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遗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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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跋扈

    屋外的风很急,从外间刮入屋中,将内间桌上的书吹得“哗哗”作响。

    殷老爷被玉漱这个犟女子气得满脸通红,用力吹着略长的胡须,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更是怒不可恕。

    他一把抓住这本书,就要丢在地上。玉漱连忙上前拦住,“爹爹,这本书又没什么错,你惩罚它做什么?”

    殷老爷气得直喘粗气,“你,你想做什么不要我来插手,那么我做什么自也轮不到你来管。”

    见父亲怒目圆瞪,玉漱不敢再拦,低下头低声道,“爹爹,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你说什么?”殷老爷没料到玉漱竟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你胡说什么?他到底是谁?”

    对方若是一个权贵或者有钱人家,倒也还能够接受,倘若是一个穷小子,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玉漱自小生活在锦衣玉食当中,没有受过一丁点苦。对方如果是一个穷光蛋,她又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等困苦呢?

    玉漱见父亲脸现怒火,便知道他不会同意自己和忻蒙的亲事,叹了口气,“他虽然没钱没势,但我相信他来日定然可以一飞冲天的。”

    殷老爷愤恨道,“王八蛋,那小子现在在哪里?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长得有多俊,对你又施了什么妖法?竟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

    玉漱知道父亲也是在为自己着想,但让她跟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真不如一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她激动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接受不了自己像个木头傀儡一般,跟那个纨绔子弟过麻木的生活。如果你们非要逼我跟他在一起,那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玉漱说罢就怒气冲冲走出了这间屋子。

    殷老爷望着她那倔强的背影愣愣发呆,“是我错了嘛?不,是你还不知道人世间的残忍,我宁愿你一辈子不开心,也不能让你受一辈子的苦。”

    他眼神再次坚定起来,跟着奔出屋子。找到管家让他看好玉漱,不能出自己的房间一步,并且吩咐两名丫鬟要寸步不离地守着玉漱,若是她出现任何意外,就拿他们的小命补偿。

    玉漱被关在闺房之中,整日里闷闷不乐,倚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眼眶里斟满了泪珠。

    两个丫鬟轮流在屋中看着她,怕她心情不好,跑过来对她嘘寒问暖,说一些近来听过的笑话,想以此博美人一笑。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一直到了第二天的夜晚,玉漱还是没有等到忻蒙的到来。她望着天空中眨着眼睛的繁星暗想:忻大哥怎么还不来?明明说好得会尽快赶来求亲,难道是碰到了什么事情,竟然比我还要重要吗?

    玉漱当然不知道忻蒙现在的处境,只盼望他能够尽快赶来,不要辜负她这颗为爱坚守的心。

    翌日,清晨。

    玉漱昨夜睡得很晚,到了日上三竿还没有醒来,美梦中她和忻蒙相遇,二人的感情交织在一起,是那样幸福美满。这一切的美好,随着屋门被人“砰”一声推开,直接击了个粉碎。

    她猛地坐起身看向门口,只见丫鬟跑了进来,脸被吓得煞白,“小姐,你快跟我走,那个胡公子带着人来了,看样子是冲着你来得。”

    玉漱并不惧怕,娇慵地伸了个懒腰,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那张完美的脸,暗想:这么好看的脸,忻大哥肯定朝思暮想才对,他一定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再等两天肯定会过来接我的。

    她慢条斯理梳妆完毕,出了屋子往前院走去,两个丫鬟跟在身后没有阻拦,他们得了管家的吩咐,让她们带着玉漱躲起来,千万不能被胡公子看到。

    叫骂声从前方的池塘处传来,玉漱连忙躲在假山后面,透过假山的缝隙,她看见胡公子怒气冲冲,手里提着根木棍,身后带来的人更是嚣张跋扈,将手中的木棍抬起,指着自家几个下人不住咒骂。

    胡公子不屑地盯着管家,“你家管事的人都死绝了吗?”

    管家敢怒不敢言,“我家老爷谈生意去了,夫人带着小姐回了娘家省亲。胡少爷,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等到老爷回来,我立即将您的吩咐转达。”

    “我呸!”

    胡公子一口浓痰吐在了管家脸上,用木棍指着他的脸冷哼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我跟你说得着吗!还不给我滚开。惹恼了我,信不信打得你满地找牙。”

    管家见对方这副模样,根本就不似作假,用衣袖擦着脸连忙退了几步,陪笑道,“我家老爷确实不在呀!您看,嘿嘿……要不待会再来如何?”

    胡公子奔过去一脚将管家踹倒在地,骂道,“我听说你家小姐背着我在外面勾搭男人?现在闹得整个街坊都一清二楚。我问你,此事到底是真还是假?”

    管家听到有人这般诋毁玉漱,登时来了火气,“是哪个王八羔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断他的腿。”他望向胡公子又嬉笑起来,“胡少爷,我家小姐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有伤风化之事呢?您千万不要听街上那些人的流言蜚语。他们都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做不得真的。”

    胡公子听他话中之意,似乎有嘲讽自己道听途说、不分真假的意思,怒气更如火上烹油一发不可收拾。他抡起手里的木棍一下砸在了管家的头顶,望着对方头破血流,仰头大笑起来,“都给老子砸,给老子搜,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贱女人给我找出来。她不是要找男人吗?老子现在就叫她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男人。”

    玉漱望着状若疯牛的胡公子,还有倒在血泊中的管家,惊得捂住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身旁的丫鬟被吓得瞪圆了眼睛,望着胡公子带来的人将几个下人打倒在地,向着后院狂奔而去。

    玉漱见他们走远,问一个丫鬟,“我娘当真回姥姥家了吗?”

    丫鬟点着头,刚才由于惊吓过度,还没有缓过神来,仍然不能开口说话。

    玉漱暗想:还好娘亲回了娘家,要是被那几个王八蛋看见,只怕也讨不到好果子吃。

    她皱眉望向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下人,暗自琢磨:胡公子这般嚣张跋扈,若是嫁给他,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等忻大哥来了,不论爹爹是否同意这门亲事,也要跟忻大哥立即离开。爹爹所说的幸福,若是旁人还好说,这个胡公子绝不是省油的灯,真和他在一起了,不把自己的骨头拆了才怪。不行,我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想办法和忻大哥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