘气都艰难,忍住天旋地转慢慢恢复体力,一步步走向了山下。

    几人下山众人皆是松口气,带回了刘敬的尸体,唯独那个禀报的人疑惑,未见到弟子大胆子发问:“敢问可曾见到季师弟。”

    几人一听

    脑海里又回想了适才他,仅凭一击击退俩个大妖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愣滞了一瞬,还是大大咧咧的方无知开口,打开紧张的气氛:“看到了,多亏了他呢!帮了我们。”

    那执事面色也平缓了,身体自然些了,于是打算带他回去,遂开口婉拒他们久留,说出了要回宗门有要事:“那烦请叫他出来。”

    这下几人皆是一滞,脸色各异,只是那个执事内心却也有些猜测。

    脸色不太和善。

    气氛紧张几人确实忽略了那个小弟子,一时语塞。

    众人也有些不满,不打算出口帮扶。

    焦灼之际,季李清冷又淡漠的嗓音,带着少年独特活力:“师兄我在这儿。”

    一抹黑色身影走来,脚步稳健没有重伤垂死的疲惫。

    季李面色如常,平淡的不像话,走向师兄只是身上依然有淡淡的血腥气。

    只是这血腥臭无比,夹杂不详气息,估摸是妖物的血。

    他走在师兄身旁,脸色柔和几分,比之前多了些暖意。林安也不过多追问情况,第一时间把脉,他了解这个师弟脾气,受伤了生病了只会藏在心里。

    触碰到手腕的那一刻,冷的不自觉皱眉,手下温度冷的好似死人一般。

    他气极反笑,只是稍微一探就察觉到,他体内气息极度不稳,气血亏虚心脉崩裂。

    强行按捺下怒气,语气里满是生疏客套,声音洪亮而明朗:“烦请让我们先走,在下日后必定给个交代。”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好说什么。

    纷纷让路,林安领头,没注意身后,季李走一步脚下一歪,身子趔趄险些直接倒下去。

    少年猛烈晃了一下,最后还是不动声色稳住了,众人只是旁观。

    而后俩人一前一后飞走。

    既然斩妖结束,那么大家也该散了。

    众人纷纷互相告别,回到了自己宗门。

    素姿眼神望向远方,不知在眺望什么,一声轻咳打断了她。

    后者回神。

    苏钦脸色依然惨白,喘气困难,扶着石凳子手指紧紧揪着石块,指尖用力,血色褪尽透着青白。

    他闷咳几声,低沉的声音引的旁人围上,几人皆是担忧又焦急。

    他们七嘴八舌最后一致决定先回宗门。

    此刻苏钦开口,低弱的嗓音全是压抑的颤抖,说了句:“不打紧,我也回自己那了。”

    众人也回去了。

    一路上季李不断闷咳,一咳嗽牵连的胸口扯痛不已,又忍不住,胸腔都在震动,无法垂下头掩藏脸色。

    声音很轻,传入风中听不真切。

    没多久回到了宗门,林安落下,季李落下后脚下一摇,差点又摔倒。

    竭力稳住后脑袋晕的不行,林安开口:“你好生休息。”少年点头回应,俩人分开。

    季李回了自己房间,可是胸口已然闷疼,气息久久无法安抚,冲击的胸腔无比压抑。

    这力道果然无与伦比,好似一阴一阳一生一死,在体内交迭,一个血肉之躯如何足够承受这种运转。

    他疼的趴在床上久久不能起身,双手揪着床单不停的出冷汗,痛到极限只是低喘几声。

    屋外传来温和关切的声音,药房弟子在门外大声嘱托:“药在门口,林师兄要去镇外除妖。”

    季李脑子一片浆糊,应了一声:“嗯。”后门口再无声息。

    缓过一阵去门口拿了药品。

    干吞下药丸药力发作,体内经脉修复重塑,感觉舒坦多了。

    钻心的疼少了不少。攒了力气,起身出门。

    门外无人,此刻正是当午,此门派也很松散,除妖全凭借自愿。

    他来到大殿门口,看见打扫卫生的弟子,摒弃了害臊询问:“请问,弟子们都下山了吗?”

    那弟子累的满头大汗,抬袖揩了一下汗液,喘着粗气老实回答:“不知,你也可以去。”

    神色也迷茫不似撒谎。

    但是却感觉有些敷衍,少年没有多想,只是眼神望向山下,平静之下有些许黯然。

    不久下了决心,下山游历。

    自打入门以来,还未自己帮扶别人什么,着实惭愧。

    只是日复一日修炼,枯燥单一,他也害怕消磨心志,少年总归是有些意气在身上。

    下山途中,沿路畅通无阻。

    寻了一个山洞栖息,夜里下起了雨,雨声打在枇杷叶莫名安心。

    阴凉的风,雨水的冷湿,驱散了心头郁闷和烦躁。

    闭目吹了会风,吹起了少年的碎发。

    白皙清秀的脸庞,双目紧闭,双手枕在脑袋下一副舒闲自在。

    雨水飞溅贱入洞口,打湿裙摆他却恍若未闻,手上也溅到了雨水。

    少年依然毫无反应,雷声低轰,听着阴沉而紧迫,风声大作,吹的草木飞扬。

    少年竟然仍然不为所动,估摸早已沉睡了。

    天空阴沉沉,又透着隐约白光,黑白交际,很少,哦不很多这样的景色。

    可真正留下来观赏的却,少之又少。

    风里阴凉不已,拂面清凉又清醒。

    卧在山洞睡在天地间,也是一种快哉吧??!

    风停了,少年悠悠转醒,眼前是风雨过后的夕阳,昏黄却透着温暖,似乎渗透心里令人心生暖意。

    他启程。

    漫无目的,沿路经过村庄,村口遇见一伙流氓抢劫。

    路见不平,少女样子胆怯,无助的缩在哥哥身后,哥哥被几人围殴,鼻青脸肿。

    混混头子要打死哥哥,小弟递过棍子,他拎了一下觉得趁手面上笑的慎人。

    高举起来就要击打少年头,少女声泪俱下,大声尖叫。

    棍子却没落下,混混头子神色惊愕不已。眼神突变,只见视线对准地方一只苍白却有力的手握住了棍子。

    他气急了想要施力压下去,却无法挪动一寸。

    季李见他死性不改,干脆甩开他,这头子外强中干,气急败坏要冲上偷袭。

    被黑袍少年伸出脚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小弟努力憋笑,被他迁怒爬起来指着黑袍少年,神色狰狞又畏惧:“你谁啊,干你什么事?”

    黑袍少年没回答,只是一跺脚,就震开他们一帮人,摔出去几米远。

    他们见鬼一样,正欲逃跑一声轻咳立刻顿住脚步,僵硬的扭头混混头子对着他抱拳,语气畏惧不已:“大爷我们知错了,再也不骚扰他们。”

    听到这儿,季李才点了点头,混混赶紧逃跑。

    少女赶紧抚慰哥哥,少年一脸的淤青,眼睛都紫了可还是安慰妹妹:“没事儿,不疼。”

    却不自觉咳嗽几声,血点咳出来染红了手掌。

    刘瑶急哭了,只好抱怨自己:“都怪我非要出门。”

    刘考没有责怪,只是替她擦掉眼泪。

    季李掏出止疼和活血化瘀的药,声音沉静:“涂上,口服一日三次。”

    俩人赶紧道谢。

    临走,少年一瘸一拐的样子,引起季李失神。

    叫住了他:“喂,等等。”刘考回过头不解,他继续说道

    :“光有勇气是不够的,可以去修仙才好保护,保护妹妹。”

    刘考若有所思,轻声道谢。

    季李看他根骨不错,才提点他去。

    只是夜色又来了。

    他无处可去,附近村子隔得远,只好又去找个山洞什么的。

    这儿地方空旷,找了个山洞架起火把,烤了只野兔。

    香味吸引了一个中年人,他一路小跑。屁颠屁颠跑来也不避嫌一屁股坐在季李身边,借着火光,可以看见他胡须和不修边幅的棱角。

    一袭黑袍夸大衬托身子消瘦,一靠近身上一股汗臭,以及多日不洗澡都有臭鱼味道了。

    季李被熏的皱眉,挪到了一边他瞧准时机,魔爪伸向兔腿,不顾滚烫的温度掰下大腿。

    塞嘴里就吃的哼哧哼哧,烫的直吸气嘴巴不断咀嚼。

    兔腿被咬出一大个缺口,他嘴里塞满兔肉,说话含糊不清。咬字奇怪,可依然可以分辨声音低沉沧桑。

    是个有阅历的人,:“你这个人,怎么xxx”尽管很含糊可还是听清了,少年看着他又掰了一大块健硕的腱子肉。

    眼馋同时又害怕这人不一般,他脚步飞快,面对崎岖蜿蜒山路不磕绊。

    身形敏捷几步跨过巨石,跳到半山腰,从跳之后坐下一口大气不喘。

    还连吃了几口兔子,关键自己一点也没察觉。

    他不敢驱赶反而递给他刚接的水,用叶子叠成了杯子。中年吞下兔肉,面目抽搐不敢轻易相信。

    一边脸皱一起:“什么水。”季李没说话,只是指了下头顶,他沿着看去,洞口石头往下滴着雨水。

    他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反胃干呕几下。

    季李觉得他反应过大,气定神闲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疯男人又打算吃,看着木架上仅剩的小半只肉,剩下都是骨架。

    眼神挣扎收回了手,闭眼躺在一边,少年憋屈又认命,自己吃剩下的。

    样子委屈又可怜,男人忽然开口态度散漫,充满不理解:“一只兔子也哭,没哭过。”

    季李听了更加生气,咬着烤的干柴的肉质,打碎牙委屈肚子里咽。

    见他不作声,疯男人闲不住了“蹭”的一下坐起来,难以置信的质问:“真哭了。”

    当然没有。

    季李没有回答,只是闷头吃饭吃了好睡觉。

    疯男人不依不饶,追问:“你是哪的?修仙?我也是。”他食指指着自己的脸,表情夸张,嘴巴长大的塞得下一鸡蛋。

    眼瞪老大。

    闻言季李若有所思,放下只剩骨头的兔子。

    眼神不明有些晦涩。

    他听说过传闻。[当年小寒山三杰,陈长清,吴固,萧云。]又以萧云最为令人敬畏,一手剑道打得天下无人敢挑战。

    可那次意外后,死了一个红衣少年,自此,一个疯一个孤僻封闭。

    疯的那个失踪了,就是那个剑道极致天才-[萧云。]

    眼前这人疯疯癫癫,乖张的性子也和那人似有重叠。

    少年眼神不定心神慌乱,不敢轻易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