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龙之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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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冰霜

    这半神将都瓦克因砍至半死,眼见那巨龙末裔,已无力反抗。就斜向前一步,再次高举巨斧,一斧砍下。这一斧砍在都瓦克因的龙颈上,一条脖子,已被砍入将近一半,几乎要看见骨头。半神踩着龙脖,拔出斧来。

    欢呼喊声更响亮起来,连国王与魔法师都失去理智,一齐跟民众高声呐喊:“杀死它!杀死它!砍下它的头!杀了那条龙,把它的头砍下来!杀死它!杀死它!”

    都瓦克因已经接近死亡了,它倒在地上,浑身遍染龙血。

    霍格斯特半神卡达斯托非,就要最后一次高举巨斧,处决这一条邪恶的龙。

    但是,那半神的斧头刚刚举起,却忽然停下。他抬头向上,两眼看着天空,感受到了如同一片雪花落下时的轻微的寒冷。

    满王城的高涨热情却仍未减退,那些凡人,有的大喊:“卡达斯托非!卡达斯托非!霍格斯特半神!卡达斯托非!”有的吼叫:“杀死它!杀死那头野兽!邪恶的巨龙!杀死那头野兽!杀死它!”

    寒冷起初轻微,温度的降低却陡然而至。霍格斯特半神的瞳孔,猛然放大,紧接着往后一个撤步,撞塌了一栋房子。

    就在半神后撤的那一个瞬间,一颗蓝色的流星,从王城外斜坠下来,“砰”的一声,撞击在霍格斯特半神之前站的位置。这流星降下,一股凛冽的能量,向半神覆盖过去,极速冻结了几乎半个王城。

    那些房屋高塔,民兵禁卫军,一个个全都冻成了冰雕,又被寒风吹拂,碎裂成了一地的冰碴。连那一尊半神,都不得不转身卧倒,伏趴在地上。但他的脚,也被冰冷侵袭,覆上了冰霜。

    “Athelas……”在冰雪风雾之中,听到一个温柔的女性声音,念着古老的精灵魔法咒语。

    王城又平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巨龙身前,单膝跪着的那一个奇特的生物。

    她如此美丽,却又恐怖可怕。她的双翼展开,保护着都瓦克因,她的尾巴围绕在身侧,垂在地上,她的白色长发飘扬,两根龙角盘曲,她身上的鳞片,闪闪发光。

    这就是第二纪元古代冰火双龙中的丽兹瑟兰奴。

    但她现在,正使用着梅兰妮雅丝的古代精灵魔法,治愈重伤的都瓦克因。强大的冰龙丽兹瑟兰奴只需口中念诵草药的名字,双目注视伤口,就能让精灵眼眸所注视的地方,产生草药的效果。而都瓦克因身上的巨弩箭与魔法箭矢,也被寒冷结成冰,一支一支掉落下来。

    冰龙抚摸着都瓦克因的头部与颈上的伤口,念着:“Melle。”那些伤口逐渐愈合,但是仍然不能立刻痊愈。

    霍格斯特半神卡达斯托非从地上站起,转身盯着冰龙瑟兰奴。他也恐惧害怕,但是大地与高山,赐给他勇气。这半神举起巨斧,冲向冰龙,大喝一声,从瑟兰奴背后一斧头劈下去。

    “当”的一声,一大块坚冰,挡下了这一击。这一块坚硬的寒冰,如一面盾牌,凌空漂浮在瑟兰奴的背后。半神卡达斯托非看见,大吃一惊,他又掣手收回巨斧,两手一齐紧握斧柄,换一个角度,把斧头低低地横向劈去。

    但那块坚冰,瞬间融化成水,半弧一流,又结成坚冰,再次挡住了半神的一击。

    这一次,全城的人看到,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国王,还能问一句:“那……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都瓦克因在母亲的温柔低语中沉沉睡去。冰龙丽兹瑟兰奴,稳定住了伤龙的伤势,收拢翅膀,两腿一舒,站了起来。

    半神心生畏惧,他退开两步,双手横举巨大的战斧,四向寻求凡人助威,高声大喊:“霍格斯特!卡达斯托非!”王城的人,醒悟过来,也跟着喊叫:“霍格斯特!霍格斯特!卡达斯托非!卡达斯托非!”

    人们的激昂呐喊,为半神卡达斯托非增添信心,使大地与高山的孩子勇敢起来。他再一次,举起巨斧,怒吼一声,冲向冰龙瑟兰奴,一斧头砸下去。

    那冰龙甚至背对着半神,身后的尾巴翻卷,斜斜一扬,击打在卡达斯托非握着斧柄的手上。把那一柄巨斧击飞上半空,盘旋着飞去,劈在一栋架着巨弩的高塔半中间。整座塔楼被这一击飞斧击中,都撞塌了。

    霍格斯特半神也被那一扫尾的寒冷冲击击倒,跌坐在地上。他把右手抬起一看,整只手都被冰龙的摆尾一击打烂了。

    “哄”的一声,王城震撼。他们最强大的守护者,霍格斯特半神卡达斯托非,连冰龙的尾尖一摆,都无法抵挡。恐惧与绝望,重新又弥漫在王城之中。

    天空中的安塔瑞斯与巴卡拉斯,又在发出吼声,盘旋在高空,也为冰龙呐喊。

    半神扶着打烂了的右手,站起身来,他的双脚,被冰霜冻结,行动不便。抬头一看,冰龙丽兹瑟兰奴,已经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他。

    没有人看到这头龙,是如何出手的。当所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丽兹瑟兰奴已经一拳殴在卡达斯托非的小腹上,把这半神打飞,往后飞出去三丈开外,翻滚了好几轮趴在地上,还死撑着要起来,吐了一大口血。

    又是一片震惊哀嚎,许多虔诚的信徒,已在大声哭泣。国王与魔法师甚至呆住了。

    冰龙瑟兰奴不会放过这位半神,她跃身而去,落在卡达斯托非面前。虽然丽兹瑟兰奴已经十分高挑,比禁卫精锐还要高上不止一个头,但那半神比冰龙还要壮硕得多。然而,半神还未站得起身来,已被冰龙瑟兰奴左手掐住了脖子,右手爪狠狠地一刺,直插入半神胸腹之间。

    半神痛得剧烈挣扎,双臂想要推开冰龙。却被冰龙的龙翼,探前抵住,翅膀上的钩角,扯住了卡达斯托非的手臂。

    冰龙丽兹瑟兰奴控制住半神,还在往前逼近。她美丽的脸上,露出凶狠残忍的神情,喉咙里一声低沉吼声,右爪一掏一掣,把半神的心脏,直接扯出身躯。

    痛苦的嚎叫震彻北方,与天空上的龙吼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