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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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魔窟(一)•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开始拼命的咳嗽,越咳嗽却越感觉鼻腔里堵塞得越严重,火辣辣的感觉,感觉整个肺都要炸开了。

    红鼻子军曹笑嘻嘻的问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是不是想通了呀?”

    我当时感觉自己已经缺氧了,大脑也一片空白,但是一腔的怒火却从来没有减少一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水,给我水。”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后,轻蔑一笑:“要水是吗?水是没有,这个你要不要?”随后呸,一口口水吐在我的脸上。我这是什么命啊?不给水就算了,又是……我怎么总是碰到这种事?

    我刚要破口大骂,结果又一口口水吐在我的脸上,接着有好多的口水全都吐在了我的脸上,原来是屋里的鬼子都开始行动了。我当时眼睛被糊住了,什么也看不到。我本来就透不过气,他们吐着口水,顺着我倒挂的脸流入鼻腔,我更堵得慌了。耳边传来他们的笑声:“给你,都给你,够不够?”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你过来,我告诉你。”

    听完翻译后,红鼻子军曹异常的欣喜,制止了鬼子们继续往我脸上吐口水,然后等着我说。鬼子这一停,我感觉终于能透过点气了。我眯着眼睛望着他,告诉他:“你过来近点,我告诉你。”

    他很警惕说:“你就说吧,我能听见。”

    我说:“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要不你就把我放下来,我喘匀了告诉你们。要不然你就把耳朵凑过来,说完了你赶紧给我放下来。我可没那么多功夫,老子没准马上改主意了。”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脸凑了过来,不过还带着一丝的警警惕。

    我故意小声说了一句什么,他没听清,然后问:“你说什么?”我又重说了一句,但其实当时说的是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顺口胡说八道了几个字吧。但是他不知道,急迫的想知道我说了什么,脸又朝我凑了一点,耳朵已经快贴到我脸上了。

    就是这个机会,我毫不犹豫张开了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他反应过来之后,想挣脱却疼的要命。只能在那里无助的哇哇大叫。喊吧,随你便,反正老子不会怜悯你。

    旁边的鬼子见状,想让我松口,也打我,我浑身很疼,但是信念却愈发坚定,坚决不松口。两个鬼子抓住我的脑袋想把我们分开,但是他越拉我咬的越紧,我是铁了心了,我今天无论如何我要把他耳朵给他咬来,我让他记住我,即使我今天死在这里,未来只要他照镜子就会想到我,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的噩梦。

    想到这里,我又加了几成力,他疼得一个劲的喊。几个大男人忙活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碰我,我就咬的更紧,他就喊的动静就越大。

    后来他们拿枪托砸我的头。我感觉我的头流血了不止一处,但是我仍不松口,看来今天就要交代在这了。可惜玉儿还在等着我。玉儿,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咱们有缘下辈子见。志海,徐铭,兄弟们,我来陪你们了。我仅存的意识中,看到红鼻子军曹拔出了枪对着我。没关系,死就死吧,总比被他们折磨强。来吧,就算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松口。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使劲往旁边一扭头,一下子,我把他的耳朵给咬下来了一大块。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指着我喊:“八嘎牙路。”

    他非常生气,下令鬼子们朝我一顿乱打,毕竟我是血肉之躯,会疼,会流血。我不知不觉的晕过去了。

    梦中,玉儿的笑那么甜,我们两个手挽着手,一起享受着落日的余晖,我多想永远和玉儿在一起啊!

    这一觉睡的时间够长,好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睁开眼睛,我在一辆卡车上。

    什么情况?鬼子放过我了?他们有那么好心?

    终于能自由呼吸了,我很享受这畅爽的感觉。突然感觉嘴里有东西,才想起来这应该是红鼻子军曹那家伙的耳朵吧,刚才为了气他,我还故意吃得那么香,想想都恶心。我一口吐在地上,看到了一堆的烂肉。恶心死了,要不是我的手脚被捆着,我非过去再踩上两脚,然后把它们踢下车。

    我百无聊赖,手脚也动不了,我才想起来看看周围,这是个军用卡车,外面裹着一层绿色的麻布。车上还有七八个人,都像我一样手脚被捆着。车上还有两个日本兵,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鬼子这是要带我们去哪?我心里也在糊涂着,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突然想起来红鼻子军曹,也不知他咋样了。少了一只耳朵,以后可以叫他红鼻子一只耳了,之前还有一个九指一只耳,这哥俩凑一起那情形,想到这里,再联想到他少一只耳朵的样子,我终于还是笑出了声,却引来了鬼子的怒斥。我是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所以乖乖闭上了嘴。

    终于到了地方,两个鬼子像送瘟神一样赶着我们,我们被推下了车,眼前是一个类似医院的地方。我有点儿奇怪了,难道鬼子大发善心要给我们看病?我真有点糊涂了。建筑里的人进进出出,无一例外都是白大褂、口罩,这是西洋医院的标配。看起来这真是个医院啊,难道是挂着羊头卖狗肉,打着医院的旗号干见不得人的事?能是什么事呢?犹抱琵琶半遮面,遮遮掩掩的,又在遮掩什么事呢?我越想越糊涂,脑袋跟浆糊似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回头看了一眼押送我们的那个车,车上写着满洲什么防疫给水部队,番号被挡住了。不过没关系,番号是多少我也不认识。我没心思考虑那些,反倒有些哭笑不得,给水部队是个什么鬼?刚才我要水,他们就给我弄到给水部队来了?让我一次喝个够?

    下了车,迎面几个白大褂用枪指着我们,押送我们的两个鬼子跟天下大赦一样头也不回赶紧逃离了。

    进了医院一样的建筑,就被要求脱掉衣服进行体检。我真是迷糊到家了,体检?真是要给我们看病?我满腹狐疑,我绝不相信鬼子会大发慈悲,但眼前的一切又让我不得不相信,想了半天,脑袋都疼了,最后得出结论,不能相信他们,一切留个心眼,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说实话西医院我去的不多,一方面我正值青年,身体健康良好,所以很少去医院;另一方面我更信我们中国的中医馆。但是他们的体检方式还是令我闻所未闻,光抽血就四五管,弄得我一度以为他们要抽干我的血。还看我的牙口,老子又不是牲口,干嘛看来看去的?但我只要稍微不配合就会引来呵斥,我又不傻,谁愿意再来一遍皮肉之苦?体检就体检吧,反正也不少块肉,静观其变,随遇而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