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踏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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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诗恩看着温伯笒,兴奋的眨眨眼,“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同不同意吧。”然而看着温伯笒严肃的盯着自己,一副一定要等诗恩说出来的架势,诗恩只能叹了口气,悻悻道:“好吧,其实是我从小人书上看来的。”

    !!!

    温伯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人书?天山派历来弟子均在山上修行,从未与外界有过交流,为何会被记载到外界的书上?”

    听着温伯笒难以置信的话语,诗恩理解的重点却完全跑偏了:“你居然看过小人书吗?”眼前这人之前理解自己说话都费劲,对小人书居然可以理解的这么快。

    温伯笒点点头:“天山派弟子也有孩童时期呀,掌门师尊怕我们在山上无聊,偶尔会做些小物件供我们玩乐。”

    ......

    你们这掌门师尊,还挺接地气的,诗恩在心里默默吐槽,说起来,眼前这家伙的衣着也没什么逼格,那所谓的天山派,不会只是哪个山头的山大王吧?!诗恩收回自己的想法,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修仙的,都是不屑于这些俗物的呢。”

    “我师尊说过,仙人与修仙者皆出于凡世,终也跳不出凡世,只有乐天下众生之乐,苦天下众生之苦的人,才有资格飞升成仙,保卫苍生。”

    “唔,我虽然听不懂,不过...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接地气吧,你们修仙的难道不应该都是一袭白衣,绝世出尘的吗?瞧你这身打扮,还有你那把剑,看起来甚至都比不上我们凡间产的东西,害我完全提不起什么修仙的兴趣。”

    “诗姑娘为何要修仙?”

    “唔,因为一听起来就好牛逼的样子啊,而且,是寻常人做梦都达不到的境界。”

    “所以...只是为了让他人羡慕?”

    “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拯救苍生吗?呕。”

    温伯笒摇摇头,刚想接着说教什么,但刚张嘴,他一皱眉想到了一个方法,于是将话头一转:“只是诗姑娘,在下其实也很想带你上山修仙。”

    “真的吗?等等,你别给我说但是啊!”

    “但是......”温伯笒没有理会诗恩那无语的表情,接着说道:“诗姑娘,天山只有至纯至善之人才能上去,如姑娘这般顶着一头污名的人怕是......”温伯笒没有再说下去,他细细的观察着诗恩的反应。

    诗恩狐疑的看着他,凑近温伯笒的脸想要找出些破绽,伸出手指指着温伯笒说道:“真的吗?”

    “真的。”

    “你可不要骗我啊!”

    “在下绝不骗人。”

    诗恩收回手,原地打转,最终停下来看向温伯笒,“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先说好啊,要我直接去找他们解释是绝对不可能的!”

    温伯笒思索了一番,说道:“既如此,姑娘只需向证明自己的清白即可。”

    “你要我去调查那些患病源头?”

    “正是。”

    “就我一个人啊?”

    温伯笒沉默了一阵,一番纠结后,向诗恩答道:“罢了,在下本就应报诗姑娘的救命之恩,此番是缘,我们速战速决即可。”

    “哼,你要报的恩可多了去了,帮你解毒的殷玖儿还没见过吧?虽然以那家伙的性格肯定不会硬要你报恩就是了。”说完,诗恩就转身走了。

    温伯笒紧紧皱着眉,心里不断的质问着:师尊,徒儿此行,到底是对是错......

    “喂!还不快跟上!不是说要速战速决的吗?”

    闻言,温伯笒快步跟上。

    镇内

    一老者正聚神把脉,周边围着的是早已泣不成声的患者家眷,老者拂过胡须,静静的等待着,听到门扉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老者将患者手臂放好,起身匆匆去迎接。

    “怀之,如何?”

    那名为怀之的长者摇摇头,他身后一些不忿的镇民说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丑鬼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老者沉思,今天已经发生十四例了,所有患者均是骨瘦如柴,快速衰老。

    “观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殷怀之问道。

    殷观申背手走到那群被送来的患者担架前,每个面目苍老的患者,双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加之前来将他们带来的家属,这个房间笼罩在聚大的悲鸣中。

    殷观申摸着胡须说道:“如此诡异的症状,老夫平生只知道一人可以办到。”

    “您是说,那个老毒虫?”

    殷观申点点头,随即道:“只是...若老夫没记错,那老毒虫十五年前应就死了。”

    “不一定是那老毒虫,说不准是他那怪异的女儿想为自己爹娘报仇呢?!”

    “怀之!不可妄加揣测。”殷观申厉声道,“那女娃自幼是被诗夫人育养长大,以老夫对诗夫人的了解,那孩子未必会做出这种事。”随后,殷观申叹息道:“如今老夫最担心的就是,那老毒虫阴险毒辣,若是九年前他用什么方法瞒天过海活了下来,那才是灾祸啊。”

    “可是观申,我们去了之后并未发现那女娃的身影,也没有发现老毒虫啊!”

    “我等得速速向家主禀报,立即排查镇上的每一户人家,周边也不能放过!怀之,我们立马回去研制解药。”殷观申对着众镇民拱手道:“诸位乡亲们,请放心,我殷家定会研制出解药,请诸位耐心等待......”

    这情形,被趴在房顶上偷听的诗恩与温伯笒看的一清二楚。

    “诗姑娘,我看那殷家人也算明事理,为何我们不试试与他们交流呢?”

    “呵!要去你去,殷家人的明事理只限于你们这些外人。”

    “诗姑娘为何对殷家人抱有如此大的偏见?”

    “等你被他们打了整整一夜之后,我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番话。喂!殷家人都走了,那些鬼哭狼嚎的家伙怎么办?有他们在,咱们没法下去呀?”

    ......

    “诗姑娘,刚刚那位老者所说的‘老毒虫’是...”

    “那个杀千刀的,是害我娘生下我的人。”

    温伯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诗恩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诗姑娘可知,他是否还活着?”

    “你也怀疑是他干的?”

    温伯笒点头道:“殷家人最擅长控毒之术,若他们有此推断,那...”

    “可他十五年前被我娘打死了呀。”

    诗恩与温伯笒一起陷入了沉默,诗恩开始尽力的想去看清屋里那些病患,诗恩注意到,其中一个病患身边没有一个家属,那病患让诗恩有些眼熟,咦?那不就是给自己送小人书的小贩吗!一个奇思妙想忽的从诗恩的脑袋里蹦了出来,诗恩坏笑的看向温伯笒,将温伯笒看的一愣。

    一炷香后

    “站住,此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殷家侍卫拦下一个身着亚麻色衣服垂头丧气的少年。

    “唔...在下...啊额。”温伯笒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于是急忙改口道:“我...我是来找我哥的,我在外地听说他得了奇怪的病就立马赶了回来。”

    “你哥?你哥是谁呀?”最近殷家倒是收留了不少的病患,但家属几乎都是来送病患的时候就都到了。

    “是...是牛二虎。”

    “谁?牛二虎?”

    “就是经常在街上卖小人书的那位。”

    那两名侍卫窃窃私语,“那个小贩叫牛二虎吗?”“我哪知道!”这话被温伯笒听的一清二楚,虽然紧张,但还是将诗恩说的复述了出来,应该没问题的。然而事实上,在暗中悄悄观察的诗恩其实压根就不知道那小贩的真实姓名,牛二虎只是自己瞎编的,但这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因为其实根本就没有人知道那小贩具体叫什么,随便编的名字只是为了忽悠侍卫和温伯笒罢了。

    那两名侍卫打量着温伯笒,本来就未听说过那小贩有什么家人,而且,虽然温伯笒的脸被涂得乌七八黑看不清样貌,但那身段、那仪态、那气质,完全看不出来和那小贩有什么血缘关系。

    于是那两名侍卫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其中一人说道:“那好吧,你随我来。”

    躲在暗中观察的诗恩见温伯笒被带了进去,暗笑这殷家的人实在是太笨了,诗恩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既然温伯笒进去了,那自己只要悠哉的等着温伯笒进去调查过后出来找自己就行了。

    那边的温伯笒被带着进入了病患所在的房间,遥遥一望温伯笒便将所有病患的大抵样貌记在了心里,他来到那名小贩躺着的担架前,细细看去,那小贩双眼空洞,似早就没了自我意识,四肢只剩下皮包骨,瘦小的身躯显得有些佝偻,头部的毛发尽数变白,脸上的皱纹似是比寻常老人的还要多的多正待温伯笒想进一步调查时,却感觉肩膀一沉,温伯笒回头,只见那侍卫诡异的盯着自己,沉声问道:“小子,你哥病成了这样,你怎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我很悲伤。”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呀?说!你小子是什么人?!”

    见情形不妙,温伯笒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唤道:“无生!”随即翻身起跳,名为“无生”的宝剑从剑鞘飞出,温伯笒伸手紧握住剑柄,“无生”便用剑气隔开闻声而来包围的侍卫们,带着温伯笒冲出房门,飞身离开,临走时,温伯笒回头喊道:“还请原谅,在下无意冒犯!”

    这动静惊得原先房内的家属齐聚了过来看热闹,当他们聚在一起时,温伯笒才注意到,为何这群镇民的姿态,尽显老气?甚至连年纪不大的孩童都......

    来不及多想,无生剑已将温伯笒带离了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