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戡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在宋岐诚恳地阐述了一番前因后果，并且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把孙医生都拉来当作证人之后，秦戡也就放过了宋岐。

    只是让宋岐帮他处理一些文件。

    宋岐很快就处理好了。

    毕竟处理文件还是比较轻松的，秦戡给宋岐的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文件，参照着他之前的回复格式，一个一个慢慢回复过去就是了。

    但是宋岐刚把完成的文件递给秦戡，新的文件又来了。

    又是一份。

    又是一份。

    ……

    一直到晚上，饥肠辘辘的宋岐终于不干了。

    “TMD，没完了啊！”

    秦戡这才从堆积成山的文件后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钟，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抱歉啊，忘记了你没有签署协议，也没有进行对应的改造。”

    宋岐把手里的文件用念力扔到了秦戡的面前，正在以一种葛优躺的姿势摊在椅子里。

    他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的时候，还是那种连续做了一下午数学卷子的感觉。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好奇秦戡的话语。

    “协议？改造？什么协议？TT2协议么？”

    秦戡思索了一会，竟然点了点头。

    “虽然不叫这个名字，但是有点类似。总体来说，就是可以加快自己感觉到的时间的流逝速度。”

    “打个比方，你在打一款贼有意思的游戏的时候，往往就会觉得时间过的非常快。而你在学习一门你贼不喜欢的课程的时候，或者在看什么极为枯燥的论文的时候，你往往会觉得时间又过的奇慢无比。”

    秦戡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桌子上堆积如山的文件。

    “这些玩意，无疑就是后者。”

    “至于协议的内容，我早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应该是公司的某种保护机制吧？”

    宋岐点了点头。

    “那这样加速，会不会影响你们处理文件的准确率啊？”

    “倒不如说，这样的准确率会更高吧？你是在专心致志地打你最喜欢的游戏的时候失误多，还是强撑着看论文的时候看错的地方多？”

    “倒也是。”

    两人并没有聊太多，主要是宋岐有点顶不住了。

    相比于长时间的鏖战，这样的消磨精神让他更顶不住。

    这些东西还是他替秦戡处理的，如果出了什么幺蛾子那么最终的锅还是要秦戡来背。

    所以宋岐即使困得类的不行，他依然在硬顶着仔仔细细看那些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文件，并且参考着秦戡以前写的回复格式和处理办法来一一处理。

    他现在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踩了一天转轮的仓鼠，一根指头也不想动，只想就这么长久地睡下去。

    他真的就这么干了。

    每过一阵子，秦戡就听到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鼾声。

    他先是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宋岐，随即又笑了笑，通过机械为宋岐盖上了一条毯子。

    虽然他的办公室比较暖和，但是毕竟宋岐只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体质，耗费了大量脑力之后这么直接睡着说不定就会感冒。

    俗话说的好，怕啥就来啥。

    不知道是不是宋岐在体检中心情大起大落造成的影响，再加上心力耗损较多，总之当宋岐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不仅脖子落枕了，还喜提发烧。

    当宋岐顶着黑眼圈到医务室找到医生，并且说明自己发烧了之后，医生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

    “倒不是没见过人发烧啊，主要是已经到这个层次，还能被发烧所困扰的人，属实是不太常见。”

    即使现在宋岐还在发烧，即使他还在医院里，让医生帮他看病，他也依然想要拍桌子大喊：

    “TMD我也不想这样搞啊！我的能力就是这样我也很无奈啊！”

    好在最后宋岐还是把这个念头按了回去。

    于是在医生看来，宋岐就是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

    医生也没太在意，随便给宋岐开了点药，就让宋岐回去养着了。

    宋岐回到宿舍一觉睡到第二天。

    等到这一次他再在星空下醒来的时候，宋岐不由得又一次开始对着天空发呆。

    他平常看小说的时候，主人公似乎永远在各种任务之间奔波，似乎永远不会感觉到疲惫，平常的日子似乎总是匆匆地就过去了，完全不用考虑平常的日子都干些什么。

    谈恋爱？

    宋岐摇了摇头。

    他倒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或者同性恋，他只是不想找对象而已。

    打游戏？

    早就没什么意思了。

    他平常看小说里，主人公们最多的日常就是和友人们一起出去玩。

    很多写得好的日常，也都是和朋友一起的日常。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么。

    但是宋岐看着手机里的通讯录，他原本在故乡里的那些朋友都已经太久没有过联系了。

    就算是再好的朋友，这么久没有联系，关系也是要差上不少的。

    而进入公司之后交的朋友呢？

    官广生和秦戡都在忙自己手里的事情，一个正在继续出任务，一个正在后勤部忙着干活。

    虽说要是宋岐真的去找秦戡，要秦戡和他一起出来喝酒什么的，秦戡肯定会立刻答应的。

    但是宋岐不想因为自己想出去玩就去打扰朋友干活。

    按照秦戡桌子上的那些文件，他每抽出一分钟和宋岐鬼混，他的桌子上就会多出一份没有处理的文件。

    在那之后他也许就需要多加班一阵子，赶在ddl之前把这些堆积的文件处理掉。

    所以宋岐还是不想打扰他了。

    再往前呢？还有一些朋友呢？

    宋岐思索着。

    似乎公司里的人永远都在忙忙碌碌，与之相对的，泾渭分明的是那些老前辈，他们虽然好像都没什么事情要做，但是永远神龙见首不见尾。

    宋岐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心里突然有了一股说不出的烦闷的感觉。

    他关掉了显示，但是这种感觉还是郁结在他的心中。

    他感觉有点难以呼吸，于是大口大口地喘息了一会，还是感觉有点难受。

    于是他又喝了点药，随后盖上被子继续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