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札尔哈率领着一众亲信离开了部落，踏上前往北方的征途。

    陆尘亦率领着一千五百余骑兵随行，远远跟在其身后。

    自札尔哈部落被汉军攻占的消息传出后，汉军北伐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草原。

    匈奴现单于羌渠，自是也迅速得到了消息。

    此时匈奴圣山王庭的深处，羌渠单于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自西汉以来，匈奴连番遭到汉朝打压，境遇日益艰难

    公元48年，匈奴内部分裂，化作了南北两部。

    北匈奴往北迁徙不知所踪，而南匈奴则彻底依附汉朝，成了附属国，连年进贡。

    的确，因为汉朝受到黄巾之乱、西凉之乱，国力有所衰微，他羌渠便趁机停止了进贡。

    但也不至于率兵北征啊！

    这就好比，自家孩子淘气不听话，你可教训一下，也可以打骂一二，但哪儿有上来要把自家孩子乱刀砍死的？

    羌渠虽已经派人去和谈，但距离遥远，尚且没有消息。

    想到汉朝大军勇猛，不由得来回踱步，心中一阵七上八下。

    不得不说，眼下的匈奴当真成了一个依附于汉朝的孩童。

    自汉武帝刘彻北征以来，匈奴不断被打压。

    一代代过去，匈奴早已忘了当年白登山围困汉高祖，一连百年汉朝将公主、丝绸、粮食进贡给匈奴王庭的过往。

    眼下，羌渠只祈求和谈能够顺利，他愿意拿出更多牛羊平息汉朝怒火。

    连日来，羌渠茶饭不思，忧心忡忡。

    直到这日傍晚，有卫兵来报：被汉军攻占部族首领札尔哈前来觐见！

    羌渠未有丝毫犹豫，当即宣其觐见。

    札尔哈孤身一人走到羌渠殿前，冲着羌渠行礼：“伟大的至高天保佑单于！”

    羌渠挥手让其起身，忐忑开口道：“汉朝为何攻伐我草原？你为何会在此处？”

    “回禀单于，我在此是至高天的旨意。”札尔哈沉声回应道。

    说话间，他从怀中取出一件造型怪异的木制物件。

    “至高天的旨意？”羌渠眉头皱眉，不耐烦地追问道：“我问你汉朝为何兴兵北伐！？”

    札尔哈摇了摇头道：“单于，那不重要。”

    “你说什么？！”羌渠勃然大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怒视着札尔哈，却发现此时的札尔哈，全然与曾经那个曾跪伏在地，恳求恩赐草场的卑微身影，判若两人。

    眼前的札尔哈，让羌渠单于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不安！

    这种陌生并非源于容貌之变，而是源于其气质之异！

    就好像，对方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札尔哈！你想死不成！？”羌渠冷声质问道。

    札尔哈闻言仍旧一脸淡漠，抬眼望向羌渠单于时，眼中露出一抹杀气。

    “单于，你觉得你能挡住至高天的意志吗?”

    说话间，札尔哈将手中那奇怪物件指向羌渠的头颅。

    陆尘将这物件交给札尔哈时，札尔哈曾问他这物件名字。

    陆尘当时淡然笑道：“叫它至高天便是。”

    殿内两侧，数名侍卫见状，纷纷拔剑出鞘，将札尔哈团团围住。

    觐见单于，不得佩戴兵刃，但至高天显然不在此列。

    “札尔哈，告诉我为何汉朝会攻伐我草原，否则你和你的部落，都将受到惩罚！”羌渠冷声开口道。

    札尔哈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单于，他们挡不住至高天，更挡不住那个住在汉人身体内的魔鬼，我与魔鬼达成了交易，所以……对不起！”

    砰！

    伴随着一道如雷霆万钧般的巨响传出，札尔哈最后的“对不起”三个字被掩盖在了巨响中。

    羌渠瞪大着眼看着火药绽放的花火，这是他这辈子最后看到的画面，那朵火花的美丽与残酷，将永远定格在他的记忆中。

    近距离的火铳杀伤力极高，无数铁珠子倾泄射出，瞬间将羌渠的头颅打得粉碎，就像是一个受到重击的西瓜般，轰然炸裂开来。

    殿内一片死寂，众侍卫呆立当场，震惊地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

    侍一众侍卫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头颅并不完整的尸首横躺在殿内。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随即望向那札尔哈。

    札尔哈冷冷地扫视着众人，声音冰冷而坚定：“这是至高天的指示，跪下臣服我者可免一死。”

    “你竟敢杀害单于！”不等一众侍卫有所反应，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骤然从大殿深处走出。

    男人身高超过两米，魁梧的身形像是一座小山，给人一种不可一世的压迫感

    札尔哈见过男人，其名内木措，是匈奴第一勇士，更是羌渠单于近臣，负责保护单于安危。

    不等札尔哈开口，内木措已然一个猛冲到了跟前，一手拎起札尔哈脖颈，将其举离地面。

    札尔哈被那只大手钳住喉咙，只觉得自己脖子像是要被捏碎一般！

    他挣扎着举起手中的火铳，对准了内木措的胸膛。

    砰！

    又是一声巨响，然而想象中内木措巨大身躯炸开的场景并未出现。

    只见内木措忽的松手放开札尔哈，一连后退几步，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上衣衫炸开，露出皮肉，虽一阵潮红，却并未破开其皮肉！

    札尔哈惊呼不可能，内木措则愤怒着再次走上前来。

    就在这时，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幽幽传来：“生而金刚的天人合一境界，倒是得天独厚。”

    内木措此时已然到了札尔哈身前，一拳砸出，拳头带起一阵罡风猎猎作响。

    札尔哈已然预见了自己的死亡，这一拳砸到自己头上，他必然不会比羌渠单于好上半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枯瘦的老手突然间横空而出，硬生生截住了内木措那势不可挡的一拳。

    身着黑袍的张角拦在了札尔哈身前，挡住这一拳的同时，左手微微抬起，嘴中念念有词：

    “上清太虚，阴阳玄黄，抱真守一，阴阳两极，雷电万钧！”

    咒语落罢，只见其左手顿时迸发出雷电之势，轰然砸向内木措头顶！

    内木措竭力挥手挡去，却只听一声闷响，等札尔哈抬眼望去，内木措已然如断线的风筝被轰飞出去，重重撞在了十米开外的墙壁上！

    与此同时，宫殿外也响起一阵骚乱。

    原来，随札尔哈同往的亲兵，此时纷纷褪去上身衣衫，露出里面雪白甲胄，开始挥动屠刀，肆意屠戮着宫廷内守卫！

    而距离匈奴圣山宫殿十里开外，一片野草丛生的乱石堆中，正潜伏着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队！

    他们正是陆尘所率领的精锐骑兵，共计一千五百余人。

    陆尘端坐马背，目光如炬，一直在等待着那个关键的信号。

    当那震彻云霄的巨响传来时，他猛地起身，大声喝道：“时机已到！众将士听令！随我出征，荡平狼居胥山！”

    旋即陆尘策马在前，领兵直奔匈奴圣山——狼居胥山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