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刀兵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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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四章 跑过黄河就安全了

    华山的人马由武朝阳亲自带队,大概在江天鼎他们进入狼帮总寨的时候就出发了。四千人马日夜兼程,三天后赶到了许昌城西,百丈山下。

    拜鼎教本来有五六千人马,但这里武朝阳只带出将近四千,是因为他也害怕他的教廷会被别人偷袭,所以留下了近两千人马在华山,防守教廷。

    武朝阳亲自带队,这显示出了他对这次围歼战的特别重视,其实这是他的错误判断,因为他们的这次偷袭不能打击到拜鼎教的主力,反而会引起江天鼎所率领的盟军的反感,从而为他们招来灾难性的后果。

    同时,因为对华山的威胁,李寒云他们知道,对华山可能的行动也有戒备,所以李寒云在许昌城郊外安排了巡查警戒人员。

    不过武朝阳他们无意之间撞到了一个好时辰,这就是他们到达许昌郊外时,已经是傍晚了,巡查警戒人员一来没想到,一来出现了傍晚的懒惰心情,所以他们发现华山的人马时,已经有点迟了。

    这时候,负责巡守总事务的四十夫长,当时刚跟属下们围着火炉,正准备开晚餐。跟着听底下俩人匆忙来报说:华山日月教的主力人马打来了,有三四千人!

    可能太过意外,四十夫长大惊,几乎连身前的火锅炉子都快要打翻了。

    惊慌中,四十夫长连忙攀马,跟着飞往百丈山去报告。他们没有像狼帮那样燃烧狼烟的报讯措施,所以用的是马匹飞跑。

    两地之间距离十多里,大约两刻钟后,四十夫长到达了百丈山教廷。

    此时的武朝阳他们还没发现拜鼎教的巡守人员,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自己被发现了,所以是按照正常的速度行进。

    不过,即便如此,武朝阳他们距离百丈山脚也不远了,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路而已。

    同时,武朝阳他们知道,拜鼎教在教廷或者说许昌的人马不到两千,而且江天鼎和他的护法都不在里面,也就是说武功最厉害的那一帮人不在里面。

    所以武朝阳他们并不担心会出意外,四千人马雄赳赳气昂昂,如同地毯式地推进,所过之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这也给他们的人马带来了极大的气势与士气。

    四十夫长向李寒云报告后,李寒云大惊。不过李寒云对华山的人马始终有戒备,因为这是江天鼎率领盟军去打狼帮之前,他夫妻两个最为担心的事情,所以想过一些应对突发情况的办法。

    当下,李寒云让这个四十夫去敲打警钟。

    警钟敲得又急又响,很快就召集来了所有在教廷的堂主和四十夫长,因为江天鼎把所有的香主都带去打狼帮了,所以这里没有香主人员。但教派的八个堂主都在,江天鼎想让这个八个堂主护卫李寒云。

    李寒云在议事大堂接见众人,没有任何仪式和礼节。

    众人到齐,李寒云直接道:“武朝阳亲自带着四千多华山人马进犯到许昌西北郊了!现在本座命令,所有人马带上必须的吃用物品,只带三天的,然后马上随本座往许昌北边撤去!所有人,不得有任何拖延!”

    因为李寒云现在是代理教主、临时监教,所以她自称本座。

    众人大惊,坤地堂主孟威道:“监教,那咱们的妻儿老小呢?”

    李寒云严肃道:“能带地就带,不能带的,让他们自己去许昌城里找地方躲着!总之一刻钟之内所有人马必须赶到许昌城北郊,然后随本座往北撤离!谁要是因为个人私事而耽误了时辰,立刻斩首!!”

    李寒云越说越急,最后一句都快像是吼出来一样的了。

    同时大家都知道,因为江天鼎他们现在在北边围剿狼帮,所以李寒云才决定带大家往北撤离,说白了就是跑去找江天鼎他们救命。

    当然,前提是他们得在遇到江天鼎他们之前不被华山的人马追上。李寒云知道这一点不容易,所以她心里很急。

    震雷堂主阎飞云道:“敢问监教,咱们所有人马都撤走的话,教廷就不要了么?”

    李寒云道:“不是不要,而是没办法要了!咱们这点人马很难抵挡武朝阳他们,留下来硬拼没有什么胜算!既然如此,还不如尽力撤离的好!只要过了黄河,咱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比较大了!”

    显然,李寒云比较理智,决定也是正确的。巽风堂主苏异珍道:“监教说得不错!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去集结人马吧,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李寒云最后道:“所有不必要的动作,一律不准带!最迟必须在明天天亮之前过黄河!”

    许昌距离黄河有两百多里,白天行军还可以,但晚上就很难了,所以众人闻言都惊了一惊。

    不过众人一惊过后,知道这是李寒云担心路上被武朝阳他们追赶上,才下了这样的命令,也是破釜沉舟的决心,其实是为大家好,所以也能理解。

    于是,众人应声,便要去集结人马。

    李寒云忽又急问到:“在场的四十夫长,哪几个轻功比较好的,马上站出两个来!”

    众人一惊,还不知道李寒云是什么意思,同时在场的四十夫长大概十五六个,他们彼此看了几眼后,便站出了两个人来,一个叫李大兵,一个叫卫奇。

    俩人出来后,李寒云道:“你俩什么都不要做,带上一点路上要吃的干粮,然后马上以轻功飞奔去南太行,找到教主他们,然后把教廷人马被武朝阳他们追击的消息告诉教主!”

    又着重声讲道:“你俩记着!本座带的这两千多人马能不能活下来,有大半的责任在你俩身上!所以你俩只要不是累死,就一刻都不能停,直到把消息告诉教主为止,明白了吗!”

    李寒云的话虽然严厉,但显示出了她对教派人员巨大的担当心理,而且她显得非常果断与郑重,在场所有的人都动容,而且心服口服。

    李大兵和卫奇也感觉到了巨大的责任,涌现出了视死如归的精神,俩人即刻应声道:“监教放心吧!只要我俩不死,就一定找到江教主!”

    —“对!监教信任我俩,我俩的小命就是豁出去,也值了!”

    李寒云安心,道:“好吧!你俩去吧!”如此,李、卫俩人抢先奔去。

    震雷堂主阎飞云颇为欣慰地道:“监教能这样安排,大家伙就放心了!”众人纷纷应声附和,跟着急忙去集结人马。

    如此,经历了片刻极其紧张和一些纷乱的准备后,包括某些家眷在内的两千好几百人马从百丈山东侧的下山道路向许昌城北郊奔逃去。

    一阵后,又从许昌北门外,马不停蹄,直接顺着大路往北奔走。

    而以轻功飞奔去报讯的李、卫俩人则奔到许昌北边数十里外去了,他俩是真的用命在飞奔。大约一刻钟,就能奔出近二十里路。

    两刻钟后,武朝阳率领大队人马赶到许昌西北的百丈山脚下,当他们把百丈山西南、正南、东南和正东四面像铁通一样地围住后,才发现整个百丈山和拜鼎教教廷已经空无一人。

    武朝阳他们让斥候侦查后,发现拜鼎教人员是往正北方向逃去了。

    武朝阳和在侧的长老、峰主简单商量过后,判断出李寒云他们向北逃,应该是要去找江天鼎他们,跟他们汇合去了。

    想到这一点,武朝阳他们意识到了危险,因为李寒云他们一旦和江天鼎会合,或者说李寒云他们在武朝阳他们追上之前跟江天鼎他们会合,那么武朝阳他们就没办法击杀两千拜鼎教的人马了,反而还会被江天鼎他们反杀过来。

    于是乎,武朝阳他们也有了危机感,也是紧迫感,这一点他们事先没有想到。武朝阳和长老、峰主们紧急商量。

    其实武朝阳不应该商量,而是应该果断下命令。这不,人多嘴杂,问题就出来了,比如有的峰主建议留下一部分人马来洗劫拜鼎教的教廷,其实就是拿走拜鼎教教廷里能搬得走的值钱的东西。

    有的峰主则建议所有人马立刻追击。有的峰主、长老则建议部分人马去追击。有的人马则建议去许昌城里抓捕某些拜鼎教头领人员留在那里的家眷。

    丐帮如今的光杆帮主彭万里也在这个队伍之中,他想到当初他被江天鼎他们夺走的老婆和孩子,他就很赞同去搜罗、抓捕拜鼎教头领人员家属的这个建议。

    彭万里也觉得,他的老婆孩子有可能在这些人员之中。

    但问题是,许昌城不小,城区方圆八九里,里面有四五十万人口,而拜鼎教的家属只有不到一千人,要想从这么大的城区,四五十万人口中找出一千人,并不容易。

    主要是会分散武朝阳他们的人力物力,还有时间。

    如此,众人七嘴八舌谈论片刻,武朝阳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决定留下一个峰主和七八百人马洗劫拜鼎教教廷,往回搬运“战利品”,搬不走的直接捣毁或者烧掉。可能武朝阳他们认为,这样做也是对江天鼎他们的一种打击。

    不过,考虑到拜鼎教的护法、堂主和多数香主的家眷都被李寒云带走了,许昌城留下的主要是下层教员的家眷,同时搜捕又存在困难,所以武朝阳对搜捕城里的家眷兴趣不大。

    如此,华山其他的三千多人马和长老、峰主,由武朝阳亲自带领,全部火速往许昌北边追赶去。

    片刻后,武朝阳他们到达许昌城北门门外。李寒云他们到达这里时,大约是三刻钟之前,也就是说,武朝阳他们距离李寒云他们存在三到四刻的时间差,换做路程大约是四十里。

    其实,武朝阳是小看了江天鼎的老婆李寒云了,否则他不会带这么多人马追赶,因为大队人马行进速度有限,如果武朝阳是带领长老、峰主、门主、香主等高手人员追击的话,不仅更容易追得上,同时还能取胜。

    因为李寒云的两千人马,除了李寒云和八个堂主,其他的武功都一般。他们不是武朝阳他们的对手。

    李寒云是个不简单的女人,她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因此下令所有人马以他们所能奔走出来的最快的速度往前奔走。

    李寒云这一点武朝阳估计不足。武朝阳他们反而觉得,李寒云他们带有好几百人的妇女家眷,走不了太快,他们能追得上。

    就这么,两队人马,在从许昌通往黄河玉门渡口的大道上,在寒冬腊月的夜里,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向着黄河南岸移动去。

    武朝阳他们起初没有什么感觉,但追了近两个时辰,也就是进入午夜时,他们才惊讶的发展,他们竟然还没有追上李寒云他们。

    追击之前,武朝阳他们已经了解到,李寒云他们是带有家眷的,而且有很多女眷。柔弱女人,哪里能跑过正规军?所以,武朝阳他们感到很惊讶。

    其实,李寒云是用命在跑。她已经下了死命令,就是跑死在路上,都不能因为家眷的原因而懈怠。同时,奔跑过程中有啼哭吵闹的女眷,或者其他家属,就直接丢弃掉。

    因为李的这个决心,所以他们的奔进速度不比武朝阳他们慢,所以双方始终存在三四十里的距离。

    显然,武朝阳他们发觉问题时,有点迟了。而且他们是发觉了问题,但不确定究竟是什么问题,比如有人怀疑,他们是不是追错路了?

    也就是说李寒云他们是不是走别的路去了?因为北上的道路不止一条,比如先折向东北,然后再折回正北,也是有可能的。

    又有人怀疑,是不是李寒云他们天没黑时就已经逃远了,所以他们怎么都追不上?

    还有的人甚至怀疑,李寒云他们是不是趁着天黑,临时找地方藏起来了?因为这一带是中原,乡镇和村庄都比较多,李寒云他们真的找地方藏起来,然后把火把熄灭,所有人马都不出声,那也是有可能的。

    漆黑一片的情况下,既没有光亮又没有声响,是很难发现两千人马的。

    因为这样,武朝阳他们又耽搁了一会儿。这是个路口,巧合的是,武朝阳他们停下来分析的这个路口,正好有七八个因为高强度的奔走而体力不支,从而掉队的女人和小孩,她们刚才是躲在路口旁边的树丛里。

    这会儿,武朝阳他们停了下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加上他们有三千多人马,火光冲天,所以七八个妇女儿童中,有人因为害怕而出了声响,结果就被武朝阳他们发现了,就揪了出来。

    揪出来当然是问话,这几个妇女不是不怕死的硬骨头,于是就把李寒云他们的去向说了。武朝阳他们因此确定了追击方向,于是重新追赶。

    追赶之前,他们发现这七八个妇女儿童不是堂主的家眷,作用不大,同时带上她们不方便,放走了又不甘心,于是武朝阳心一横,决定全部杀了。

    就这么,这七八个掉队的妇女儿童都惨死在了武朝阳他们手下。

    这又是武朝阳紧急情况下做的一个错误决定。人多口杂,只要以后这个事情被传出去,他们一定躲不过正义的攻击。

    这七八个妇女儿童,她们的丈夫,或者说父亲,基本上是香主和四十夫长,他们就在李寒云所带的两千教徒之中。他们之所以把他们的老婆、孩子丢弃了,是因为李寒云下了死命令,不能因为个别的人而拖累整支队伍,否则就杀头。

    所以他们只能让女人、孩子们自生自灭,也是听天由命。只是从现在的结果看,她们的命真不好,被老天爷丢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