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意间」的能力
“没事,我等你。”于凝璃眼含泪的对徐迁春微笑着说。
看着含情脉脉的眼神,徐迁春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偏向一旁。
“?”
徐迁春再次被徐迁夏的眼神惊动到了,一副悲哀又失望的表情,夏也正在看着他......
徐迁春以为老二又陷入了负状态,抬起手准备再次安抚一不稳定的状态,但没想到这次的负状态,是相当的稳定。
接着徐迁夏用手背推开了大哥的手,这也让徐迁春刚准备说出来的安抚言辞,给闭在了口中。
“回到了地面,我脑袋里的意间就会完全觉醒,所以我......”徐迁春有些哽咽的望着桌子说道。
“最先得到是被封住的记忆,可是我看到的反派组织(左手按着头),以及父母的死因,我压根找不到这些记忆,唉......”徐迁夏不甘的叹了口气,又低下头望向桌子发起了楞。
坐在徐迁夏背后的秋,有点看不懂他二哥的情况了。之前冷静聪明的二哥,一上这个火车,性格就开始跳来跳去的,一会变那个,一会换这个的。
见此情景,于凝璃想起了小时候遇到的一个和尚,用一枚硬币换来的‘观察法’,如果想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情状态的,可以试试用这种方法来看看:
右手的大拇指、中指、无名指捏在一起,小拇指和食指竖起来,形成一个佛教的能量手印。于凝璃接着再遮在右眼上,用右眼透过手指去观察,左眼微眯的看向徐迁夏,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略微能看清楚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东西。
一些蓝色的气息......
对于这幅眼熟的眼神和表情,于凝璃脑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个谁。
“!?”
于凝璃感觉到徐迁夏也在看着自己,察觉到不对后便立刻放下了手。
果然,徐迁夏正仰视着她的眼睛......
(与此同时,南佪区边上的深山老林里......)
“这特么五天了,那三个该不会死在下面了吧?”一个头戴连衣帽的男人有些不耐烦的念叨着。
“呵,谁知道呢。”另一个戴着双眼罩的人说完,又继续坐在轨道上仔细听着了洞下面的动静。
(呼......)
这地方的树都长在山上,山底下却没几根苗子,但这座山的周围都被浓厚的白雾包裹着,这些雾能使一般人出现幻觉,从而迷失在这山的脚下。
不过也有可能会遇到惊喜,一个人进去,四个人回来的那种。
滴答滴答......
摸不清的水滴声,把气氛衬托地毛骨悚然。而地上的草丛,又令人感觉到无比的阴森,这湿漉漉的墨绿,踩上去就如同踩到了shit一样。
但也就是在这庞大又寂静的山里面,居然藏着两个不为人知的山洞。地上的铁轨道连接着两个大小不等的山洞;小的负责进,大的负责出,这两个山洞面对面,中间大概隔着100米的样子。
随着翟家老六和翟老七以及于家的千金大小姐,在他们那天进入地下世界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也就是现在他们几人马上要坐着列车出来的时间。
这里已经被十几个穿着便装的杀手围起来了,每个人手上都拿着火把,因为火能驱散这些白雾,使周边形成一个小范围的安全区,从而避开这些搞人的白雾。
每个人都紧握着枪,从地上的压缩饼干袋和空水瓶来看,应该在五天前他们三个下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等着他们仨人归来之时。
每个人几乎都在死死的盯着大洞口,没有一丝松懈,相当认真。
(啪叽,啪叽啪叽......)
直到他们背后走进来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小伙,这些人听到背后有踩shit的声音,立马扭过身子举起枪对着他们的——“上司”。
“姓翟的?”坐在轨道上的面罩男,用耳朵听出来了这是某个人的走路声音。
众人也一一反应过来看着这位斯文的年轻人。
“别都回头看我,看里面。”年轻人说着便理了一下衣服,穿着这一身黑色的正装,显得他看上去特别斯文且友好。
“是......”众人松了一下眼睛又继续等着洞里面的车出来。
年轻人摘下眼镜,漏出他那双瞳剪水的眼睛。左手拿着眼镜,右手用力握着左臂,然后面朝比较大的洞口那边;双眼先是一闭,随后又猛然的睁开,眼睛亮起两道浅蓝色的暗光,接着用他的视角开始往下看去......
火车里,“翟天和”的眼睛缓缓睁开。
第一眼看见的是徐家三兄弟,随后又斜视了一眼旁边的于凝璃,唯独没有看到翟老七。
接着,他又翻起了翟天和的记忆。
“......?”
“别,我还不能死啊!”
“......?”
“翟天和!那是你亲弟!”
“......!”
记忆视角来回切了好多次,终于在一个最近的视角里面,看到了他的意料之外——
“......”
“你看到了什么?”老兀阎问道。
这句话仿佛也是在问他一样。
暗处的“翟天和”,默默地侧躺在底下看着老兀阎。等他们说了几句话过后,老兀阎突然跟底下暗处的“翟天和”对上了眼。
“?!”
年轻人这边本体猛然睁开眼,此时的他,不知不觉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所以放下手后,稍微喘了几口气,调整一下身体。
“呼......居然还真阴差阳错的找到了徐季的儿子。”
年轻人也想起了某些事,脸上露出了一副冰冷的表情,在思绪片刻过后,又重新连上线准备继续顶号。
这一次的眼神变得格外冷静,他的眼睛虽然还是两闭两睁,但多了眼睛周围暴起的青筋。
“嘶......!”
视角切了回去,这次已经完全控制了翟天和,但也不能太久,所以随便扯了几句,就断连下号了。对话内容在上一章就有,这边就不复制过来凑字数了。
“噗......”
年轻人缓缓闭上了眼睛,但还没睁开,嘴角和眼睛边上就因为刚刚青筋暴起(可以理解为反噬)的行为,流起了鲜黑色的血。
他闭着眼睛从胸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块白布,简单的擦了几遍流血处,戴上眼镜把沾着血的白布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放回了口袋里。
“第三个意间出现了,看来我不能在这多呆了。”
年轻人有些意外,本来以为在大个子身上,结果在老二身上。
“但那家伙估计也是最先觉醒洞察过去和未来的能力,啧!。”
年轻人有点乐意的捏了一下脖子,接着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又回过头看了一眼树林茂密的山上......
“明明应该是我们这边的,却非要站中间干涉,既然你已经开始了,那么咱们一个月后再见吧,阎王爷。”
年轻人说完,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之后便继续往前走着离开了这里。
漆黑的山上,还真有两个人站在一处山坡上,山下发生的一切,也全都被这两个人看在眼里。
“八大家族之一的翟家,表面上是家里的老大长子,但却是整个家族的创建人及掌控者。”一股轻松又严肃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翟天生,1945年出生的,不仅仅是翟家的老大,而且还是反派的甲级人员。”高高壮壮的那人收起笑脸,又继续说道:“不过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一副很年轻的模样。”
“你不也是吗?”一旁的中年男回了他一句,那人立马又挠了一下头发笑了起来。
“哈哈哈!加入反派那是在上一条时间线里,现在我不还没加入嘛。话说(瞟了一眼后边),一直跟在你后面的那小子呢?”
“在这个时候,他还有一个月才出生。”
“活了那么久,都有点不记得现在是一九八零年了。”
山坡上的两人,正是严武俊和老兀阎(中年)。
“但我能活这么久,纯靠自己练出来的。”
“但翟天生这个完全是靠那个什么外挂维持的,就和你未来那个弄死过我的徒弟一样。”严武俊一脸不屑的说着。
“三间之一的意间,目前持有者只有三人。”老兀阎说完,右眼也微微亮起几丝暗光。
意间:(是继“时间”和“空间”之后现世的第三间,其能力目前已知的只有获得前一代记忆,不过这一项能力在前面两间都有,但意间可以得到持有者相关的记忆和结局。)
翟天生的意间已知信息:能潜进别人的意识里,使其能在短暂的时间里,操控行动和阅读记忆,但条件是需要智力比自己低......
智力越高,获得的能力就越强越多,比如智力等级5的人得到了意间,可能只是加强了做预知梦的准确性,也可能直觉会告诉自己有没有危险之类的......
但如果是9级智力得到的话,那可以说是无敌了,其它两间也是一样,只要会利用,都能无敌。
不过也可以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从而获取禁忌能力......
“意间。”
严武俊想起了他在另一条时间线里,在自己准备杀掉老兀阎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用那所谓的意间,给压扁二维化了。
虽然他在死之前成功干掉了老兀阎,但在他死之后,老兀阎又复活了......
这么多年,他还没死过,也没劣势过,什么高手都见过了,自以为无敌了,结果在2000年(不是现在这条线上)因为大意而被老兀阎的徒弟给搞死了。
“嘁——!”
严武俊驼起背,手插裤兜,又踮起右脚弯着右腿,一脸微笑的问道:“既然时间在曾诚那里,意间又在翟天和身上,那么......空间?”
“在国外,那人目前还在缝隙监狱里。”老兀阎斜了严武俊一眼答道。
“歪日......还说搞一个玩玩。”
山上的温度很低,不过严武俊都是一年四季穿着紧身的短袖,浑身的肌肉,让人欲罢不能的想要摸上几下。背部的肌肉线条,修长优美,手臂张开如同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弦,每一次挥动都充满了力量和威猛。
“什么时候行动,手痒。”严武俊咧着嘴,摊着右手问一旁的老兀阎。
“......”
老兀阎没有理他,只是两眼呆呆的看着山下那一团火光。
严武俊见老兀阎没反应,直接懒逑得等了,干脆就这么冲下去,把他们全部给——“西内”!
“知道你很急,但还是得先等车上来了才能动手。”
老兀阎叫住了准备起跳的严武俊,已经两眼血光的严武俊,又呲着牙跺了一下脚。摇了摇头,他又恢复了刚毅的眼神,只不过这次嘴脸却不耐烦了起来。
“啊~西八!”严武俊双手插着裤兜,脸朝着另一边喊道。
两人就这么继续站在崖边上干等着。
回到火车里,徐迁春已经带着两个弟弟离开了包厢,他们还很贴心的把翟天和扔在了翟老七尸体旁边,只剩下于凝璃独自一人坐在春的位置上。
她已经没什么精力了,三兄弟带着翟天和出去之前,她脑子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在三人出去过后,她用尽力气坐到了对面,然后靠在角落里半睡不醒的等着徐迁春三人回来。
此时,三人正站在过道上。
“爸妈的确是来自于陆地上,以前我就想过是不是真的,看过记忆过后,果然......”徐迁夏靠在窗边跟大哥三弟说道。
“其他地下人,普遍迷信封建思想,但我们都一致认为那是在鬼扯,结果城区的列车上还真有轨扯派。”
“小时候见爸妈和周围的人都不合,不光我们一家,还有好多家也是这样。但爸妈都会忍下来,其他人就因为不服气,然后就被当众砸脑袋给废掉了。”
“记得小时候,看到那一家四口全被砸死了,但那个男人在被敲之前供出了一个什么警察,说他是来自外地的,来调查他们这些地下人的。”
“回去的时候,我们跟爸妈说起了这件事,那时候又不知道爸妈他们为什么要哭,但从他们的哭的很惭愧,也很悲伤。”
“在那几天过后,爸妈就......”徐迁夏说话的声音停住了,他默默的看向了窗外。
他认为这些事情的起因,估计都绕不开那个来自外地的警察,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爸妈为什么会来到地底下,我得到记忆是,他们在躲某种势力的追杀,那些势力差不多就像层长之类的,得罪了就会被敲脑袋。但也有可能不是,虽然那些我还不确定,所以只能说个比较常识的。”
徐迁夏说完,看了一眼有些目瞪口呆的弟弟,随即换成笑脸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虽然他捞到了爸妈之前在反派手下做杀手的信息,但并不多,只知道上司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连其他杀手的信息都不清楚,更别提“首领”的信息了。
“你说的这些,和她在前几天跟我说的差不多一样。”徐迁春表情有些复杂的说道。
徐迁夏把手从徐迁秋的头上放了下来,然后扭过头看向大哥,一脸轻松的说:“你们两个在未来确实是夫妻,但结局......”
“我只是......想带你们出去。”
徐迁春并没有听进去徐迁夏刚刚说的话,他当时以为于凝璃说的是真的,便信以为真。
“大哥,你认真的?”说着又望向徐迁春继续说道:“我们这是出去送死吗......”
徐迁夏表情有些沮丧,他根本来不及处理这些信息。
“凭什么觉得出去过后,就安全了,你这么确定陆地上的人会放任我们这几个三无人员?”
“还是说那天晚上,父亲单独跟你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就选择在今天带我们离开这里?”
“不是,我......”徐迁春刚抬起手,准备说些什么,但徐迁夏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就开口打断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你和那女人对视的时候,脑子里就多了一些未来的记忆,可我看到的,却是你们两个死去后的画面......”
徐迁春举在半空中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呵,哼哼......过一会儿,我就得死了,一个月后,弟弟也死了。而你在几年后,也死了......难道这就是幸福美好的,未来?”徐迁夏有些哭腔的说着。
徐迁秋现在的表情面如死灰,听到徐迁夏这么一说,心里备受打击。抓在二哥衣服身上的左手,逐渐松开,最后掉了下来......
“但也是,不离开地下,就觉醒不了这个能力,这玩意在地下有很大的概率失效,所以得先离开地下来到地面......”
“目前我看到的未来,只有我们三个死去的‘时间’和地点,但过去的记忆,也只能看到前一代持有者的部分记忆。”
“爸的记忆里,有他和老妈刺杀那一对老人时候的画面,那一对老人是反派的元老级人物,并且还是意间和时间持有者,但他们已经为时不多了,还拒绝归还意间和时间,所以反派上面就决定用他们的手段收回意间和时间。”
徐迁春听到这,脑海里的记忆碎片也开始慢慢拼接了起来......
“于是,咱爸妈就派去刺杀他们去了,但反派这帮人怎么也没想到,那一对老人,居然是(表情逐渐悲愤)......是咱们素未谋面过的爷爷奶奶啊!”
徐迁秋一听,腿脚已经站不稳了,一声闷响后,他整个人呆呆的躺在了过道上。
徐迁春反应过来,连忙去扶起弟弟,此时火车的速度开始降了下来,这也意味着他们就快到外面的陆地上了。
“李安谊,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大概确定他就是爸妈口中的那个警官,十年前死的那个警察就是他。”
“出去过后,你们肯定会被警察他们抓到的,但你们也可以把这些信息告诉他们,虽然不知道有没有人信,但我总感觉会有人去接手李安谊没完成的东西......”
徐迁春顿时明白了什么,于是他点了点头。
“我不清楚为什么要这样,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出来,但我只是有点舍不得你和秋......”徐迁夏半蹲在老三面前说道。
他眼睛里含着泪花,轻轻抱住徐迁秋,悲伤的样子,让弟弟也有些流泪了。
“大哥,时间在你手上,希望能改变你和秋的未来,我死之后不想在那边看见你们两个,真的......”徐迁夏说着就哽咽住了,眼泪水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徐迁春强忍住悲伤的泪水,他张开手抱住两人,怀里的两人已经泣不成声,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却什么也做不到,所以他也恨啊,恨自己为什么一到这种时候就特别的无能啊......
三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像是在做最后的道别。
这一别,何时能再见。
这一去,何时能归来......
包厢里的于凝璃听见外面三兄弟的悲鸣声,眼泪也再次湿润着眼睛的流了下来......
火车慢慢的开了出来。
“砰!”
一声枪响过后,火车头里的司机,头部突然中了一发子弹,随后两眼翻白,身子一软,从驾驶位上摔了下来,整个人倒在拉杆旁边,随着脑意识逐渐消失,他现在还没有立刻死亡,但最后也只是想了想自己的过去,便遗憾的死在了火车上。
火车的声音盖过了枪声,但徐迁夏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虽然他想过自己躲开,但后续就是他们三人会一起死。
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像自己在记忆里看到的一样,那么现在死的只会是他,而春和秋,则有可能会靠着后面觉醒的“时间”活下去。
“咳咳!“徐迁夏的脸突然有些疲惫了起来。
“我已经把意间交给秋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徐迁夏松开了徐迁秋,然后他的眼睛流起了血,随后就是鼻子和嘴巴......
“我说过会护着你们的!”徐迁春很心痛的喊道。
“没关系的大哥,你也别再透支生命来回溯时间了,但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徐迁夏内心一股凉意吹过,随即他便立刻起身站到了过道的窗边,以自己瘦高的身躯挡在了二人面前。
“带着弟弟进去!”徐迁夏用手擦着脸上的血喊道,此时他们所在的车厢,也完全漏在了外面,站在外面的杀手全部举起枪,整个车厢全在他们的射击范围内。
徐迁春先让秋回到了包厢,他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弟弟,于是伸出手右手准备去拉住他,结果......
(砰砰砰砰......)
如雨点般的子弹,一排排的打向了车厢。
一阵清脆的金属敲击声过后,徐迁春圆瞪着眼睛看向前面,虽然自己胳膊上和腿上各中了一枪,但眼前的画面,比身上的疼痛更加伤人......
徐迁夏已经身中数枪,死了。
看着倒在地上,血肉外翻的徐迁夏,一股无法控制的痛苦涌上心头,徐迁春脑子里一片迷蒙,他突然感觉到好暗,自己的视线变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
就在此时,一个不速之客从上面的树林里窜了出来,直接稳稳的跳到了车厢上。
“Duang!!!”
严武俊重重的落了下来,车厢顶部被砸出个小小的凹痕来。
还没等下面的杀手们反应过来,他迅速往后一跳,接着响起一声玻璃碎掉的动静,然后他又从另一边碎掉的窗户边上,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