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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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如果说空气能有颜色的话,今早醒来的房间,都是冒粉色泡儿的。

    童玉红红的脸,在苏鸢亮晶晶的卡姿兰大眼睛询问下,羞羞的点了点头。

    “cheers!”苏鸢嘭得一声开了瓶香槟,“恭喜你成为已婚妇女!”

    童玉笑道:“不用这么夸张吧,还喝酒呀?”

    苏鸢戳戳她的脸颊,调侃道:“不沾些酒气,你这春心荡漾的脸蛋,在潘老那里咋糊弄过去?再说了,这是你的喜酒,一定要喝的。”

    他们拿着两个纸杯倒上香槟,苏鸢看着童玉,真诚道:“新婚快乐,一定要幸福!”

    童玉重重的“嗯!”了一声,两人干杯,一饮而尽。

    这一整个白天自然是心不在焉的熬过了。当天夜里再次睡觉前,童玉穿上了美美的裙子,又让苏鸢帮忙画了个心机素颜妆,心满意足的去赴约了。

    自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不再压抑任何感情,童玉觉得像是遨游九天一样自由、幸福,只想成天和兴腻在一起。

    短短一个白天没见,就万分想念了,想到从兴的时间来看,他已经十天没见到自己了,就非常心疼,所以在兴的寝殿一出现,变飞扑进他的怀里。

    兴也搂着她,只是腾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发,有点尴尬的“咳”了一下,童玉抬头,发现站在兴身边的还有一位中年妇女,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

    “小玉,这是我的姐姐,雅;姐姐,这是我的妻子,童玉。”

    “姐姐好!”童玉赶紧从兴的怀里跳出来,跟雅问好,庆幸着没有听阿鸢的馊主意,穿个黑丝吊带裙过来……

    “小玉,你好!”雅也微笑着和她问好,声音温温柔柔的。

    童玉礼貌的和她见礼,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位常在兴口中听到的姐姐。

    在兴故事里,她是个孩子王,是兴调皮捣蛋的好搭档,所以在童玉想象中,她应该是一个鲜衣怒马、恣意江湖的女子。

    到底是岁月磨平了棱角,中年的她看起来清瘦且温和,但是周身的气质仍然超群,有着深潭碧水的沉静与月光浮影的鲜活。

    童玉和雅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兴站于一旁,倒像成了一个局外人。

    瞅着一点儿间隙,兴捏了捏童玉的手,提醒雅到:“别光顾着聊天,小玉还没有吃饭呢,咱们边吃边聊。”

    兴拍了拍手,从人鱼贯而入,静默而有序的将食案和青铜食具摆置到位。

    随着食具顶盖被打开,香味弥漫开来。

    兴牵着童玉这个小饕客的手落座,童玉有点赧然,“搞得每次来见你都好像没吃饱过一样。”

    兴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含着笑道:“知道你着急来见我,都不吃晚饭的,若不先安抚好你的小肚子,我可是要心疼的。”

    情话能不能晚点说,这可是当着姐姐面儿呢!

    读懂的童玉的眼神,兴也眼神含笑,像是无声地说着,那刚才一见面就扑过来的是谁?

    看着兴和童玉的相处,雅也打心眼里高兴,掩着嘴偷笑了一下,将话题引开:“小玉快来尝一下我给你带的竹邑特色吃食。”

    初次见面的姐姐就给她带了吃的东西,看来兴这家伙已经把自己爱吃的事情宣扬出去了,偷偷在案底掐了一把兴的腿,便安耐不住去观摩两千年前竹邑美食了。

    第一个青铜罐子里是黄色的一种素菜,童玉猜了一下:“是竹笋吗?”

    雅笑着摇摇头,耐心解释到:“是芭蕉花,清晨采之,去花瓣、花蕊,沸水微煮,盐粒轻揉,以彘油炒,辅肉粒。”

    兴夹了一箸送到童玉口中,童玉仔细品了品,鲜嫩爽口,有回甘。

    雅继续介绍到:“后面这道菜,是酸酒螺丝。螺丝去污三日,老酒浸泡,佐酸果、香枝熬煮。”

    兴挑出螺肉递给童玉,童玉起初还疑惑香枝是什么香料,口中一尝,发现有浓郁的香茅香味,点点头,原来如此。

    ……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雅为童玉准备的饭菜一波接一波端上来,可谓满汉全席,童玉觉得自己每样只吃了几口,现在都已经撑得肚皮浑圆了。

    等到饭吃完了,童玉才惊觉自己居然整顿饭没有动筷子,受职业素养影响,满脑子都去记这些古代美食了,像一只无手小兽,靠兴投喂了全程。

    童玉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摸了摸兴的小腹,心疼道:“你吃饱了吗,感觉肚子还瘪瘪的呢。”

    乱摸的手被兴捉住,倾身在童玉耳边道:“有些地方不能乱摸,知道了吗,嗯?”

    童玉耳根子不由得红了起来,抽回手,乖得像只鹌鹑。

    兴擎着一抹笑,拿过帕子替她擦嘴角的油渍。

    雅感慨,打小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臭小子也终于有了视若珍宝的人,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幼弟,竟然也能体贴入微地将人服侍得如此细致。

    眼瞅着夜已深了,雅向童玉道别,抬手作揖的时候无意露出了一截小臂,上面伤疤纵横,触目惊心,童玉心下一凛。

    待雅走后,兴瞧出童玉的异样,解释道:“姐姐此前嫁于竹邑,老邑主暴虐成性,受了不少苦……”

    “现在呢?”童玉急切道。

    “十年前,也就是你离开之后,我领兵诛杀了他。”

    “那你有没有受伤?”虽然知道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童玉依旧神色紧张。

    原本因为恨意,声音有些硬冷的兴,在童玉关切的眼神下,不由得柔和了下来。

    “没有。”兴吻了一下童玉的掌心,继续道:“老邑主死后,姐姐终于不再受其凌虐,我扶持姐姐的长子做了新邑主,特允姐姐常携幼子归宁。”

    了解到雅已经从家暴的苦海中脱离出来,童玉为她感到高兴。

    酒足饭饱,童玉原本想就寝了,结果兴说带她以女主人的身份游王宫。

    这诱惑谁抵得住?结果就是衣不沾寝的考了一晚上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