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饥饿
大家都清楚,在这种地方感染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所有人也不可避免地联想到,自己是否会有同样的下场。
几人挤在如此狭窄黑暗密闭的空间里,每个人都展现出了极其强大的内心。
然而,故作出来镇定和强大,瞬间就被越发稀薄的空气瓦解。
“我好像,感觉有点呼吸困难。”陈凡低声说道。
“我也是。”是壮汉的声音。
“我们得想想其他办法了。”瘦老头的声音,也充满着压抑感。
“让我来试试吧。”陈凡旁边传来剑妹儿的声音。
陈凡努力地辗转腾挪,想要给剑妹儿让出地来,狭窄的空间内,两个人不可避免地挤在一起。
软玉温香的肉体,和陈凡来了个亲密接触,然而,在这种情形下,陈凡生不出半点其他的心思来。
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劲,才挪好位置,剑妹儿抽出剑来,轻喝一声:“镇邪剑!”
一道光芒闪过,剑妹儿一剑刺在了墙上。
光芒一闪而逝,陈凡依稀地看见,墓地的墙壁上缠绕满了黑色的鬼气。
“鬼啊!”一声惨叫响起,又是皮衣男的声音,三人被这声惨叫吓得一激灵。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陈凡怒斥道。
“有鬼啊!有鬼。”皮衣男的声音,带着吓破胆的惶恐,不停地念叨着。
“哪里有鬼呀?别吓我!”一个声音颤抖着问道。
“他肯定是烧糊涂了!不要理会他!”如果陈凡看得见的话,他一定会冲上去捂住皮衣男的嘴。
冷静,一定要保持冷静。
“刚刚是谁在说话?!”瘦老头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是我!”陈凡回答道。
“不是你!我们中间还有其他人!”瘦老头的声音充满着惊慌失措。
“什么其他人?刚刚不是你问的吗?”陈凡疑惑道。
“镇邪剑!”剑妹儿的声音响起,白光一闪而过。
陈凡借着这道闪光,猛然间看见,墓地中间的棺材盖上,蹲着一位瘦骨嶙峋的鬼老太,她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陈凡瞬间头皮发麻,剑妹儿没有丝毫犹豫,一剑刺出,刺中了什么东西。
“啊啊啊!”从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却是皮衣男的声音。
陈凡本能地想要逃离,然而后背紧贴着的就是墓墙,另一侧也是紧挨着剑妹儿。
黑暗中众人肢体碰撞,头磕头,脚绊脚,乱作一团。
“冷静!”陈凡大喊一声,几人这才停止动弹。
黑暗中未知的恐惧,击垮了每一个人的心理防线。
怎么办?怎么办?陈凡打着哆嗦,强行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心一横,不顾危险,伸手朝着棺材盖上摸去,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啊啊!”是皮衣男的惨叫声,剑妹儿刚刚的一剑,似乎刺中了他。
“好饿!好饿啊!饿死我了,我要吃!我要吃人!”还没等陈凡反应过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我要吃人!我要吃人!”这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近乎绝望的饥饿。
听到它的瞬间,所有人从灵魂深处涌上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饥饿和痛苦。
“好饿啊!”是剑妹儿的声音。
“好饿!我好饿!”是壮汉的声音。
陈凡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饥饿感,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这种对食物的极度的渴望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
他不停地在想,要是当时带的零食没有给风衣男就好了。现在无论是谁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一口吞下。
“谁有吃的!谁有吃的啊!”瘦老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就在众人饿得几乎要抓狂的时候,一股诱人的肉香飘然而至。
“肉!哪有肉!”壮汉的声音充满了急切地渴望。
众人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仔细地嗅了起来,这才发现,那肉香,竟是从旁边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陈凡的口水如同决堤一般地不停地分泌出来,黑暗中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咽唾沫声。
所有人几乎都要失去了理智,极度饥饿的折磨,身旁诱人的肉香,黑暗和死亡的恐惧,还有一股忍不住想要跳进墓中棺材中的冲动。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正当陈凡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的时候,一阵诵经声响起,脑子里的饥饿感和痛苦顿时减轻了一些,但也只是一些。
“我要吃人!让我吃一个人!我就放你们走!”沙哑的声音,打断了瘦老头的诵经声。
众人仅凭着残存的一点人性和理智,都在苦苦支撑着。
“嗯哼!”是皮衣男痛苦的呻吟声。
“年轻人,我们救不了你了。”瘦老头沉重的声音响起,“你的痛苦该结束了。”
所有人都明白,瘦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大家也都沉默了,这是最能说得出口的理由了,也是最难说得出口的借口。
黑暗中有了一些动静,痛苦的呻吟声,用力的闷哼声,木板的吱呀声,紧接着是一阵重物翻滚摔落发出的声响。
“罪过,罪过...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瘦老头的声音呢喃颤抖,充满了悲切与无奈,同时又充满了诵经时的虔诚。
“好香!真香!吭哧,吭哧...”
“啊啊啊!”皮衣男的惨叫声响起,又很快就没了动静。
“嘎嘣!嘎嘣!咻咻!”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声和吸食声,不断传来。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伴随着低沉的诵经声。
除了瘦老头,谁也不敢发声,逐渐稀薄的空气,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喉咙,将几人死死地按在这个墓中,安静地倾听着黑暗中的饕餮之宴。
终于,那个恐怖的声音停下来了。
“美味啊!真是美味啊!你们出去吧,出去吧!如果你们还不能带我回家的话,就都留下来陪我吧!”
一面墙壁轰然倒塌,一股光芒照射进来,几人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远离了那个令人胆寒的墓地,几人惊魂未定瘫坐在地,浑身血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冷静了一会儿,众人又开始犯难,到底怎么样才能完成任务。
陈凡向众人问道:“你们都是什么系统?有没有用得上的能力?”
剑妹儿看了看自己的剑,摇摇头:“我的能力你们也见过了,而且我已经没有鬼气可消耗了。”
“我是经师,我现在只有一本《心经》可以诵读,有一点静心的作用。”瘦老头说道。
壮汉垂头丧气地说道:“我是武者,可我这点武力,也不够看的啊。”
好像都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陈凡作为一个无修者,自然也没资格说什么。
沉思了一会,陈凡开口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只能从她儿子那边下手。”
大家都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似乎都还没有从刚刚的恐怖中回过神来。
一行人又来到了村里,陈凡迈步上前敲门。
“不是说了别来烦我吗?耽误了我的事你们负的了责吗?”门里传来怒骂声。
“或许我们可以帮的上你。”陈凡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