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皇妃的狼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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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泥异路,孰贱孰贵

    刘瑞安被那个人扛在肩膀上返回了军营,那人大步流星地走着,围观过来的将士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那人也洪亮地回答着什么,人群里暴发出了轰然的笑声、欢呼声和掌声。

    刘瑞安就算听不懂也知道他们在揶揄什么起哄什么,只觉得热血直往脸上冲,内心有一万头的草泥马在奔腾。

    她只想狂叫一声,这穿得什么越啊!不如直接死在车里算了。

    那人走进了一座大帐,把她扔到了地上。

    帐内铺着厚厚的地毯,刘瑞安倒在地上,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剧痛中,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

    人,只有在冷静时才能有及时的反应和应对。

    既然大事件改变不了——她已落入敌营,看来厄运难逃,那么,就从小处着手,看能否有减少伤害的机会或者把伤害减小到最低。

    火把的绰绰光影之下,那人摘下了头盔,她偷偷瞄了一眼,赫然发现,那人也只是一个少年!

    他虽然身材高大,比一般的刘颂人高出了半截,脸庞带冷峻神色,但分明还有着几分婴儿肥的圆润。

    长睫毛在火光中投射下一圈阴影,一双幽深至极的眸子里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但微微上扬的嘴角,克制不住的戏谑神情却又将他的凶残减弱了几分。

    而他高挺的鼻子将整张脸撑得五官立体,气宇轩昂。

    北漠国的将士,果然跟刘颂人不是一个族类。

    这就很好解释,他的双眸为什么会发绿光。

    他的眸子是墨绿的。

    只有狼眼,才会发绿光!

    北漠国人,一直以狼的后裔自居。

    这剧本杀,居然还是个狼人杀!

    我去。

    他往前了一步,刘瑞安打了个冷战往后挪了挪。

    刘瑞安决定,示弱,抗拒,作那个年代里正常女性的反应。

    如果这时她说自己是从一千五百年后穿越而来,那马上就得被他扔到外面火上直接烧死。

    那时的北方民族是相信有巫女的。

    那人居高临下地冷笑着说:“我们北漠国骠骑营里,还从来没有——活着逃出去的人,凭你?”

    刘瑞安心里突然升腾起了某种希望。

    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如在紫华殿上时那么可怕,因为,他并不老于世故,甚至未有成年人的稳重与矜持。

    这人,会说刘颂王国的语言,沟通无障碍。

    那么,说不定可以通过和平谈判达到她重返刘颂王国的愿望。

    刘瑞安昂起头来认真地说:“如果不是你,我就是那第一人!”

    那人好像被气笑了,又问:“你是镇国大将军刘义龙的女儿?”

    刘瑞安迟疑了一下,点头。

    两军对垒,敌方将领的女儿在他手上,可能对他来说有点用,那他,会有所顾忌吧?

    那人坐了下来看着她说:“刘嵘那老儿死在了南江边,你老爹把刘嵘死前立的太子一刀杀了,今天上午宣布登基,自己当了刘颂王国的皇帝。”

    刘瑞安听呆了,自己老爹当了皇帝,那自己就是公主了?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谈判的筹码?

    公主啊!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荣华富贵得不到啊。

    原本将军的嫡女角色就让她觉得高配,现在老爹上升成了皇帝,那这个角色的配置岂不是顶配?!

    她的嘴唇和心都激动得颤抖起来,这才是她穿越过来的原本戏码吧?

    啧啧,可惜,走偏了!走偏了!必须纠正回去!

    必须回到刘颂王国公主的戏码里去!

    这该死的剧本杀,到底哪一步出错了?

    她马上站起来目光煜煜地说:“大将军,那请您把我送回去吧,我爹,不,刘颂王国的皇上一定会重重报答您的!”

    那人定定的看着她。

    男主吗?

    不重要。

    只要她是公主,她想让谁当男主,谁就是男主。

    刘颂王国遍地美男子,城北徐公,傅粉何郎,柳生潘安,环肥燕瘦,就看本宫的喜好。

    但不能让个随时可以让她狗呆的大魔头活阎王当男主。

    虽然他也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神勇无比,应该猛男一枚。

    但他煞气太重,眼神带刀,压迫感太强,是瘟神一般的存在。

    当小奶狗……都膈了个应。

    他也站了起来,拍了一下手,立刻进来两个随从官,他张开双臂,他们便开始给他除下盔甲,又飞快地退身出去。

    那人盔甲内穿着青色的长袍,添了几分的清俊。

    刘壑安看着他修长挺拔的背影,心存侥幸地想,也许这人并不是突步滔吧?

    此时回忆起来,在宫三日,听到无数关于他的传说,那北漠国的太子突步滔可是青面獠牙,虎背熊腰一怪物。

    想想吧,十二岁徒手撕雪狼,十四岁起带兵打仗,屠城血洗,所向披靡。

    当真真是杀人如麻,暴戾恣睢的大魔头活阎王。

    等等,历史教课书上怎么说他来着?

    呃,算了,不费那个脑子,东西朝里国家、朝代、帝王乱如牛毛,真记不清啊!

    那人一步步走近她,冷面问道:“你爹,会怎么重重报答我?”

    寒气逼人,危险将至。

    刘瑞安太明白这种近身压迫的意味,无数次在职场上她都能将这种逼迫化解,那是因为她身处的时代,毕竟给了女性法律和人权可以傍身。

    只要她不接招,男人们还是有所顾忌的。

    而现在,孤家寡人啊!要什么没什么!只有一条捡来的烂命还在别人手里!

    刘瑞安一边后退一边绞尽脑汁地说:“也许,会给你几座城池?”

    那人不紧不慢地逼近,一字一顿道:“我,刚自己取了十二座。”

    刘瑞安又退了两步,急切地:“也许会给你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奇珍异宝?”

    那人轻蔑地:“他给不给,我,都会自己拿!”

    刘瑞安站住,看着他突然轻浅一笑说:“刘颂王国钟鸣鼎食,民安物阜,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一切好说。”

    她想,拖延是最好的计策。

    既然爹爹当了皇上,肯定要收殓她的尸骨,找不到肯定知道她被掳了。

    那就不可能不找她。

    只要她活着,就有希望逃出魔爪,当上公主。

    来,坐下来聊聊你的想法,开出你的条件,只要你意愿谈判,就好办了。

    你来我往,敌进我退,欲擒故纵,时间流逝。

    她想,伸手不打笑脸人。

    刘瑞安身为策展公司的市场总监,谈判是她的强项。

    而以往每次一上谈判桌,她的笑容都会让对方如沐春风,放松警惕。

    而在他听来,她却是在说,“我家富有,穷鬼,你想抢什么明着说吧,我可以让我爹施舍给你!但你不要碰我!”

    那人的手伸了过来,冷若冰霜的脸上那对绿色的双眸里发出了炙热的光芒,刘瑞安只感觉到颈间一凉一痛,他的一只手已捏紧了她脖子,另一只手直接拽住了她腰带,猛然把她推倒在地,一步跨到了她的身上,恶狠狠地说:“本王要他的江山与天下!我不屑他给!刘雪淑,你记好了,还没有哪个女人敢跟我突步滔讲条件!”

    突步滔稍一用力,嘶啦一声,刘雪淑被血污泡过的衣袍就撕开了,任凭刘瑞安如何挣扎都被突步滔牢牢压在了身下。

    刘瑞安的意志再强大,无奈身体是刘雪淑的。

    她甚至到现在都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具弱小的身体。

    那都不是一个等量级的体力较量。

    刘瑞安感觉自己再抵抗下去肋骨、腿骨都要断了。

    刘瑞安后悔刚才天真的想法。

    他是少年,但同时,他也是个魔鬼!

    如果他对刘雪淑的身体侵犯完了,那刘雪淑的命也就到头了。

    下一步她就会像一头羔羊一样,最肥美的部分归突步滔,血肉归军官,最后的骨头渣渣归士兵……

    刘瑞安拼尽了全命,都未能抵挡住突步滔的强劲侵入。

    在电光火石之间,刘瑞安痛到几乎晕厥了过去。

    她用尽力气伸手剐向突步滔近在眼前的那张脸,他头一偏,只剐到了他脖子上,也激起了他的怒气,他猛然给了她一记耳光,并一下捏住了她的脖子。

    刘瑞安听到自己脖颈在咔嚓作响,呼吸停顿。

    完了……

    先奸*后杀。

    她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你休想得到我……”

    她行将熄灭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词:PUA,要死也要死得与众不同。

    要死不屈服!

    这样才能继续,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样的古老戏码。

    突步滔的手松了一下,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

    他的记忆是从杀戮开始的,他的父亲,在他五岁时就要他亲手宰杀那头小羊。

    那是他的玩伴,是他的宠物。

    他不肯,父亲就拿鞭子抽他。

    真抽。

    “不杀不得!天下就是杀出来的!”

    他被抽到满头鲜血,眼前一片红光。

    当他把刀插进小羊的脖颈,小羊在地上抽畜时扭头看了主人一眼。

    绝望,不解,怨恨。

    从此以后他杀人和干女人,从不看他们的眼睛。

    突步滔褐绿色的眼眸闪过一道寒光,低喝道:“闭上眼!否则……”

    他手下又稍用了点力。

    刘瑞安知道命悬一线,这一松一紧,让她看到了PUA的希望。

    她镇定下来不但没有闭上眼,反而,怒目以视,并带着一丝嘲讽说:“突步滔,你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一个女人。”

    也许死了就能从这个恐怖的剧本杀里醒来吧?

    也许醒来就回到一千五百年后了吧?

    谁说抵抗不了就要躺下来享受?

    享受你全家。

    突步滔看着身下这个嬴弱到不堪一击的女人,却眼神坚定,面带嘲讽,不由心头一震。

    他不是没见过烈性女子,但会骑马就会骑女人的突步滔深深知道,再烈的马,骑上它就会被驯服。

    他认为女人也一样。

    这世界上就还没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

    他用更剧烈的动作回答了刘瑞安的话,不堪承受的刘瑞安昏厥了过去。

    意识回归时,刘瑞安报着一线希望,穿回去,穿回去,穿回去!

    回到那个安全的文明年代。

    什么公主,什么王妃,都不如坐在有中央空调的办公室里来得踏实!

    从今往后她一定:一不抱怨老板是头蠢猪,二不抱怨996,三不抱怨小区物业是废物,四不报怨交通太堵没法开车油价太高快要开不起空调,五不报怨没有性*福生活……

    她一定遵纪守法做个三热爱的好公民外带扶老奶奶过马路,给红十字会捐工资还去山区当支边最后给庙里的功德箱里塞上钱!

    但眼前,还是这昏暗的大帐,而那个凶残暴虐的少年正俯身看着她。

    墨绿的眼光里,没有怜悯,没有关切,只有征服者的满足与主宰者的桀骜。

    还有,依然没有消失的杀气!

    刘瑞安感觉到全身都在痛,她都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在痛。

    她大口倒吸着冷气,她知道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就要被扔出去喂狼了,她似乎都听到了群狼伏在帐外迫不及待的低吠声。

    她顽强地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横眉怒视道:“你只得了我的身体,却未得我心!”

    突步滔闻言将手伸到她胸前用力捏紧了脸上残忍地一笑说:“你的心?是在这儿吗?待本王剐出来如何?”

    刘瑞安疼得脸都扭曲了一下却傲然道:“那你就永远失去了得到我的机会。”

    突步滔的手停了一下,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哪个被他骑过的女人还能以如此的口气跟他说话。

    要么敬,敬到死而无憾。

    要么畏,畏到死而无语。

    从来没有这般——不屑一顾!

    你几个意思?!

    “得与杀,有区别吗?”他冷冰冰地问。

    “得一人,是得心,身体算什么?”她冷笑着将自己挪动着,往后退去。

    地毯上拖着长长的血污。

    突步滔的手中不知道何时有了把匕首,他蹲下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匕首抵到她胸前用鄙夷不屑的口吻说:“本王对你的心,不感兴趣。”

    那刀尖已刺破了衣服,直抵她的肌肤。

    再入一寸,她就真成一条咸鱼了。

    “那是因为你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高声地喊了起来。

    她还是想赌一把,此时,跟杀人魔王求饶是最蠢的下策。

    主宰她的人,杀人无数,必然泯灭了人性,一个女俘虏,不就是一只蚂蚁吗?

    打蛇打七寸,如此杀伐果决之人,哪个女人能有机会与他交心?哪个女人敢与他交心?

    但这只蚂蚁却说,“我有心,你不看一看?”

    果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迟疑,虽然稍纵即逝。

    “突步滔,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得不到我。”

    “你何以为赌?”

    “赌我得不到你。”

    突步滔由衷地笑出了声,他把匕首收回了靴内,扔下她,趾高气昂地:“你我,云泥之别,你不配。”

    刘瑞安裹紧破衣烂缕,神色傲然道:“我心无暇,你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