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五 魂入画
“不要,宁死不要!老子是荒神,不是小鸡吃米!”
“哎呀,再考虑考虑嘛!很有意境的,童真,童真你懂伐。”
清晨的阳光洒下来,把院子映照的通明澄澈。这里是再世画仙小店背后的小院。也是白江枫现在的居所。
此刻一只通体散发着白色微光的大白猫正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白江枫手拿一幅小鸡吃米图,循循善诱。
“小鸡很可爱的,试一下嘛,说不准你一下就爱上了。”
“你怕不是对可爱有什么误解!”白猫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思维开放一点,欧盆一点,要勇于突破自己的舒适区。”白江枫一脸浪笑凑近白猫。
“我不要,我不要!”白猫惊恐的后退,一路后退到了墙角,在墙角上蹭来蹭去,一脸的绝望。
“这么美好的事情,怎么搞的我在逼你一样。”白江枫一脸惋惜。“这样吧,我觉得你对小鸡可能有什么阴影。我给你换一副身体,保准满意。”
白江枫展开画纸,刷刷刷大笔一挥,寥寥几笔又一幅精妙的工笔画跃然纸上。
“这个怎么样,你一定喜欢。”白江枫得意洋洋。
“早秋寒鸭图!”一只肉嘟嘟的小黄鸭正在画纸里丫丫学步。
“小鸡你不喜欢,那你一定喜欢更可爱的小鸭子!”
寒荒一脸黑线,嘴角流下一挂鲜血!
“别急,别急。”白江枫又执笔,在画纸上龙飞凤舞起来。
在小鸭子的身边,渐渐多了好几只其他小鸭,像是兄弟姐妹,还有一只大母鸭,带着它们在江水上悠然自得的玩耍。
“如果一只小鸭你觉得没有选择性。你看,我给你画出五只小鸭,还有鸭妈妈!”
白江枫简直要把自己感动了,“怎么样,七只鸭子,环肥燕瘦,有御姐有萝莉,任你选择!你看看,你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寒荒吐血三升,一头栽倒在地。
“你就不能给我画个人出来么?”
“画人?”白江枫尴尬的两眼望天,这个总不能说实话吧。单纯画个肖像画没问题,但要能让画中之物“活”起来,那就不是一般的难了。
灵画灵画,何为灵画?能够还原本真,让世人看不出画中造物与真实造物的差异,这才叫做灵画。
以白江枫现在的实力,真正符合灵画标准的,也就是能勉强绘制一些活的小动物,极限也就是复杂一点点的灵兽,异兽。但人和以上这些全然不同。
如果只是墨水勾边,画出来蹦蹦跳跳的“人”还行,但“人”的灵画与此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是真正画道宗师才能抵达的境界。
最终,在寒荒“你再乱画我就跑你脑子里吸你灵气打死不出来了”的威胁之下,白江枫不得不做了妥协,画了一只圆滚滚的白色大肥猫。
大肥猫画好之后,白江枫点好双眸,笔尖一挑。肥猫从画中一跃而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跟寒荒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这就是画师感悟天地,把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投影在画道之中所达到的效果。
一幅灵画的创作诞生,其动静风采全都来自于画师自己对所绘之物的认识和理解。所以普通画师画灵画的第一课都是从自己熟悉的事物开始。
白江枫对于大猫的认知基本都来自于寒荒,其形貌动作乃至性格都基本做到了还原。
以白江枫现今在画道上的造诣,绘制这种级别的生物并不算太难,但如果想要让画出来的生物真正如同活物长时间的在世间驻形,那难度可就大太多了。
普通的画道少师绘制的动物灵画可以离画而生,至多一两个时辰差不多就是极限,必须要回到画中重新蕴养灵气。
白江枫比普通的少师强出很多,但说到底在境界上并没有本质的差别。这样一幅活的灵画极限存活时间也不会超过三四个时辰。
这基本也是画道少师能抵达的极限了。
但这对于寒荒来说,压根不是问题。
所有的灵画都没有魂,当然需要大量的灵气才能行动。
但寒荒有魂。
寒荒嘴角露出骄傲的笑意,向着白江枫所画的肥猫飞扑而去。
大肥猫遇到攻击,本能的发出愤怒的低吼,全身短毛炸起。向着寒荒毫不示弱的迎面而上。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
寒荒很快咬住肥猫脖颈后面的软肉,这是所有猫科生物的弱点。
肥猫失去抵抗能力,软软的趴下。
寒荒骄傲的抬起下巴向着白江枫示威一般的撇了一眼。然后全身开始放出炫目的光华。下一瞬间,一道长长的流光就这样融进了肥猫的眉心。
大白猫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他的双目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华。这是以现今白江枫的水平还完全描绘不出来的“神”。这样的白猫才是真的“活了”。
大白猫寒荒轻盈的抖了抖身体,然后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白江枫心中忽有所悟,别看只是很相似的动作,但真正“活物”的质感与先前的肥猫有着本质的差异,每一丝毛发的抖动,每一寸肌肉的使用,身体的舒展,全都有着极其细微,但又极其本质的差别。
按理说白江枫画的已经非常好了,给普通人来看,绝对不会认为肥猫不是活物,但现在一对比,白江枫才发现自己的画道还有非常大的精进空间。
一具有魂的灵画,这恐怕超越了世间所有已知的画道规则,哪怕画圣也不可能画出有灵魂的活物。
这岂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画皮”?白江枫心中一动,一时若有所思!
“可以啊,大白。”白江枫伸手去摸他的头。
寒荒嫌弃的一甩脑袋,仿佛在说,别碰我,烦着呢。
“主人,吃早饭了。”
红雀早早起来,做好了早饭来喊白江枫。
“哪来的大猫啊?”红雀目露疑惑,这只猫给她的感觉很奇怪,看她的双眼就知道,绝对有自我神识,但它的身体?怎么有点不像是自然的造物。这也就是红雀眼力不俗才能看出一丝不对劲,换其他人只会认为这就是一只真正的大猫。
“流浪猫,死活赶不走。赖皮猫一只。”白江枫当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红雀,这也是他对寒荒的承诺。
红雀好奇的摸了摸寒荒的脑袋。寒荒温顺的低着头,任由红雀抚摸着自己头顶的白毛。仿佛真的是一只乖巧的走失流浪猫。
白江枫哼了一声,这只流氓猫,碰到美女这么乖巧,跟自己这个大恩人反而各种摆脸子。
“他叫什么名字?”红雀问道。
“流浪猫有啥名字,就叫大白吧。”
大白鼻间发出一串不满的呼噜声,似乎对这个名字很不满意。
“我看你一定饿了。”红雀端起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在大白猫的面前。
寒荒用鼻子嗅了嗅,然后突然扑到碗边,狼吞虎咽起来!
看样子他真是饿急了。
白江枫无奈的翻个白眼,可不是真的饿急了么,十几万年没吃过东西了。
诶,不对啊,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怎么自己想摸他就不让摸。红雀摸他就乖乖的?
这没良心的王八蛋,回头自己偷偷在他碗里下点泻药。
诶,等等,碗?
“不对啊,红雀,这不是我的碗么!你俩大爷的,这是我的早饭!”
“放爪,放开!还我早饭!啊!!!你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