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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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午放学回到家,陈一鸣并没有看见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妈妈。

    据佣人说是陪大帅出去参加宴会了,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这种情况林楠笙早就习惯,进了屋,他将书包递给上来迎接的佣人就去洗手落坐餐桌。

    由于妈妈不在,陈一鸣在家里显得比以往更是拘谨很多。

    吃饭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就连离自己远一点的菜都不敢伸手去夹,只能就着面前的一盘小青菜往嘴里拌饭。

    碗里的饭很快吃完,他还没有饱。抬眼望了望装饭的陶瓷盆,并不在自己面前。

    于是他眼神求助的看了会候在餐桌旁的佣人,可受到的却是持续无视。

    小朋友噘着嘴眼里欲滚出小珍珠,委屈地低着头扒空碗。

    林楠笙看不下去,沉着脸放下筷子夺过他面前的小碗,在手边的饭盆里添了一碗饭放到他面前。

    小朋友停止抽噎,手扶着重新装满饭的小碗,软软地跟他道了声,“谢谢哥哥”

    林楠笙懒得搭理他,他假装无意地把几盘菜碟挪得离陈一鸣近了些,又低下头吃自己碗里的菜。

    用过晚餐,左家少爷来找林楠笙玩,林楠笙抱了个球就与他相邀出了门。

    陈一鸣则乖乖上楼回自己房间学习。

    十月的天,黑的晚。

    尽管客厅的钟在他上楼之前已经指向七点,却挡不住窗外的天空还是明亮一片。虽然此刻的太阳已经落山,但被阳光辐照了一天的房间里还是余温未散。

    小朋友推开门进入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窗边将只开了一条缝的大窗户全部推开。一瞬间,一股舒服清凉的风便趁机朝他扑面而来。

    他房间窗户前是一棵高大的花红树,长得太过繁茂的枝叶将铁艺窗挡了个大半,在这瓜果成熟的季节里,这棵果实熟得早的果树现如今只披得一头的浓绿。

    陈一鸣矗立在窗边看了一会外面的风景,转身回到红木桌椅前,打开桌上放着的小书包,从里面拿出国语课本翻到今天老师教过的内容,腰背笔直地坐在椅子上奶声奶气地朗读起来。

    楼下花园里,刚才出门的两个比自己大的小朋友正在追逐打闹。

    由于两人的声音太过爽朗清脆,使得二楼窗户内正在专心的小朋友一时注意力有点无法集中。

    课文才读到一半的陈一鸣被窗外两人的欢脱惹得心痒痒,在扭头向窗外看了四五次后,他终于他放下手里的书,跑到窗边,手搭在窗沿上伸着脑袋向楼下看去。

    从陈一鸣的视角望出去,花园里的草坪上,两人正在你追我赶的踢着一个球,欢声笑语的氛围不免有点让趴在窗户上的他心生向往。

    他正看得入神呢,草坪上忽然响起两声。

    “球呢?”

    “滚到草丛里去了。”

    接着两人便一同向他这边过来。

    陈一鸣紧张的躲到窗帘后,生怕窗户下面的人会发现自己。

    “这边没有啊。”

    “可能是滚到其他地方了吧,去那边看看……”

    两人在花红树下的植物丛里翻了一会,不知道是没看清楚还是什么,没找到,又去了其他地方。

    陈一鸣站在窗帘背后犹豫了两分钟,转身出了卧室往楼下跑去。

    林楠笙在花园另一处草丛找了半天还是没看见足球,不耐烦地转身问左丘明,“找到了吗?”

    “没有。”

    “哥哥!在这里!”

    两人交流才完,刚才找过的地方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林楠笙扭头往花红树下看去,只见陈一鸣正抱着他们没找到的足球从草丛里钻出来。

    小家伙眉眼弯弯的笑着向他跑过来,献宝似的把球给他。

    “你怎么会在那里?”林楠笙疑惑地看着眼前白衬衫背带裤的小豆丁问道。

    “我在楼上看见哥哥的球滚到树枝上了。”陈一鸣说话时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总盯着他,毛绒绒的长睫毛扑闪扑闪。

    由于刚才在树丛里窜过的原因,他乌黑柔软的头发上黏了两片叶子,有一片正好立在他头顶的发旋里。这样看上去,有点像是某种鸟类。

    林楠笙忍住想替他捡去的冲动,接过足球,冷淡道,“嗯,好了,你回去吧。”

    远处的左丘明见篮球回来了,就走过来揉了一把陈一鸣圆圆的脑袋,顺便也把他头上的叶子揉掉了。

    他一把夺过林楠笙手上的球,低头看了一眼可爱的小朋友,又抬头调侃林楠笙,“这是你那个表弟吧。”

    陈一鸣不解地抬头看左丘明,却听见林楠笙反驳他,“瞎说什么。”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左丘明笑着回林楠笙,又问陈一鸣,“怎么样小朋友,要不要和哥哥们一起玩啊?”

    “可以吗?”陈一鸣眼里闪着希冀的光,眨巴着大眼睛望望左丘明,又望望林楠笙。

    可惜林楠笙还是不愿意让他加入,他眼神好笑地看着面前的小矮子,对左丘明道,“邱明你别逗他了,他这个小样子怎么和我们玩?给我们捡捡球,当守门员还差不多。”

    陈一鸣听不出他话语里对自己的否认,只听出他说自己可以当守门员,于是他激动地像在班上抢答一样,“我要给哥哥当守门员!哥哥带我玩!”

    “噗嗤!”听到小朋友说要当守门员,左丘明忍不住嗤笑出声,他真是觉得陈一鸣可爱至极。

    于是他劝林楠笙,“正好咱们缺个守门的,就让他一起吧。”

    林楠笙犹豫片刻,觉得有人帮忙捡球也挺好的,就勉强答应了。

    “好吧,那你可给我好好守好门。”

    说完,他将手里的球扔在地上往球门方向踢了一脚,追着球就跑了。左丘明紧随其后。

    得到允许,陈一鸣也兴奋的迈着小短腿跟着人家跑。

    可他并没有真正得参与进去。

    “快过来。”林楠笙率先跑到球门那里向他招手。

    待陈一鸣过去了,他就揪他到球门边,向他叮嘱,“你只要站在这里就行了,一会我们球踢过来,你就拦住不让进,知道了吗?”

    “为什么不让进呀?我想让哥哥进。”

    “因为你要是能拦住我的球,就证明你很厉害。”

    “真的吗?”

    “嗯。”

    “那我一定会拦住的。”

    “真棒!那你好好守啊。”

    “嗯嗯。”

    交代完,林楠笙就和左丘明一起跑开了。

    傻乎乎的陈一鸣好不容易得一次夸奖,决定尽心尽力地好好守球门。

    球赛开始前,左丘明望着远处的小朋友凑近林楠笙提醒,“楠笙,一会轻点踢啊,可别伤着小朋友。”

    “知道了。”真是啰嗦。

    很快一攻一守的争夺大战就开始,毫无疑问,林楠笙肯定又是率先进球的。

    “哥哥,你看我拦着球啦!”

    真是笨蛋,连进三球的林楠笙陈觉得一鸣憨得很。

    真不能指望他什么!每次球都进去了才去抱起来向自己炫耀。

    “你快给我丢过来!”他站在远处喊陈一鸣。

    拦不了球,陈一鸣就成了专门为他们捡球的,每每两人把球踢的远了,就只会吩咐小朋友去捡。

    陈一鸣也是听话的很,在天黑之前,他一直唯命是从地为两人跑东跑西的捡球。

    直到院子里亮起路灯,这场球赛才停止。

    左丘明回去后,林楠笙也回了屋子,独留乐而忘形的陈一鸣还在院子里追球玩。

    出去参加宴会的大帅和夫人此刻正好回来。

    陈莉娜一下车就看见在草坪上追着个球跑的儿子,她有点埋怨地站在原地喊他,“鸣鸣,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妈妈!”小朋友抬头见是妈妈,抱着球就向她跑过来。

    陈莉娜看着向自己疾步而来的孩子,忙不迭地提醒他,“慢点儿!”

    待儿子走近了,她才终于看清他玩的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不免皱着眉责怪,“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花猫?怎么弄得这么脏?”

    “我在踢球。”

    “大晚上踢什么球,快跟我回去洗澡。”

    一进屋,陈莉娜就吩咐佣人快去烧水,然后揪着儿子就上楼了。

    她边走还边抱怨他太贪玩,不该搞得一身脏兮兮的。

    小朋友却兴奋的很,一直不停给她分享自己今天和哥哥们玩得怎样怎样。

    “一天就知道玩玩,作业写完了吗?课文背熟了吗?”

    “写完了,熟的。”

    洗浴室内,替儿子擦洗完身体,陈莉娜给他穿上小睡衣就将其抱回了房间。

    看着上了床还在天真傻乐的孩子,她一堆教育他的话又憋回肚子里,只低下头在他粉扑扑的小脸亲了一口,欣慰的告诉他,“宝贝真棒!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