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切都好……只是，我们遇到了些麻烦。”马涅宁回答道。

    “那……他和小燕子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马芳唯问道。

    马涅宁一头雾水，道：“什么事？我不知道。”

    马芳唯拍了拍脑门，这才明白过来，道：“忘了告诉你了，王世子和小燕子，有一桩婚事，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决定好了没有啊？”

    “我……没有听他说起过这件事。阿姨，我也不知怎么了，总有些事记不起来。”

    “罢了罢了，是我太过着急了吧。”马芳唯叹了口气，又道，“这几日，你就先在这里住下吧。马嫣然，给客人备间房。”

    “谢谢阿姨。”

    马芳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她眼神空旷，像是在想些什么，茶水已漫过茶杯，她却浑身不知，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转头问道：“你……和小燕子什么时候认识的？从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这个啊，我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

    马芳唯觉得这是敷衍，皱了皱眉，又道：“你不过是受了点伤，怎么，连脑子也摔坏了？”

    “或许吧，也有可能是脑子进水了……阿姨，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马芳唯头疼了，许久，又道：“王世子，他如何看待家女？”

    她这话不过是想知道马芙恹在王庆与心中留下的印象罢了，可这些，马涅宁又怎么可能知道。

    就在马涅宁愁眉该如何回答之际，马芙恹的房门却突然打开，只听道：

    “妈，我不会嫁给王庆与，永远。”

    两人循声望去，马芳唯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我这可是为你好！”

    “我不……把婚约撤回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妈。”马芙恹央求道。

    闻听此言，马芳唯是更头疼了，道：“小燕子，嫁入王世子家中，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马芙恹不语。

    “尽管王庆与风流，邋遢，但他日后定会继承父位，到时的风光，无可估量，这是全天下女流求都求不来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不懂吗？”

    马芙恹气得脸粉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他啊……”

    “小燕子，这不是你想不想的事……”马芳唯拉过马芙恹的手，又道，“你就当为了我们一家，委屈一下自己，好不好？”

    马芙恹语气发颤，双眼生起一层雾气，道：“……在你眼中，我还是你的小燕子吗？”

    突然，马芳唯像是想起了什么，手猛地一紧，眉头微皱。

    马涅宁见气氛不对，圆场道：“阿姨啊，成婚不是小事，不是一两天就能商议出结果的……给她几天时间。马芙恹，王庆与他这个人虽风流，但人却很仗义，我不会看错人的……”

    “马涅宁……”马芙恹突然叫出他的名字，颤声道，“你陪我出去一下……”

    她拉住马涅宁，就朝门外走。

    马芳唯愣怔着，没有上前阻拦。

    小河边，一处石亭之下。

    听着铜铃般的流水声，十分惬意。

    马涅宁不解她为何要将自己拽着走出来，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两个人彼此沉默，许久，马芙恹突然道：

    “你很开心吗？”

    马涅宁心里更加不解了，道：“开心什么？”

    “为我的婚事高兴啊……”她强挤出笑意，但却适得其反。

    “恭喜了，哈哈……”马涅宁傻笑着。

    马芙恹望向一边，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望着他，低声道：“你真的这样想吗？”

    马涅宁看着她的双眼，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难过……

    我到底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我、我不知道，总行了吧。”

    “我要嫁给王庆与了，你难道很无所谓吗？”

    马涅宁耷拉着脑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着我……”马芙恹的手猛地一用力，在他身上狠狠抓了一把，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从小到大，我只喜欢过一个人，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马涅宁像是猜到了什么，支支吾吾道：“王庆与？”

    马芙恹沉默了，额上的柔发耷拉下来，遮住她的双眼：“我喜欢的人是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她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粉红。

    看来，对她而言，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马涅宁就像是触电了一般，木讷住了。

    突然，脑海之中闪过一道雷鸣，紧接着便是撕裂般的疼痛。

    恍惚之间，马涅宁仿佛记起了什么。

    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天，在翻转，冷汗也渐渐冒出。

    “你……怎么了？”马芙恹关切地问道。

    过了一阵，疼痛感戛然而止，马涅宁方才缓缓抬起头，但头脑仍不清楚：“承蒙小姐厚爱，我……有了意中人。那人名叫王楚然。”

    马芙恹整个人都呆住了，俏脸更加粉红，耳朵也红透了。

    “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马芙恹噙着泪，低声道，“是我对你太疏远了吗？”

    “这不怪你。”马涅宁道，“要怪，或许就怪我没有早一步与你相识，对不起……”

    “小燕子……”远处传来马嫣然的声音，不就，便找见了两人。

    “或许……是我太单纯，想了太多吧。”马芙恹松了手，两肩不断发颤。

    她在哭……马涅宁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刚想去安慰，可手还未伸到，就被马芙恹打了回去。

    这一下，像是击中了马涅宁的心脏，不知为何，他感触深刻。

    马嫣然上前抚慰，也无济于事。

    马芙恹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孩，将马嫣然落在身后。

    马嫣然还想追去，但马芳唯却叫住她：

    “不必了。这样岂不是正好。”

    马涅宁看向马芳唯，问了声好。

    “马嫣然，你也应该看出来了，小燕子是铁了心喜欢这小子……”她来到马涅宁身边，拍拍他的肩，又道，“涅宁小兄弟，你让她死了心，做的不错，我马芳唯会感激你的。”

    她的话不痛不痒，像是嘲讽，又像是真心感激。